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找找，剛才聽聲音就在這附近。”
腳步聲漸漸往前麵去了，離他們越來越遠。林小滿鬆了口氣，剛想開口，就感覺身邊的沈嚴晃了一下，往她這邊倒過來。
“沈嚴！”她趕緊扶住他，手碰到他的肩膀，膠帶已經被血浸透了，黏糊糊的。
“沒事……”沈嚴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就是有點暈。”
林小滿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向他的臉。他的眼睛半睜著，眼神有點渙散，嘴唇白得像紙。“你失血太多了。”她的聲音有點抖，“我得幫你止血。”
她解開剛才纏的膠帶，把止血貼撕下來，才發現傷口比剛才更大了，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湧。“怎麼辦……”她有點慌，手忙腳亂地翻包，想找更多的止血貼，卻隻摸到一個小小的筆記本和一支筆。
“彆找了。”沈嚴抓住她的手，他的手很涼，“沒用的。”他喘了口氣，眼神努力聚焦在她臉上，“聽著，前麵的出口……你能打開就趕緊走，出去後聯係小李，讓他帶特警過來。”
“我不走。”林小滿搖頭，眼淚突然有點忍不住，“要走一起走。”
“聽話。”沈嚴的聲音很沉，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強硬，“你留在這裡，兩個人都走不了。我是隊長，我說了算。”
林小滿咬著嘴唇，沒說話。她知道他說得對，管道太窄，沈嚴又受了傷，兩個人一起行動隻會更慢。可讓她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麵對那些拿著鋼管和砍刀的毒販，她做不到。
她突然想起什麼，從包裡掏出那個小小的筆記本，翻到空白頁，又摸出筆。“你等我。”她抬頭看他，眼神很亮，“我去前麵看看出口能不能打開，能打開我就回來接你，打不開我就想彆的辦法。”
沈嚴看著她，沒說話。黑暗裡，她的眼睛像星星，亮得有點晃眼。他沉默了幾秒，點了點頭：“小心點。”
林小滿嗯了一聲，把手機塞給他：“這個給你，有光。”她沒等他拒絕，就轉身往前爬。
管道裡很暗，她隻能憑著記憶往前挪。膝蓋磨得生疼，手心也被粗糙的管壁劃破了，但她不敢停。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快點找到出口，快點回來接沈嚴。
爬了大概三米，她的手突然摸到一處凸起——是通風口的格柵。她用力推了推，紋絲不動。心裡一沉，她又試了試，還是沒反應。
“打不開嗎？”身後傳來沈嚴的聲音，很輕，像是耗儘了力氣。
林小滿回頭，看見他正一點點往前挪，每挪一下，都要停頓很久，肩膀上的血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我再試試。”她咬著牙，用儘全力去掰格柵的邊緣。
格柵鏽得很厲害，但邊緣確實有新鮮的劃痕。她摸到一根突出的鐵絲，用力一拽，“哢噠”一聲，格柵鬆動了。
“能打開！”她驚喜地回頭，想告訴沈嚴，卻看見他停在原地，頭低著，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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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嚴？”她心裡一緊，趕緊往回爬，“沈嚴你怎麼了？”
她爬到他身邊，用手去碰他的臉，還是燙的，但呼吸卻變得很輕，很緩。“沈嚴！醒醒！”她有點慌了，用力搖了搖他的胳膊。
沈嚴緩緩睜開眼，眼神還是有點散。“打開了？”他問。
“嗯，打開了。”林小滿點頭，眼淚掉了下來，“我扶你過去。”
她架著他的胳膊，半拖半扶地往前挪。沈嚴的身體很重，大部分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她幾乎是咬著牙在往前挪。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他肩膀上的血蹭到她的衣服上，滾燙的，又帶著點黏膩。
終於到了通風口下麵。林小滿先爬上去，推開格柵，外麵是倉庫的另一個角落，堆滿了廢棄的木箱，沒人。她回頭，朝沈嚴伸出手：“我拉你上來。”
沈嚴看著她伸出的手，猶豫了一下，抓住了。林小滿用力往上拉，他也努力地撐起身體，就在他快要爬出來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找到了！他們在這裡！”粗嗓門的男人大喊一聲，手電筒的光束瞬間射了過來，照亮了沈嚴還在流血的肩膀。
林小滿心裡一緊，用力把沈嚴往上拽。“快！”
沈嚴用儘全力，終於爬了出來，重重地摔在地上。林小滿剛想拉他起來，就看見幾個蒙麵人已經衝到了通風口下麵，正往上爬。
“快走！”沈嚴推了她一把，自己掙紮著站起來，摸出了腰後的槍。
林小滿沒動，反而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我幫你。”
沈嚴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裡有驚訝，還有點彆的什麼。他沒說話，隻是舉起槍，對準了正往上爬的蒙麵人。
“砰！”槍聲在倉庫裡炸開，震得人耳朵疼。最前麵的蒙麵人慘叫一聲，掉了下去。
但後麵的人還在往上爬，越來越近。沈嚴的肩膀還在流血，臉色越來越白，握著槍的手也有點抖。
林小滿握緊了手裡的木棍，看著越來越近的蒙麵人，心跳得像要炸開。她知道，他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否則誰都走不了。
就在這時，她眼角的餘光瞥見旁邊的木箱堆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閃——是金屬的反光。她往那邊看了一眼，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那裡藏著一個人，正舉著什麼東西，對準了沈嚴的後背。
“小心！”林小滿大喊一聲，想都沒想就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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