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崩地裂般的巨響尚未平息,數十尊眼中閃爍著混亂紅光、周身纏繞暗黑氣息的失控石俑,已如同破堤而出的洪荒巨獸,裹挾著碾碎一切的威勢,狠狠撞入秦軍側翼!這些石俑高達近丈,通體由不知名的暗青金石雕琢,重量驚人,尋常刀劍難傷分毫。它們剛一接觸,秦軍嚴整的陣型瞬間就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缺口!骨骼碎裂聲、兵刃折斷聲、垂死慘叫聲瞬間取代了之前的肅殺,鮮血與斷肢如同暴雨般潑灑在枯敗的土地上!
混亂!突如其來的打擊讓秦軍前鋒出現了短暫的騷動!
“不要亂!結圓陣!長戟手在前,弓弩手居後!目標——這些石頭怪物!”蒙闞不愧是沙場老將,雖驚不亂,聲如炸雷,瞬間穩住了陣腳。幸存的秦軍將士展現出極高的軍事素養,迅速收縮,長戟如林,試圖阻擋石俑的衝擊,後方弓弩手則拚命將箭矢傾瀉在石俑身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卻難以造成有效傷害。
陳玄在親兵護衛下,臉色鐵青。他最擔心的情況發生了!這些被暗紅能量侵蝕的石俑,不僅力量巨大,防禦極強,而且似乎完全失去了“玄扈”軍團應有的理智與陣型,隻剩下純粹的破壞欲!它們的存在,不僅隔斷了中軍與預備隊,更嚴重威脅著主攻巢穴的部隊側翼!
必須儘快解決它們,或者……至少牽製住它們!
“蒙都尉!你繼續率主力攻擊峽穀巢穴!這些石俑,交給我!”陳玄對蒙闞吼道。此刻分兵已是必然,若被這些石俑纏住,巢穴核心的祭壇將獲得更多時間積蓄力量,甚至可能召喚更多陰影怪物!
蒙闞看了一眼那些刀槍不入、瘋狂破壞的石俑,又看了看近在咫尺、暗紅能量洶湧的峽穀,重重一點頭:“好!陳祭酒,小心!”他不再猶豫,揮劍指向峽穀,“前鋒營!隨我殺進去!摧毀妖巢!”
大部分秦軍主力隨著蒙闞,如同決死的洪流,頂著峽穀內湧出的更多赤眼傀儡和陰影怪物,悍然衝殺了進去!激烈的廝殺聲、能量爆炸聲瞬間從峽穀內傳來。
而陳玄身邊,隻留下了約五百名蒙闞特意留下的、最為悍勇且配備了破甲重錘和斧鉞的陷陣之士,由一名姓王的軍侯統領,負責掩護他對付這些失控石俑。
“王軍侯!結防禦陣型,護住我左右!”陳玄下令,同時猛地將背後的“玄扈星樞圖”展開!精神力與“玄扈”之力毫無保留地灌注其中!
星圖輝光大盛,與這片被汙染的土地產生劇烈共鳴!陳玄的意念再次強行連接上山腹中那片浩瀚而混亂的石俑軍團能量海洋!
這一次,他不再嘗試溫和的溝通!他的目標明確——乾擾!鎮壓那些被暗紅能量侵蝕、已然失控的石俑單位!
“以星為引,以樞為鎮!玄扈英靈,聽我號令!鎮!”
陳玄以星樞圖為媒介,發出一道強烈的、帶著“玄扈”正統氣息的鎮壓意念,如同無形的巨網,罩向那數十尊衝出山體的失控石俑!
“嗡——!!!”
那些瘋狂衝擊秦軍陣線的石俑,動作齊齊一滯!眼中的混亂紅光劇烈閃爍,仿佛內部有兩個意識在激烈爭奪控製權!它們發出痛苦而憤怒的咆哮,攻擊不再那麼協調,甚至有幾尊石俑轉而攻擊起身邊的“同伴”!
有效!星樞圖和“玄扈”之力,對它們依然有著源自本能的壓製力!
“就是現在!攻擊它們的關節和能量核心通常是胸口或頭部)!”陳玄對王軍侯大喝。
王軍侯見狀,精神大振,怒吼道:“兄弟們!砸碎這些石頭疙瘩!為了死去的弟兄!殺!”
五百陷陣士如同出閘猛虎,揮舞著重錘戰斧,悍不畏死地撲向那些動作變得遲滯混亂的石俑!他們不再攻擊堅硬的軀乾,而是專門瞄準石俑的膝蓋、肘部以及頭顱!重武器轟擊在石關節上,發出沉悶的巨響,石屑紛飛!
在陳玄的持續精神乾擾和陷陣士的亡命攻擊下,一尊尊失控石俑開始崩解、倒塌!戰局暫時穩住了!
然而,陳玄的心卻絲毫不敢放鬆。他通過星樞圖清晰地感知到,山腹深處,那龐大的石俑軍團主體,躁動得更加厲害了!更多的暗紅能量正在瘋狂侵蝕核心區域,試圖徹底汙染這支遠古軍團!他這種強行乾擾,如同抱薪救火,雖能暫時壓製已衝出的部分,卻也可能刺激山腹內更強大的存在提前蘇醒,或者……引來暗紅能量更瘋狂的反撲!
果然,就在他全力維持鎮壓意念時,一股極其陰冷、汙穢的強大意念,順著星樞圖的連接,如同毒蛇般反向侵蝕而來!是巢穴核心祭壇的意誌!它察覺到了陳玄這個“玄扈”傳承者的威脅,主動發起了精神攻擊!
“呃啊!”
陳玄如遭重擊,腦海中瞬間充斥了無數瘋狂的囈語、扭曲的幻象和毀滅的欲望!手中的星樞圖光芒劇烈閃爍,幾乎要脫離掌控!他感覺自己的“心燈”在這股汙穢意念的衝擊下,如同風中之燭,搖曳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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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祭酒!”王軍侯看到陳玄臉色瞬間慘白,七竅甚至滲出血絲,驚駭大叫。
“彆管我!擋住它們!”陳玄嘶聲吼道,咬破舌尖,憑借劇痛強行保持清醒,將全部意誌集中在觀想“心燈”之上!那一點純白的光芒在無儘的黑暗與瘋狂中艱難地支撐著,守護著他最後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