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的手還貼在石階上,血沒乾透,紋路的光卻自己活了,順著台階往上爬,像有東西在底下催著。他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趕緊咬舌尖撐住,順手把儲物戒裡那枚剛得的靈核又摸出來掂了掂。
“有點燙。”他嘀咕一聲,塞回去。
夜影靠在斷石邊,一隻手摟著靈汐,另一隻手捏著殘鈴,指節發白。他沒說話,但眼神死死盯著前方迷霧——那道微光剛才還在百步外,現在,已經近到能照出拱門輪廓了。
“彆動。”墨淵忽然抬手。
話音落,整片山穀嗡了一聲。
不是風,也不是震動,是腳底板傳上來的那種低頻鳴響,像是大地深處有口鐘被人敲了一下。緊接著,兩側石獸的眼窩裡泛起幽藍,一個接一個亮起來,整齊得不像巧合。
墨淵低頭看左臂,“啟”字還在,但邊緣開始微微發燙,像是被什麼東西喚醒了。
“係統界麵調出來。”他在識海裡吼。
黑白符文一閃,屬性欄跳出來:力量7未恢複),敏捷2,防禦1,靈力波動中,悟性輕微震蕩。
“操。”他低聲罵,“加點都快成負的了。”
可就在他準備往防禦砸兩點時,係統界麵猛地一抖,所有數值瞬間凍結。緊接著,一行古篆從底部浮上來,漆黑如墨,邊緣泛金:
「界維之隙,子歸當啟」
墨淵瞳孔一縮。
這字……不是他能調出來的。
“你看見沒?”他扭頭問夜影。
夜影臉色鐵青:“看見什麼?”
“那行字。”
“沒有。”夜影搖頭,“但我聽見了。”
“聽見啥?”
“像有人在我腦子裡說——‘回來’。”
墨淵咧了下嘴,想笑,卻發現笑不出來。他低頭看著自己還在滴血的手掌,忽然把血往最近一塊石碑上一抹。
嗤——
血剛沾碑麵,整塊石頭就亮了。符文遊走如蛇,順著他的血跡鑽進皮膚,直衝腦門。
眼前一黑。
畫麵閃現:蒼穹碎裂,九根巨柱貫穿天地,其中一根斜插星海,頂端站著個背影,掌心托著一塊和他係統界麵一模一樣的符盤。那人沒回頭,但墨淵知道——那是“鑰匙”的主人。
下一秒,畫麵炸開。
他踉蹌後退兩步,撞上石階,鼻血直接噴了出來。
“見鬼……”他抹了把臉,“這不是試煉場,是考場監考官住的地兒。”
夜影皺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墨淵盯著那塊石碑,聲音壓低,“咱們闖的不是秘境,是人家家門口。那頭牛不是守門,是門童。”
夜影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左臂在動。”
墨淵低頭。
“啟”字正在跳,像心跳。
他還沒反應過來,地麵突然裂了。
哢啦——!
一道筆直縫隙從腳下延伸出去,足有三丈寬,深不見底。熾白光芒從地底噴出,刺得人睜不開眼。熱浪撲麵,帶著一股鐵鏽混著檀香的味道,古怪得很。
夜影一把將靈汐往後拖,抽出刀就要斬那光柱。
“彆!”墨淵伸手攔住。
刀鋒離光還有半尺,就被彈開,夜影虎口崩裂,刀差點脫手。
“它認我。”墨淵說著,往前走了一步。
“你瘋了?這光能把人蒸發!”
“可它沒蒸。”墨淵冷笑,“剛才那牛要殺我,這光沒動;我拿靈核,它沒動;我現在站這兒,它才動——說明它等的是我。”
他說完,慢慢抬起手,掌心朝下,貼向光柱邊緣。
指尖剛觸到,係統界麵轟然暴動。
黑白符文瘋狂旋轉,那行古篆再次浮現,這次不止一句,而是接連跳出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