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嚴立刻關掉電腦，拔掉u盤，塞進林小滿的口袋裡：“你先躲到裡麵的木箱後麵，不管發生什麼，都彆出來。”
林小滿點點頭，抓起放在桌子上的防身噴霧，迅速躲到最裡麵的木箱後麵，透過木箱的縫隙，看向倉庫門口。
沈嚴則拿起放在帆布包裡的消音手槍，走到倉庫門後，貼著牆壁，屏住呼吸。汽車的聲音停在了倉庫門口，然後是車門打開和關閉的聲音，腳步聲踩在積水的地麵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越來越近。
倉庫的鐵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一道手電筒的光柱照了進來，在倉庫裡掃來掃去。林小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緊攥著口袋裡的u盤——這裡麵的錄音，是老陳用命換來的，絕對不能被搶走。
光柱掃到了桌子上的電腦雖然已經關掉，但屏幕還泛著微光），然後停在了倉庫中間的椅子上。門外的人停頓了幾秒，然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沈隊，林參謀，彆躲了。我們知道你們在這裡。”
這個聲音……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是誰。林小滿皺緊眉頭，看向沈嚴的方向——他靠在門後，身體繃得筆直，手裡的槍對準了門口，眼神冰冷而警惕。
“出來吧，我們沒有惡意。”門外的人又說，“我們隻是想和你們談談，關於王副隊長，還有沈建國的事。”
沈嚴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對方提到了王副隊長和沈建國，說明他們已經知道了錄音的內容。
倉庫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外麵的雨聲還在“劈裡啪啦”地響。林小滿看著沈嚴的背影，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決定——出去談判，還是直接反擊？
沈嚴緩緩舉起槍，對準門口的縫隙，聲音冰冷：“你們是誰？想談什麼？”
門外的人輕笑一聲，然後推開門，走了進來。手電筒的光柱照在他的臉上，林小滿透過木箱的縫隙看過去，瞬間愣住了——竟然是警局技術科的老陳？不對，老陳明明在地鐵站被狙擊了，她親眼看到他倒在血泊裡……
“沈隊，彆開槍。”老陳舉起雙手，臉上帶著奇怪的笑容，“我知道你很驚訝，但我沒死。剛才在地鐵站，隻是演了一場戲。”
沈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演一場戲？為什麼？”
“因為我需要把這個u盤交給你們。”老陳指了指林小滿的方向，“裡麵的錄音，是‘墨魚’讓我交給王副隊長的，我偷偷拷貝了一份。我知道，隻有你們，能查清真相。”
林小滿從木箱後麵走出來，手裡還攥著u盤，警惕地看著老陳：“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幫我們？你也是‘墨魚’的人？”
老陳歎了口氣，放下雙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證件，遞給沈嚴：“我是督查組的臥底，潛伏在‘墨魚’已經五年了。我之前在技術科，就是為了方便收集‘墨魚’的證據。老陳這個身份，是我偽造的。”
沈嚴接過證件，打開看了一眼——上麵確實是督查組的徽章，照片是老陳的臉，職務是“臥底偵查員”。
“那地鐵站的狙擊，是怎麼回事？”林小滿還是不放心，“我們明明看到你中槍了。”
“是假的。”老陳解釋道，“那是特製的空包彈，衣服裡有血包，隻是看起來像中槍了。‘墨魚’讓我去和王副隊長接頭，然後假裝被你們發現，故意把u盤交給你們，想試探你們的反應。他們不知道，我早就把真的錄音拷貝下來了。”
沈嚴把證件還給老陳，眼神裡的警惕沒有完全消失：“你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老陳從口袋裡拿出另一個u盤，遞給沈嚴：“這裡麵是‘墨魚’近五年的交易記錄，還有他們在軍方和警局的內鬼名單，除了王副隊長，還有更高層的人。你們可以查一下，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
沈嚴接過u盤，沒有立刻打開，而是看著老陳：“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們？”
“因為時機到了。”老陳的表情變得嚴肅，“‘墨魚’已經開始懷疑我了，我必須儘快把證據交出來。而且，他們計劃在三天後，用王副隊長的家人威脅他，逼他去偷林建軍的日記。如果我們不阻止，王副隊長的家人會有危險，日記也會落入‘墨魚’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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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滿突然想起錄音裡的“三天期限”，心裡一緊：“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王副隊長的家人還在‘墨魚’手裡，我們不能不管。”
“我已經查到他家人被關押的地方了。”老陳拿出一張地圖，鋪在桌子上，“就在城郊的廢棄冷庫，離這裡不遠。我們可以今晚行動，救出他的家人，然後讓王副隊長反水，指證‘墨魚’的內鬼。”
沈嚴看著地圖，眉頭漸漸舒展，但還是保持著警惕：“你確定這不是‘墨魚’的陷阱？”
“我確定。”老陳點點頭，“我已經核實過了，冷庫的守衛不多，而且我安排了督查組的人在附近接應。隻要我們行動迅速，一定能成功。”
林小滿看向沈嚴，眼神裡帶著詢問。沈嚴沉默了幾秒，然後點頭：“好，我們今晚行動。但你必須跟我們一起，全程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
“沒問題。”老陳答應得很爽快。
就在這時，倉庫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汽車引擎聲，比剛才的聲音更近，而且不止一輛。老陳的臉色瞬間變了：“不好！是‘墨魚’的人！他們還是發現了！”
沈嚴立刻拿起槍，對準倉庫門口：“他們怎麼會來這麼快？”
“可能是我剛才來的時候，被跟蹤了。”老陳的聲音有些慌亂，“我們得趕緊走！冷庫的事，隻能以後再說了！”
倉庫的鐵門被猛地撞開，幾道手電筒的光柱照了進來，伴隨著腳步聲和喊叫聲：“裡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投降！”
沈嚴拉著林小滿，躲到木箱後麵，老陳也趕緊躲了過來。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子彈開始打在倉庫的鐵皮屋頂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怎麼辦？”林小滿看著沈嚴，聲音裡帶著一絲緊張。
沈嚴從帆布包裡拿出一顆煙霧彈，遞給林小滿：“等會兒我扔出煙霧彈，你就跟著老陳從後麵的窗戶跳出去，我來掩護你們。”
“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留下來！”林小滿立刻拒絕，“要走一起走！”
“沒時間了！”沈嚴的聲音很堅定，“你手裡的u盤和老陳的證據，比我的命更重要。你必須把證據帶出去，交給督查組。快走！”
他說著，不等林小滿反駁，就拉開了煙霧彈的保險栓，扔了出去。白色的煙霧瞬間彌漫開來，遮住了倉庫裡的視線。外麵傳來一陣混亂的喊叫聲。
“快走！”沈嚴推著林小滿和老陳，往倉庫後麵的窗戶走去。窗戶很高，老陳先爬了上去，然後伸手拉林小滿。
林小滿回頭，看著沈嚴的身影在煙霧中越來越模糊，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沈嚴！你一定要跟上來！”
“放心！”沈嚴的聲音從煙霧中傳來，伴隨著槍聲，“我會去找你的！”
林小滿被老陳拉著，跳出了窗戶。外麵的雨還在下，她回頭看了一眼倉庫，煙霧從窗戶裡冒出來，槍聲和喊叫聲不斷傳來。她緊緊攥著口袋裡的u盤，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沈嚴，你一定要活著。
老陳拉著她，往倉庫後麵的小巷跑去：“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墨魚’的人很快就會追上來！”
林小滿跟著老陳跑在雨裡，雨水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衣服，冰冷地貼在皮膚上。她回頭看了一眼，倉庫的方向已經被警車的燈光照亮，心裡卻越來越不安——沈嚴能順利逃出來嗎？老陳說的是真的嗎？這一切，真的不是“墨魚”的陷阱嗎？
她不知道答案，隻知道手裡的u盤，和老陳手裡的證據，是現在唯一的希望。而沈嚴，是她必須等回來的人。
雨還在下，夜色越來越濃。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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