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嚴掀開泡沫箱的蓋子,一股腥鹹的海水味撲麵而來。
箱子裡沒有毒品,沒有炸彈,甚至沒有信件。
隻有一隻巴掌大的生蠔,帶著濕漉漉的泥,安靜地躺在碎冰裡。
林小滿愣住了。生蠔?又是生蠔?她下意識地看向沈嚴,對方的臉色比夜色還沉,指尖捏著生蠔殼,指節泛白。
“沈隊,”耳麥裡傳來王鵬的聲音,“各區域排查完畢,沒發現可疑人員。那輛麵包車也不見了。”
交易時間已過。
毒販沒來。
指揮車裡一片死寂,隻有電腦主機的嗡鳴。沈嚴拿起那隻生蠔,對著探照燈的光仔細看,突然低罵一聲。
“怎麼了?”林小滿湊近。
沈嚴把生蠔轉了個方向,殼上被人用利器刻了兩個字,筆畫很深,邊緣還沾著暗紅色的痕跡,像是……血。
——深海。
林小滿的呼吸驟然停滯。這兩個字像烙鐵,燙得她指尖發麻。從老張掌心的血字,到u盤裡的標紅記錄,再到此刻生蠔殼上的刻痕,“深海”像個幽靈,無處不在。
“他們在耍我們。”沈嚴把生蠔扔回泡沫箱,聲音冷得像冰,“719不是交易時間,是警告。”
林小滿猛地想起父親日記裡的一句話:“深海喜食活物,以生蠔為信。”當時她以為是比喻,現在看來……
“沈隊,”她的聲音有些發顫,“這不是警告。”
沈嚴轉頭看她。
“是邀請。”林小滿指著生蠔殼,“他們知道我們在查‘深海’,知道老張的死,甚至知道我對生蠔的陰影……他們在等我們去找他們。”
沈嚴沉默了片刻,突然抓起對講機:“收隊。老周,把泡沫箱和生蠔帶回技術科,一寸都彆放過。王鵬,查這家快遞公司的所有網點,尤其是淩晨三點到四點的監控。”
“是!”
隊員們開始撤離,探照燈逐一熄滅,物流園重新被夜色吞噬。指揮車裡,林小滿盯著那隻生蠔,突然想起行動前夜,沈嚴在天台上說的話。
“老張總說,破了案帶我們去吃他老家的生蠔。”
“等抓住‘深海’,我請你吃。”
那時的月光很軟,她以為破案隻是時間問題。現在才明白,他們麵對的可能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團夥,而是一張盤根錯節的網,網的另一端,或許還連著她失蹤的父親。
沈嚴發動了指揮車,引擎的震動讓林小滿回過神。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是她和父親的合影,背景是軍用倉庫的大門。照片裡的父親笑得溫和,手裡拿著一個一模一樣的生蠔,說是剛從老家寄來的。
“你爸……”沈嚴突然開口,欲言又止。
“他以前總說,生蠔要帶泥才新鮮。”林小滿摩挲著照片邊緣,聲音很輕,“他還說,有些東西看起來普通,殼裡藏著珍珠。”
沈嚴沒說話,隻是把車開得很慢。後視鏡裡,物流園的輪廓越來越小,像個被遺棄的謎團。
林小滿握緊照片,指尖觸到父親的影像,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
這場以生蠔開始的鬨劇,絕不會以一個刻字的生蠔結束。
“深海”就在暗處,而他們,已經彆無選擇,隻能縱身躍入那片不見底的黑暗裡。
車窗外,一隻夜鳥突然驚飛,翅膀劃破寂靜的夜空。林小滿低頭看向那隻被證物袋封存的生蠔,殼上的“深海”二字在微弱的光線下,像一雙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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