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的指尖還貼在舷窗上，那層護住識海的功德金光正緩緩退入經脈，像退潮的熔岩。眉心像是被人用鈍刀反複刮過，疼得發木，但他沒縮手。
他知道，那道白光沒走遠。
“都彆出聲。”他嗓音沙啞，舌尖抵著破口的牙齦，用痛感壓住腦中殘餘的嗡鳴，“接下來聽見什麼，當放屁聽。”
靈汐的手指剛結到一半的印訣僵住，紫微星使橫在胸前的匕首微微偏轉，夜影靠在艙壁的手指輕輕一蜷——沒人說話，可空氣已經繃緊。
下一瞬，聲音來了。
不是從耳朵進的，是直接浮現在意識裡，清冷如霜雪落地：“混沌印記，非你所有，乃封印之鑰，亦是詛咒之源。”
墨淵眼皮都沒眨：“哦？那你倒是說說，我這鑰匙開的是哪扇門？墳頭？”
話音未落，另一道聲音炸起，帶著焦灼的黑焰味：“偽善！那印記是混沌裂隙的引信，持之者終將引爆萬界！”
兩股意念撞在一起，舷窗外的空間猛地塌陷半寸，星移梭護盾發出刺耳的哀鳴，六成能量瞬間跌到五成七。
“有意思。”墨淵咧嘴，血沫從嘴角滲出，“一個說我拿的是鑰匙，一個說我揣的是炸藥包，合著我體內養了對冤家夫妻？”
他一邊說著，一邊悄悄調動剛升上去的悟性屬性。+8的數值讓記憶回溯變得清晰——剛才仙靈傳音提到“封印”時，體內功德金光確實輕微震了一下；而魔影吼出“毀滅”二字的刹那，混沌之力反倒躁動起來，像聞到了腥味的鯊魚。
“各說半句真話？”他心裡冷笑，“玩輿論戰是吧？”
“你們吵歸吵，”他故意提高嗓門，“但能不能先解釋下，為啥我每加一點屬性，雷劫反而被淨化了？這算哪門子詛咒？”
話音落下，功德金光自發流轉一圈，經脈溫熱，確有淨化之效。
仙靈虛影靜了一息，似在評估他的反應。而魔影猛然暴起，一隻由黑焰凝成的巨爪撕裂虛空，直撲駕駛艙！
紫微星使反應極快，匕首橫斬，星力炸開一道弧光。爪尖與刃鋒相撞，轟然爆開一圈漣漪，整艘飛船狠狠一震，控製台火花四濺。
“操！”墨淵被甩向艙壁，肩頭撞得生疼，可他沒管，反而在震蕩中低喝：“係統，回放剛才所有外部音頻，標記重複詞！”
界麵無聲亮起，黑白符文流轉，三組詞緩緩浮現：“上古大戰”、“持鑰者”、“代價”。
墨淵瞳孔一縮。
還沒等他細想，夜影忽然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它們都說‘當年’……說明這印記，早就存在了。”
艙內一靜。
墨淵閉眼，試圖理清線索。可就在他集中精神的瞬間，眉心舊傷突地一跳——
畫麵閃現。
無邊荒原，九座巨碑林立，碑麵刻滿斷裂的符文。一道模糊身影站在中央，雙手將一枚灰紫色符文按入胸口，嘴唇開合，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以吾之命，鎮此混沌……”
畫麵戛然而止。
墨淵猛地睜眼，呼吸一滯。
“原來不是鑰匙……”他喃喃，“是封印本身？”
“什麼？”靈汐終於忍不住問。
“噓——”他抬手製止，目光死死盯住窗外。
仙靈虛影再次發聲：“持鑰者代代相傳，唯有純善之魂方可駕馭，否則反噬自身。”
魔影怒斥打斷：“放屁！混沌本無善惡，所謂封印，不過是上古強者為奪其力，強行鎮壓的謊言！”
兩股意誌再度碰撞，空間扭曲，護盾能量又跌半成。飛船開始輕微旋轉，重力場紊亂，靈汐立刻掐訣穩住陣法核心，額頭滲出冷汗。
墨淵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