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稻麥共壤,鋒刃載千禾_青史照山河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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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稻麥共壤,鋒刃載千禾(1 / 1)

立冬的冷風裹著稻殼的脆響撞進作坊時,公孫矩正在範土上刻完最後一道稻禾的氣根。範土取自淮河入海口的衝積平原,混著七分南北兩岸的泥土——北岸的麥茬土帶著晉地的褐,南岸的稻殼泥泛著陳國的青,在日光下分層凝結,像把淮河的兩岸壓成了塊千層糕。“矩師,越國的稻種商來了。”阿柴抱著個漆盒闖進來,盒裡的占城稻穗泛著奇異的紫,穗粒上的紋路在範麵的紋溝裡輕輕一滾,竟與稻禾氣根的曲線嚴絲合縫。“他們說南海的稻子能在鹹水裡長,想換咱們的麥紋飯。”少年袖口沾著的海鹽粒落在範土上,遇潮後化作細小的晶,順著氣根紋的走向鑽進陶土深處,像給南北的土搭了條鹽做的橋。公孫矩用指尖撚起撮淮河泥,土末在掌心散開,與越國稻殼、狄人銅灰融成淡紫色的團。那團混合物在指腹間微微發燙,竟顯出“共”字的輪廓,筆畫裡還纏著根細小的海草。“把越國的稻種泡在麥漿裡。”他往紋溝裡填摻了海鹽的桐油,油光漫過之處,稻禾的氣根在範土上慢慢舒展,像在水裡呼吸,“西周的範隻認中原的土,如今的範,要認天下的水。”作坊牆角的“合”字爵突然傾斜,爵裡的稻麥酒順著氣根紋淌下,在地麵彙成的細流裡,海草、柏葉、紅土正在緩緩旋轉,像個微型的四海。

一、鹹土生的範芽越國商人的葛布袍沾著南海的腥氣,領頭的掌櫃捧著塊鹹土製成的範,範上的稻紋氣根在潮濕的空氣裡微微顫動,根須末端還結著細小的鹽晶。“矩師請看,”他用骨刀剖開範土,斷麵的夾層裡,南海稻根正往淮河泥裡鑽,“鹹水灌過的地,種晉地的麥會發苦,可混了稻根的土,長出的麥帶著甜味。”掌櫃身後的陶甕裡,盛著用海水煮過的銅料,水麵漂著的海草與稻殼纏成串,像在演示水土如何認親。公孫矩將鹹土範扣在新範上,兩範的氣根紋嚴絲合縫,斷口處滲出的鹽晶在日光下連成線,把南北的土縫糊成了整體。“您聞這範土,”他往接縫處撒越國稻種,種子遇潮後立刻發脹,“南海的水帶鹹,淮河的水帶甜,可這稻根,到哪都認土。”阿柴突然發現,兩範重合的地方,正長出根半鹹半淡的芽,芽尖的顏色一半是南海的紫,一半是晉地的綠,像兩個世界在陶土裡結了疤。三日後的清晨,鹹土範的表麵冒出層細密的鹽霜,細看竟是稻根的形狀,沿著氣根紋的走向生長,將越國銅料的碎屑裹成細小的珠。陳國老農捧著新收的“淮越稻”趕來時,鹽霜突然在範麵的陰影裡結成“禾”字,筆畫間的空隙,恰好容下顆狄人送來的黍米。“矩師,”老農用指甲刮下點鹽霜,混著淮河泥搓成球,“這鹹土長出的稻子,穗粒裡能嚼出麥香,就像晉地的麥掉進了南海的水裡。”越國掌櫃突然將鹹土範浸入青銅爵,範麵的鹽霜遇酒融化時,稻麥酒突然泛出泡沫,每個泡裡都裹著粒種子——有晉地的麥、陳國的稻、越國的占城種、狄人的黍,在酒液裡慢慢旋轉,最終聚成顆彩色的球。“南海的浪,”掌櫃的聲音裹著潮聲,“原是要把天下的種子,都搖成一家子的模樣。

”二、兩水淬的鋒小雪的晨霧剛漫過晉水入淮口,公孫矩便扛著八柄劍坯走向灘塗。阿柴背著的陶缸裡,淬劍水按“南海鹹水三瓢、淮河淡水七瓢、晉地麥糠五把”的比例調和,水麵漂著片公孫禾的劍穗殘片,是從城濮戰場淤泥裡拾來的,布紋裡還卡著些貝殼,與越國帶來的貝殼紋路完全相同。“矩師,這水一半鹹一半淡。”少年用木槳攪動水麵,鹹淡水交界的地方浮著層銀亮的膜,膜上的紋路與劍坯的氣根紋完全重合,“越國掌櫃說,鹹淡水混在一處,魚長得最肥,劍是不是也一樣?”公孫矩將第一柄劍坯插進水裡時,“滋啦”騰起的白霧裹著海腥,讓他想起公孫禾十歲那年的漁汛:孩子蹲在淮河灘,用樹枝把擱淺的魚苗送回水裡,說“魚不管鹹水淡水,能活的就是好水”。如今那些魚苗的影子,正和眼前劍坯上的稻麥紋重合,而樹枝劃過的泥痕,恰好刻著今年新鑄的“共”字。劍坯淬成的刹那,劍脊的稻禾紋裡突然滲出淡紫色的液珠,順著氣根往下淌,在劍鞘的鹽橋紋裡積成小小的窪。阿柴指著窪裡的倒影:那裡映出南海與淮河的交界,公孫禾正用劍鞘給越國漁人遞麥餅,鞘身的鹽晶沾著餅屑,竟與海草的紋路連成一體,而此刻劍鞘的同一位置,恰好刻著個“濟”字,筆畫裡嵌著的貝殼正在微微發亮。“這劍認混水。”公孫矩用鹹淡水交替擦劍,劍身上的鹽霜與水痕凝成奇特的紋,像幅微縮的海岸線,“西周的劍認祭祀的淨水,如今的劍,要認天下的混水。”魯地老匠師突然從懷中掏出塊柏木範,上麵的柏葉紋已被海水泡得發漲,缺角處,恰好能嵌進顆越國稻粒——那稻粒的氣根,正對著柏葉的脈絡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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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穗尾結的共書大雪的風卷著鹽粒撞進作坊時,趙無恤帶著越國商人、陳國稻農、狄人使者與魯地匠人代表來取劍。五方代表的手同時按在劍鞘上的瞬間,稻紋、麥芒、氣根、柏葉、鹽晶紋突然同時亮起,在陽光下連成完整的“同”字——那字的中心,正是公孫禾劍穗殘片所化的貝殼,殼上的紋路正在慢慢聚成“禾”字。“小公子用這劍幫我們修過防潮堤。”越國漁人捧著袋帶麥香的稻子,稻粒落在劍鞘上,立刻順著氣根紋排列,與狄人黍種、魯地麥粒、陳國稻殼混成一團,在雪光裡閃著青白的光,“他說海水漲潮時,堤壩不認南北,隻認人是不是齊心。”漁人的指尖劃過劍鞘的鹽橋紋時,那些混在一起的穀物突然輕輕發響,像在念同一個字。公孫矩摸著劍鞘上凸起的海堤紋,那是用南海珊瑚灰與淮河淤泥混合鑄成的,在雪氣裡泛著冷光。紋的兩側,鹹水的澀與淡水的甜正在慢慢交融,形成新的甘,像所有的水土在說同一句話。阿柴突然指著劍穗上的紅繩:去年係的越國旗子此刻已褪色,裡麵鑽出的稻根纏著柏葉,正往狄人使者的銅飾裡鑽,飾上的狼紋與根須纏成的結,恰好容下顆魯地麥粒與粒南海珠。魯地老匠師捧著新鑄的“同”字爵趕來時,爵裡的酒混了海水、淮河、晉水、雪水,卻在杯口凝成層淡紫的膜,膜上的紋路能看出稻、麥、黍、柏、海草五種形狀。“矩師,”老匠師將爵底對著日光,新刻的“同”字裡嵌著的鹽晶正在發光,“曲阜的孩子們用五方的土捏了個大範,埋在孔廟前,發的芽帶著五種味。”作坊外的曬穀場上,五方代表用新劍在雪地裡劃字。越國漁人寫的稻紋氣根纏著“海”字)、狄人使者寫的黍紋圓點連成“原”字)、魯地老匠師寫的柏紋尖連成“禮”字)、陳國農婦寫的水紋波浪托著“淮”字)、晉地士兵寫的麥紋直線拚成“田”字),在雪氣裡慢慢暈開,最終融成株巨大的禾苗,根須紮進南海的灘、草原的坡、魯地的廟、淮河的岸、晉地的田,而穗尾的芒,正往公孫禾插劍的方向延伸——那裡的麥茬地裡,今年新收的五穀混在一起,碾出的粉帶著鹹甜苦辣香五種味,蒸成的餅誰也說不清是哪方的糧。阿柴突然指著雪地的中心:那些混著銅屑的穀物,在日光下排成“春秋”二字,“春”字的起筆是海草的彎,“秋”字的收筆是麥芒的直,而中間的筆畫,全是氣根的韌——那字形落在地上的影子,恰似幅四海圖,南海、淮河、草原的湖、曲阜的溪、晉地的河,在字裡彙成一片,沒有堤岸,隻有漫過田埂的活水。公孫矩彎腰將那粒“同”字爵裡的淡紫膜珠接住,滴進劍鞘的紋溝裡。液珠落地的瞬間,作坊的銅鈴突然齊鳴,越國的螺聲渾厚如潮撞礁石)、狄人的銅聲清脆如馬蹄踏冰)、魯地的爵聲清越如柏葉擦過青銅)、陳國的水聲潺潺如溪過卵石)、晉地的麥聲沙沙如麥浪翻雪)在風中連成一片,像天地在寫部共書。他知道,這部書會跟著潮水傳到更南的島、更北的漠,就像那些纏著五穀香的劍,要把“同生”的禮,種進所有水土裡——不是刻在青銅上,也不是寫在竹卷上,而是讓每粒經霜的種子,都帶著四海的水、五方的土,長出天下共認的模樣。夜幕降臨時,範土上的稻禾紋突然在月光下發光。公孫矩推開門,隻見曬穀場的穀物在雪氣裡結成巨大的星圖,而星圖的中心,那柄融了五方水土的劍正泛著微光,周圍的五穀都往劍身上湊,像無數顆心,要把不同的莊稼,連成同一片年輪。他摸出懷裡的《考工記》殘卷,月光下,竹片上“智者創物”的字樣正在慢慢變化,“智”字的知字旁長出了稻根,“創”字的立刀旁結出了麥芒——原來兒子刻在劍上的禾苗,早已把新的禮,寫進了最古老的智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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