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的手還按在腰間,那張獸皮地圖的溫度尚未散去。他能感覺到左臂烙印正微微發燙,像是被什麼東西從深處喚醒了。靈汐站在他側後方半步,指尖凝著一縷冰絲,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夜影則蹲在不遠處的碎石堆上,黑繩纏臂,目光掃過前方那片扭曲的空間。
三日前他們從血屠手裡奪來的地圖,此刻正指向眼前這座深陷地底的裂穀——血淵穀。
風在這裡打了個旋就沒了蹤影,連聲音都被吞得乾乾淨淨。穀口兩側山岩如刀削般垂直而下,表麵布滿乾涸的暗紅紋路,像血管,又像某種古老符咒的殘跡。正中央一道石門虛影懸浮半空,通體流轉著青灰色光暈,符文如活物般緩緩明滅,呼吸似的起伏。
“這玩意兒……會喘氣?”墨淵咧了咧嘴,往前探了半步。
他剛抬起手,指尖還未觸及屏障,一股反震之力猛然炸開,整條右臂瞬間麻痹,眉心像是被人拿錐子狠狠捅了一下。他悶哼一聲,踉蹌後退兩步,差點坐地上。
“彆硬來。”靈汐一把扶住他肩膀,“這不是陣法,是‘封’。”
“封?”
“封印。”她盯著那層光幕,“它在壓製什麼東西,而且……有意識。”
夜影忽然抬手,黑繩無聲滑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線。繩尖輕點地麵三寸處,立刻泛起一圈漣漪般的波動。
“底下是空的。”他說,“整個山穀都是假象,真正的入口在這層屏障之後。”
墨淵揉了揉太陽穴,緩過勁來,冷笑:“合著咱們千裡迢迢跑來,結果人家大門上了鎖,鑰匙還得自己造?”
他盤膝坐下,閉眼調出係統界麵。黑白符文靜靜流轉,毫無反應。他咬牙默念:“分析環境。”
一秒,兩秒……
就在他以為又要白費力氣時,界麵上忽然浮現出一行極淡的虛影文字,仿佛用煙灰寫成,隨時會被風吹散:
【匹配成功。注入頻率:三息一脈,循逆時針第七節點起始。】
墨淵猛地睜眼。
“還真給提示了?”他低聲嘀咕,“以前可沒見你這麼勤快。”
“怎麼?”靈汐問。
“係統說話了。”他咧嘴一笑,“說要我按節奏往裡灌靈力,還得挑地方——第七個節點,逆時針開始。”
“你能確定不是陷阱?”夜影皺眉。
“當然不能。”墨淵聳肩,“但你知道老六最怕什麼嗎?”
“什麼?”
“沒人設陷阱。”他站起身,拍掉褲子上的灰,“有人設局,說明他怕我亂來。現在他把規則擺出來,我就按他的規則走,走到最後——把裁判也踹下台。”
靈汐翻了個白眼:“你就不能正經點?”
“正經人能活到今天?”他活動了下手腕,功德金光在掌心凝聚成一團暖流,“再說,這可是你們說的,這門有生命。有生命的玩意兒,就得講‘交流方式’。”
他一步步走向屏障,每踏出一步,體內功德金光便向前湧動一分。到了門前五尺,他停下,左手按在左臂烙印上,感受著那與地圖紅點同步跳動的節奏。
三息一停。
第一道靈力順著指尖送出,輕輕觸碰屏障左側第七個符文節點。那一瞬,符文微亮,隨即沉寂。
“對了。”墨淵低笑。
第二道靈力,依舊三息後送出。
屏障輕微震顫,符文序列開始緩慢旋轉。
第三道、第四道……
當他完成第六次注入時,整層光幕已轉為暗紅色,符文如血液流動般加速遊走。空氣開始扭曲,一股壓抑的氣息自門後滲透而出,帶著腐朽與金屬混合的腥味。
“第七次。”他深吸一口氣,將一縷混著功德金光的靈力壓縮至指尖,“老子送你個開門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