青銅蓋子掀開的刹那,墨淵就後悔了。
那玩意兒像口棺材被撬了封條,裡頭沒寶光,也沒香氣,隻飄出一縷黑霧,細得像針,鑽進空氣時發出“嘶”的一聲,仿佛活物在喘氣。他本能地往後縮手,玉簡殘角還懸在半空,可那霧竟扭頭朝他指尖撲來,速度快得不像煙。
“有東西在看咱們!”墨淵猛地甩臂,血珠子從肩傷飆出來,濺到地上竟“滋”地冒起白煙。
夜影沒動,銅鈴貼著掌心發燙,裂口又深了一分,邊緣滲出暗紅紋路。他盯著石門內側那道刻痕,聲音壓得極低:“這門不是鎖外頭的……是鎮裡麵的。”
靈汐咬牙撐起最後一絲靈力,冰珠在掌心轉了半圈,哢地裂開一道縫。她沒說話,可眼神已經告訴墨淵——再往前一步,可能就不是掉坑那麼簡單了,是整座大殿都要塌。
可晚了。
腳底下石板“哢”地陷下半寸,緊接著“咯嘣”連響,整片地麵像塊燒脆的薄餅,蛛網般裂開。墨淵一個趔趄,差點跪下去,手肘撞上石台底座,左臂那道黑痕突然炸燙,“啟”字一閃而滅,像是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
“彆站中間!”他吼出聲,人已撲向牆角。
話音未落,裂縫裡噴出腥臭黑煙,骨頭碰撞的“咯咯”聲從地底湧上來,像是有無數具屍體正在拚裝。第一具傀儡爬出時披著鏽甲,腦袋歪在肩膀上,眼窩裡藍火跳動;第二具直接拖著半截脊椎,爪子摳著岩壁往上爬;第三具……根本不是人形,四條腿,背生骨刺,口器裂成三瓣,像某種蛇與狼的雜種。
“操!這是養屍窟還是養殖場?”墨淵翻身滾開,肩頭傷口蹭過石棱,血流得更凶。他摸向係統界麵——灰的,跟死了一樣。
靈汐指尖劃破,血符剛畫到一半,三頭變異妖獸已撲至眼前。她猛掐印訣,冰絲炸開成網,堪堪攔住去路。可那些玩意兒不閃不避,一頭撞碎冰層,爪子離她臉隻剩三寸時,夜影黑索橫掃,將它抽得砸進牆裡。
“它們在重組!”夜影低喝,“打碎也白搭,得斷源頭!”
墨淵眯眼掃視全場,目光釘在中央石台底部——一圈血紋正隨著地底動靜明滅閃爍,每亮一次,就有新傀儡爬出,速度越來越快。
“媽的,這是活陣。”他啐了口血沫,“拿咱們當柴燒,喂這鬼東西升級。”
“你還能動?”靈汐喘著問,裙角全染紅了,還在滴。
“老子挖墳的時候比這臟多了。”墨淵咧嘴一笑,順手從懷裡摸出個油紙包——裡頭是上次從毒千機老巢順來的腐骨散,本來打算留著陰人,現在……正好喂狗。
他把藥粉撒在玉簡殘角上,借著功德金光最後一點餘溫點燃,黑煙騰起瞬間,他甩手擲向石台下方。
“轟!”
藥粉遇血紋炸開,青焰衝天,整座大殿猛地一震。所有傀儡動作齊齊一滯,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就是現在!”墨淵怒吼,五指攥緊斷裂玉簡,整個人彈射而出。
可就在他躍起的瞬間,胸口紫雷烙印猛地一燙,像是有根燒紅的鐵釺插進來。他眼前一黑,係統界麵終於閃了一下,浮現兩行古字:
“檢測到界域禁製,啟動應急協議——剩餘屬性點:7。”
“是否立即分配?”
“廢話!”他在識海裡咆哮,“敏捷加5!力量加2!給老子衝!”
身體驟然輕了,像是卸下千斤重擔,風在耳邊炸響,殘影拉出三道。他掠至石台下方,雙拳灌滿靈力,照著血紋中心狠狠砸下!
“轟——!!!”
地麵炸裂,碎石如雨,血紋崩解成灰。一頭正撲向靈汐的三首蛇傀當場僵住,腦袋一顆接一顆炸開,黑漿潑了她一身。
“毀它本體!”墨淵嘶吼。
夜影擲出銅鈴,本命煞氣轟然炸裂,黑霧化刃,直貫地縫;靈汐咬牙催動最後一絲靈力,冰錐從裂縫中倒刺而出,貫穿兩具傀儡胸膛;三人合力一擊,地底傳來一聲悶吼,像是某種巨獸被戳穿了心臟。
四周傀儡紛紛癱倒,動作凝固,藍火熄滅。
可沒人敢鬆勁。
墨淵單膝跪地,肩傷血流不止,左臂黑痕還在發燙,“啟”字若隱若現。他抬頭看向石台——青銅匣敞開著,裡頭空無一物,卻仍有波動不斷溢出,像是在召喚什麼。
“不對……”他喉嚨發乾,“這才剛開始。”
夜影拽回銅鈴,裂口幾乎貫穿鈴身,煞氣黯淡得像快熄的燈。他蹲在地縫邊,伸手探了探黑煙溫度,臉色變了:“下麵……還有東西在爬。”
靈汐靠著石柱,冰珠徹底碎裂,指尖凍得發紫。她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黑漿,聲音虛弱但清醒:“那匣子不是容器……是鑰匙孔。我們剛才……隻是打開了第一道鎖。”
墨淵喘著粗氣,盯著自己顫抖的手。七點屬性剛用完,係統又沉了,可左臂的“啟”字還在閃,一下一下,像心跳。
“所以……”他咧嘴,帶血的牙笑得瘮人,“接下來,該輪到老子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下套了?”
他撐地起身,玉簡殘角插進腰帶,一腳踩上石台邊緣。腳下地縫蠕動不止,低吼聲越來越近,像是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裡睜開。
夜影緩緩站直,黑索纏臂,銅鈴懸於掌心。
靈汐扶牆而立,指尖凝出最後一縷寒氣。
三人背靠背,圍成一圈,麵對深淵。
墨淵抬起手,血順著指尖滴落,正好落在青銅匣邊緣。
匣子突然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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