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五穀共壤,鋒刃載千禾_青史照山河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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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五穀共壤,鋒刃載千禾(1 / 1)

冬至的雪粒裹著穀殼的清苦撞進作坊時,公孫矩正在範土上刻完最後一道稷苗的須根。範土取自中原與草原交界的衝積扇,混著八分五方的沃土——晉地的褐土帶著麥香,陳國的青泥裹著稻殼,狼山的紅土滲著黍粒,越國的鹹土結著鹽晶,魯地的黑土纏著柏葉,在範麵上分層凝結,像把天下的土地壓成了塊千層糕,每層都藏著不同的穀物氣息。“矩師,周王室的史官帶典冊來了。”阿柴抱著個青銅匣闖進來,匣裡的竹簡泛著陳舊的黃,簡上“五穀為養”的篆字在範土的紋溝裡輕輕一映,竟與稷苗須根的脈絡嚴絲合縫。“他們說要把這‘共壤鑄法’記進《周書》,還帶了洛水的淤泥當謝禮。”少年靴底沾著的雪粒落在範土上,融化的水痕順著須根紋鑽進陶土深處,在每層土壤間織成細密的網,像給五方的土搭了條水做的橋。公孫矩用指尖撚起撮混合土,土末在掌心散開,與洛水淤泥、越國稻殼、狄人銅灰融成五色的團。那團混合物在指腹間微微發燙,竟顯出“養”字的輪廓,筆畫裡還纏著根細小的稷苗。“把周室的典冊拓片鋪在範土上。”他往紋溝裡填摻了五穀粉的桐油,油光漫過之處,稷苗的須根在範土上慢慢舒展,像在土裡伸展的手指,“西周的範隻認王畿的土,如今的範,要認天下的糧。”作坊牆角的“同”字爵突然傾斜,爵裡的混酒順著須根紋淌下,在地麵彙成的細流裡,洛水淤泥、柏葉、紅土、鹽晶正在緩緩旋轉,像個微型的九州。

一、洛泥融的範脈周室史官的帛袍沾著洛水的潮氣,領頭的老史捧著卷《夏小正》,簡上的“農祥晨正”在日光下泛著暗黃,與範土上的稷苗紋形成奇妙的呼應。“矩師請看,”他用玉刀挑起片洛水淤泥,淤泥裡的草莖在範麵上擺開,竟與稷苗須根的走向完全一致,“夏代的農書裡說,稷為百穀之長,如今看來,它真能串起天下的土。”老史身後的木盒裡,裝著從各地征集的穀物標本,麥、稻、黍、稷、菽在盒中圍成圈,圈心的空位恰好能放下公孫矩新鑄的禾紋劍。公孫矩將洛水淤泥抹在範土的斷層處,淤泥裡的腐殖質立刻與各層土壤相吸,在界麵處形成淡黑色的脈絡,像給五方土接了層血管。“您聞這範土,”他往脈絡裡撒周室帶來的稷種,種子遇潮後立刻發脹,“洛水的泥帶澀,晉地的土帶甜,越國的沙帶鹹,可這稷根,到哪都認土。”阿柴突然發現,淤泥覆蓋的地方,正長出根五色的芽,芽尖的顏色順著土層依次變化,從晉地的褐到陳國的青,從狼山的紅到越國的紫,最後在魯地黑土處凝成墨色,像五個世界在陶土裡握了手。三日後的清晨,混合範的表麵冒出層細密的菌絲,細看竟是稷根的形狀,沿著須根紋的走向生長,將周室銅料的碎屑裹成細小的珠。魯地老匠師捧著新收的“共壤稷”趕來時,菌絲突然在範麵的陰影裡結成“稷”字,筆畫間的空隙,恰好容下顆來自五方的穀物。“矩師,”老匠師用象牙刀撥開菌絲,範土的紋溝裡,稷根與各層土壤纏成的結正在發光,“這稷苗的須根鑽進洛水淤泥後,竟在裡麵長出了‘夏’字的古體,像在認祖歸宗。”周室老史突然將《夏小正》的竹簡鋪在範土上,簡上的“播穀”二字與稷苗紋重疊時,菌絲突然加速生長,在竹簡與陶土間織成張網,網上的露珠折射出五方土地的影子。“洛水的波,”老史的聲音裹著水汽,“原是要把三代的農禮,都融進這新範裡。

”二、五方水淬的鋒小寒的晨霧剛漫過洛水入黃河口,公孫矩便扛著九柄劍坯走向灘塗。阿柴背著的陶缸裡,淬劍水按“洛水三瓢、晉水三瓢、淮河兩瓢、狼山雪水一瓢、南海鹹水一瓢”的比例調和,水麵漂著片公孫禾的衣袂碎片,是從城濮戰場的稷苗地裡拾來的,布紋裡還卡著些稷殼,與周室帶來的ancient稷種紋路完全相同。“矩師,這水嘗著五味雜陳。”少年用木槳攪動水麵,不同水源在缸裡分層流轉,交界的地方浮著層七彩的膜,膜上的紋路與劍坯的稷根紋完全重合,“老史說,夏禹治水時就用五方水調和,鑄的九鼎能鎮九州,咱們的劍是不是也能?”公孫矩將第一柄劍坯插進水裡時,“滋啦”騰起的白霧裹著五穀香,讓他想起公孫禾十二歲那年的秋收:孩子蹲在打穀場,把散落的五穀粒撿進同一個陶罐,說“糧不管來自哪方,進了一個罐就是一家子”。如今那些穀粒的影子,正和眼前劍坯上的共壤紋重合,而罐沿的磨損處,恰好刻著今年新鑄的“養”字。劍坯淬成的刹那,劍脊的稷苗紋裡突然滲出五色的液珠,順著須根往下淌,在劍鞘的水橋紋裡積成小小的窪。阿柴指著窪裡的倒影:那裡映出五方土地的交界,公孫禾正用劍鞘給周室史官盛稷粥,鞘身的五色土痕沾著粥粒,竟與《夏小正》的竹簡紋路連成一體,而此刻劍鞘的同一位置,恰好刻著個“育”字,筆畫裡嵌著的稷殼正在微微發亮。“這劍認五味水。”公孫矩用五方水交替擦劍,劍身上的水痕凝成奇特的紋,像幅微縮的九州水係圖,“西周的劍認祭祀的淨水,如今的劍,要認天下的活水。”狄人使者突然從懷中掏出塊狼山紅土範,上麵的遊牧紋已被洛水浸泡得發軟,缺角處,恰好能嵌進顆周室稷粒——那稷粒的須根,正對著紅土上的狼紋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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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穗頂聚的典冊大寒的風卷著雪粒撞進作坊時,趙無恤帶著周室史官、越國商人、陳國稻農、狄人使者與魯地匠人代表來取劍。六方代表的手同時按在劍鞘上的瞬間,稷苗紋、稻紋、麥芒、氣根、柏葉、鹽晶紋突然同時亮起,在陽光下連成完整的“典”字——那字的中心,正是公孫禾衣袂碎片所化的稷殼,殼上的紋路正在慢慢聚成“禾”字。“小公子用這劍幫我們收過跨地的稷。”周室老史捧著冊新修的《五穀誌》,竹簡落在劍鞘上,立刻順著須根紋排列,與狄人黍種、魯地麥粒、陳國稻殼、越國占城種、周室稷粒混成一團,在雪光裡閃著五色的光,“他說稷穗彎著腰,是在教我們,再金貴的糧,也得認所有的土。”老史的指尖劃過劍鞘的水橋紋時,那些混在一起的穀物突然輕輕發響,像在念同一個字。公孫矩摸著劍鞘上凸起的九州紋,那是用五方土與洛水淤泥混合鑄成的,在雪氣裡泛著冷光。紋的脈絡裡,五色土正在慢慢交融,形成新的褐色,像所有的土地在說同一句話。阿柴突然指著劍穗上的紅繩:去年係的六方布條此刻已褪色,裡麵鑽出的稷根纏著柏葉,正往狄人使者的銅飾裡鑽,飾上的狼紋與根須纏成的結,恰好容下顆魯地麥粒、粒南海珠與粒周室稷。魯地老匠師捧著新鑄的“典”字爵趕來時,爵裡的酒混了六方水土,卻在杯口凝成層五色的膜,膜上的紋路能看出稷、麥、稻、黍、菽、柏六種形狀。“矩師,”老匠師將爵底對著日光,新刻的“典”字裡嵌著的五穀粉正在發光,“孔廟的孩子們用六方的土捏了個大鼎,埋在杏壇下,發的芽能結出六種穀。”作坊外的打穀場上,六方代表用新劍在雪地裡劃字。周室老史寫的稷紋須根纏著“典”字)、狄人使者寫的黍紋圓點連成“原”字)、魯地老匠師寫的柏紋尖連成“禮”字)、陳國農婦寫的水紋波浪托著“淮”字)、晉地士兵寫的麥紋直線拚成“田”字)、越國漁人寫的稻紋氣根纏著“海”字),在雪氣裡慢慢暈開,最終融成株巨大的禾苗,根須紮進周室的稷田、南海的灘、草原的坡、魯地的廟、淮河的岸、晉地的田,而穗頂的芒,正往公孫禾插劍的方向延伸——那裡的穀地裡,今年新收的六穀混在一起,碾出的粉帶著五味,蒸成的餅誰也說不清是哪方的糧,卻都覺得是自家的味道。阿柴突然指著雪地的中心:那些混著銅屑的穀物,在日光下排成“春秋”二字,“春”字的起筆是海草的彎,“秋”字的收筆是麥芒的直,而中間的筆畫,全是稷根的韌——那字形落在地上的影子,恰似幅九州圖,五湖四海、三山五嶽在字裡連成一片,沒有國界,隻有漫過田埂的沃土。公孫矩彎腰將那粒“典”字爵裡的五色膜珠接住,滴進劍鞘的紋溝裡。液珠落地的瞬間,作坊的銅鈴突然齊鳴,周室的編鐘聲渾厚如地脈震動)、越國的螺聲潮潤如浪拍礁石)、狄人的銅聲清脆如馬蹄踏冰)、魯地的爵聲清越如柏葉擦青銅)、陳國的水聲潺潺如溪過卵石)、晉地的麥聲沙沙如麥浪翻雪)在風中連成一片,像天地在傳唱一部五穀典冊。他知道,這部典冊會跟著穀種傳到更南的島、更北的漠、更西的沙、更東的海,就像那些纏著六穀香的劍,要把“共養”的禮,種進所有土地裡——不是刻在青銅上,也不是寫在竹卷上,而是讓每粒經冬的種子,都帶著九州的土、四海的水,長出天下人共認的模樣。夜幕降臨時,範土上的稷苗紋突然在月光下發光。公孫矩推開門,隻見打穀場的穀物在雪氣裡結成巨大的星圖,而星圖的中心,那柄融了六方水土的劍正泛著微光,周圍的六穀都往劍身上湊,像無數顆心,要把不同的莊稼,連成同一片年輪。他摸出懷裡的《考工記》殘卷,月光下,竹片上“百工之事”的字樣正在慢慢變化,“百”字的橫畫裡長出了稷根,“工”字的豎畫結出了五穀,原來兒子刻在劍上的禾苗,早已把新的禮,寫進了最古老的規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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