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突然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沈嚴眼底的凝重。林小滿的心臟像被重錘砸了一下,原來父親不是叛逃者,他是被卷入了一個爛尾的秘密行動裡。那他現在在哪裡?還活著嗎?
“老張當時是‘深海計劃’的線人。”沈嚴繼續說,“負責在碼頭接應,行動失敗後他才轉到我們支隊當線人。他藏這張照片,可能是想告訴你父親還活著,或者……”
“或者他知道我父親是被誰害的。”林小滿接過話,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
沈嚴點了點頭,把航海圖折好遞給她:“這張圖你拿著。你父親在圖上標的三個點,可能是毒品消失的地點。”他頓了頓,補充道,“從明天起,你跟我一起查這個案子。”
林小滿猛地抬頭,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彆以為我是可憐你。”沈嚴轉過身,假裝整理桌上的文件,耳根卻有點紅,“你的數據分析能力對這個案子有用,而且……”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些,“你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真相。”
走廊裡傳來值班室的鐘敲了十二下,老式掛鐘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林小滿看著沈嚴的背影,突然想起下午在訓練場,他教她卸對方手腕時說的話:“緝毒隊不養閒人,但也不會讓自己人孤軍奮戰。”
她握緊手裡的航海圖,紙邊硌得手心發疼,心裡卻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五年來第一次,她不是一個人在和那個巨大的謎團對峙。
“沈隊,”她輕聲說,“謝謝你。”
沈嚴沒回頭,隻是擺了擺手,拿起桌上的檔案夾往櫃裡放。就在他彎腰的瞬間,林小滿瞥見他後頸有塊淺褐色的疤痕,像片殘缺的楓葉。她突然想起老張日記裡的一句話:“那年在碼頭,若不是建軍替我擋了一棍,我早成了魚食。”
閃電又亮了一下,這次林小滿看清了——沈嚴後頸的疤痕形狀,和老張日記裡畫的傷口位置,一模一樣。
檔案室的燈在淩晨一點熄滅。林小滿抱著航海圖回辦公室時,發現沈嚴的車還停在樓下。車窗沒關嚴,她隱約看到他在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但“林建軍”“活要見人”幾個字還是飄進了她耳朵裡。
雨點開始敲打車窗,她把航海圖小心翼翼地鎖進抽屜,抬頭看向窗外。南城的夜空被烏雲壓得很低,像極了父親失蹤那天的天氣。
抽屜深處,父親送她的手表突然“哢噠”響了一聲,秒針仿佛卡在了某個刻度上。林小滿低頭看去,表盤內側不知何時多了一行刻字,是用指甲劃出來的,很輕,卻足夠清晰:
“墨魚在船上。”
“墨魚”——這個詞像根針,猛地刺破了她剛平靜下來的心。這是父親留下的線索?還是有人故意刻上去的?她猛地抬頭看向樓下,沈嚴的車已經不見了。
走廊裡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了辦公室門口。林小滿迅速合上抽屜,握緊了桌上的鋼筆。
門被推開,沈嚴站在門口,手裡拿著兩件雨衣。
“下大雨了,我送你回去。”他說,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你的臉色很難看,不舒服?”
林小滿看著他,突然覺得那張熟悉的臉變得有些陌生。他後頸的疤痕,他對“深海計劃”的了解,他深夜查父親檔案的舉動……他到底知道多少?他和父親、和老張之間,還有多少沒說出口的秘密?
“沒事。”她站起身,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可能有點累了。”
沈嚴沒再追問,轉身往樓梯口走。林小滿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寬闊的背影,突然想起剛才在檔案室看到的航海圖——圖上紅筆圈著的三個點,其中一個點的經緯度,和沈嚴的籍貫完全一致。
雨越下越大,砸在雨衣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林小滿握緊手腕上的手表,指腹反複摩挲著那句“墨魚在船上”。
墨魚是誰?是軍方的內鬼?還是毒販的頭目?
而沈嚴,他到底是在幫她,還是在盯著她?
車駛出支隊大門時,林小滿無意間瞥到副駕駛座的儲物格裡,露出半截軍用通行證,照片上的沈嚴穿著軍裝,肩章是少校軍銜。她的心臟猛地一跳——沈嚴以前是軍人?他是不是也參加過“深海計劃”?
雨刷器在玻璃上左右擺動,模糊了窗外的霓虹。沈嚴突然開口:“你父親的手表,是不是有問題?”
林小滿的手指瞬間僵住。
他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得像深夜的海:“剛才在檔案室,你摸表的時候,表盤反光裡有串數字——和老張掌心寫的‘深海’密碼,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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