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的喉嚨裡滾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嗚咽,七竅同時滲出黑線,像是有無數細蟲正從他體內往外鑽。他雙臂痙攣著抬到胸前,指甲在皮膚上劃出深紅血痕,星形印記燒得發燙,邊緣開始龜裂。
墨淵瞳孔一縮,係統界麵瞬間彈出:【宿主生命體征紊亂,精神波動異常,檢測到遠距離操控信號——萬毒穀加密頻段,強度持續上升】。
“紫微!”他吼得嗓子劈叉,“彆讓他碰血晶!”
話音未落,紫微星使已經動了。他兩指並攏在左臂狠狠一劃,鮮血飆出刹那,空中凝成一道銀色符紋。那符紋旋轉著炸開,化作一麵流轉星辰的光盾,轟然罩住青陽全身。
黑氣撞上光盾,發出刺耳尖鳴,像鏽鐵刮過骨片。青陽整個人猛地弓起,脊椎幾乎折斷,喉間擠出半句破碎的音節:“救……我……彆讓……”
“閉嘴!”紫微咬牙,雙手死死撐住符文邊緣,額角青筋暴起,“你現在說話,就是給蠱蟲遞刀!”
靈汐閃身到側翼,掌心拍出一縷幽香。那香氣淡如薄霧,卻讓空氣中翻騰的黑霧驟然一頓。她指尖夾著一支玉管,輕輕一撚,香霧凝成絲線,順著青陽鼻腔鑽入。
“淨魂香?”墨淵瞥了一眼,“百花穀那娘們給的?”
“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靈汐臉色發白,顯然控香極耗心神,“這香隻能穩住三息,你再想辦法。”
墨淵冷笑,把剩下三十點屬性全砸進【防禦】。肌肉繃緊的瞬間,一層灰金交織的光膜覆上全身,連發絲都泛起金屬般的冷光。
“老子現在站這兒,就是陣眼。”
他一步跨到光盾前方,背對著三人,盯著祭壇中央那顆血晶。水晶內部黑絲狂舞,頻率越來越急,像有人在遠程敲擊某種信號鼓。
“毒千機!”墨淵衝著虛空大喊,“你藏屁眼裡偷看呢?出來啊!不是說好要獻祭嗎?來啊,老子給你當替補!”
血晶嗡地一震,一道沙啞的聲音直接鑽進所有人腦海:
“鑰匙已到位,隻差一滴血。”
不是傳音,也不是神識,更像是某種刻錄好的機械回放,帶著金屬摩擦的雜音。
“青陽早就廢了,不如換我?”墨淵咧嘴一笑,抬手就往眉心戳,“我這血可金貴,雷劈過、佛點過、混沌泡過——你要不要試試?”
沒人回應。
但青陽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光盾表麵浮現出蛛網狀裂痕。紫微悶哼一聲,嘴角溢血,披風下擺已被黑氣腐蝕出幾個破洞。
“撐不住了……”他聲音發顫,“這玩意兒吃靈力,越壓它反噬越狠……”
“那就彆壓。”夜影忽然開口。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他還站在祭壇中心,掌心疤痕與血晶遙遙共鳴,腳下符文亮到刺眼。可他沒再往前走,反而緩緩轉過身,直視墨淵。
“你說過,我是鑰匙。”夜影聲音很輕,“但鑰匙也能插錯鎖孔。”
他抬起手,指尖在脖頸動脈處一劃。鮮血滴落,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落在青陽額頭星印之上。
血光交融的刹那,夜影族古咒浮現——
“守門人之誓,不容外邪染心。”
那道血字撞進星辰護盾,竟與銀光融為一體,化作一張微型封印圖騰,貼在青陽天靈蓋上。黑氣發出淒厲嘶叫,如潮水般縮回體內。
青陽重重倒地,呼吸微弱,但七竅不再流黑,星印也暗了下去。
紫微單膝跪地,光盾維持到最後一秒才崩解。他喘著粗氣,手臂上的傷口深可見骨,血順著指尖滴在地麵,滋滋作響。
“你……乾嘛回頭?”墨淵盯著夜影,“你不上去,陣法不就完不了?”
“完不了最好。”夜影收回手,任由血順著指縫流下,“我族誓約寫得清楚——‘歸墟之門,以血啟鑰’。可沒說必須是自願的血。”
他抬頭看向血晶:“如果它是靠強迫、獻祭、吞噬來開門……那它就不該開。”
墨淵咧嘴笑了:“行啊,你這守門人不當叛徒,改當良心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