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見已驚動他人,毫不戀戰,身形一閃,便如狸貓般竄出門外,消失在濃重的夜色裡。
“怎麼回事?”
“誰啊?大半夜的!”
役夫們點起了微弱的油燈,屋內頓時亮堂起來。眾人驚疑不定地看著滿地陶片和驚魂未定的陳玄。
“有……有賊?”一個役夫怯生生地問。
陳玄心臟狂跳,後背已被冷汗濕透。他走到自己鋪位前,隻見草鋪上,深深釘入了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小匕首!匕首的樣式奇特,並非軍中製式,刃口泛著幽藍的光,顯然淬有劇毒!
這絕不是普通的盜竊!這是精準的刺殺!
墨工師和值守的士兵很快被驚動趕來。看到那柄毒匕首,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可知是何人所為?”墨工師沉聲問道,眼神複雜地看著陳玄。
陳玄搖了搖頭,他確實沒看清來人的模樣。“身手極好,應是受過專門訓練。”
士兵檢查了門窗,並未發現強行闖入的痕跡。“像是……很熟悉這裡的人。”帶隊士兵低聲道,這話讓在場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熟悉這裡的人?是工地內部的人?陳玄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自己才來幾天,竟然就有人要置他於死地!是因為他救治傷員,動了某些人的利益?是因為他提出了新的工程方法,招來了嫉妒?還是因為他接觸了那“地火”怪石,觸及了某個不能言說的秘密?
嬴朔很快也得到了消息。他親自趕來,查看了現場和那柄毒匕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在自己的監工區域內,發生如此惡劣的刺殺事件,無疑是對他權威的挑戰。
“加強戒備,特彆是醫營和工師住所周邊。”嬴朔冷聲下令,然後看向陳玄,目光銳利如刀,“陳玄,你近日可曾得罪何人?或是……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東西?”
最後那句話,意味深長。
陳玄心中凜然,他知道嬴朔在暗示什麼。他猶豫了一下,決定透露部分實情,但不能是全部。
“回大人,在下白日裡隻顧救治傷患和查看塌方,並未與人結怨。隻是……”他頓了頓,迎上嬴朔的目光,“在清理那‘地火’怪石周邊土石時,似乎瞥見石上有些……奇特的紋路,不似天然形成。”
他沒有提及符號與穿越裂縫的關聯,隻將其作為一個偶然的發現拋出,試探嬴朔的反應。
果然,嬴朔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雖然瞬間恢複平靜,但那一閃而過的異樣沒能逃過陳玄的眼睛。
“紋路?”嬴朔語氣平淡,“或許是地火灼燒所致。此事我已知曉,會嚴查凶手。你近日小心些,若無必要,不要單獨行動。”
他沒有對“紋路”表現出過多興趣,反而叮囑陳玄注意安全,這本身就顯得有些反常。
交代完畢,嬴朔便帶著人離開了,留下了更加凝重和猜疑的氣氛。
這一夜,陳玄再無睡意。他躺在冰冷的鋪位上,聽著屋外加強了的巡邏腳步聲,心中波瀾起伏。
刺殺事件和嬴朔的反應,像兩塊拚圖,與他發現的神秘符號隱隱聯係起來。這驪山之下,秦始皇陵的工程背後,似乎隱藏著比史書記載更為複雜的暗流。
那符號是鑰匙嗎?而自己這個意外闖入的現代人,是否在不經意間,已經轉動了這把鎖?
黑暗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青黑色岩石上詭異的刻痕,它們如同有生命般,在眼前緩緩扭曲、組合,指向一個未知而危險的深淵。
凶手是誰?目的何在?嬴朔究竟知道多少?而那符號的背後,又究竟連接著怎樣的秘密?
所有疑問,都指向了那處仍在冒著絲絲地熱的塌方深處。他知道,自己必須再回去,必須弄清楚那符號的真相。這不僅僅是為了滿足考古學家的好奇心,更是為了在這個殺機四伏的世界裡,找到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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