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的驕陽裹著青銅的灼氣撞進作坊時,公孫矩正在範土上刻完最後一道“新禮紋”。範土取自九州交融的市集遺址,混著二十分文明融合的信物——中原的青銅禮器碎片帶著禮樂的莊嚴,西域的琉璃飾件泛著異邦的流光,草原的金銀飾片沾著遊牧的不羈,在範麵上交織成和諧的紋樣,像把天下的文明壓成了塊凝固的新禮。
“矩師,列國的禮官帶《新禮議》來了!”阿柴抱著個錦盒闖進來,盒裡的竹簡在範土的紋溝裡輕輕展開,上麵“損益舊禮,兼收並蓄”的字樣竟與“新禮紋”的融合節點嚴絲合縫。“他們說要把各地的禮儀精華刻進範土,讓劍刃能認天下的新禮。”少年懷裡揣著的公孫家族新禮實踐簡突然滑落,簡上“禮不在鼎彝,而在民心”的墨跡沾在範土上,暈開的水痕順著市集遺址的夯土裂隙鑽進陶土,在文明信物間織成張細密的網,像給不同的禮儀搭了座融合橋。
公孫矩用指尖撚起撮市集土,土末在掌心散開,與青銅碎片、琉璃飾件、金銀飾片融成金紫色的團。那團混合物在指腹間微微發燙,竟顯出“禮”字的新篆,筆畫裡還纏著根細小的絲絛。“把各國的禮儀圖譜拓在範土上。”他往紋溝裡填摻了九州香料的桐油,油光漫過之處,“新禮紋”的脈絡在範土上慢慢凸起,像無數種禮儀在土裡凝成的共識,“西周的範隻認周公之禮,如今的範,要認天下同心之禮。”作坊牆角的“連”字爵突然傾斜,爵裡的九州酒順著“新禮紋”淌下,在地麵彙成的細流裡,青銅屑、琉璃粉、金銀末正在緩緩打轉,像個微型的禮儀融合場。
一、禮俗融的範儀
魯國的禮官穿著綴有玉飾的朝服,手裡捧著部《禮經》新注,竹簡上的朱筆批注在日光下泛著暗紅,與範土上的“新禮紋”形成奇妙的呼應。“矩師請看,”他用玉簪挑起片青銅禮器碎片,碎片上的夔龍紋,竟與“新禮紋”的中原節點完全重合,“這禮器原是天子祭祀用的,如今百姓婚喪也能用,紋樣雖簡了,可敬意沒變,就像中原的揖禮,到了西域變成抱胸禮,心意是一樣的。”禮官身後的禮器架上,擺著各國的禮儀信物:秦國的簡化鼎、楚國的漆器禮器、燕國的青銅酒樽、越國的陶製禮器,物件的紋飾都帶著融合的痕跡,恰好能拚出幅完整的“新禮圖譜”。
公孫矩將各國禮儀信物嵌進範土的凹槽,接觸處的紋飾立刻與市集土相吸,在接縫處形成金紫色的禮層,像給不同的禮儀接了道隱形的儀軌。“您聞這範土,”他往禮層裡撒公孫家收集的九州香草,草葉遇油後立刻舒展,“中原的土帶青銅味,西域的屑帶琉璃香,草原的末帶金銀氣,可這新禮,到哪都認人心。”阿柴突然發現,禮層覆蓋的地方,正透出五色的光:青銅的青、琉璃的藍、金銀的黃、絲絛的紅、香草的綠,像五種禮儀在陶土裡彙成了章。
三日後的清晨,合範的表麵結出層類似琺琅的膜,細看竟是“新禮融合圖”的形狀,沿著“新禮紋”的走向鋪展,將各地的禮儀習俗裹成細小的彩珠。楚國的禮器匠人捧著件新製的融合漆器趕來時,琺琅膜突然在範麵的陰影裡結成“儀”字,筆畫間的空隙,恰好容下各國的禮儀道具微縮模型。“矩師,”匠用漆筆蘸著爵裡的酒在膜上寫字,筆尖劃過之處,彩珠突然連成線,“這漆器用了中原的紋飾、西域的顏料、草原的技法,擺在魯國的廟、秦國的堂都合適,就像好禮儀,到哪都能讓人懂。”
草原的貴族使者突然將熔化的金銀液澆在合範上,液汁滲入琺琅膜時,“新禮融合圖”突然活了過來:中原禮官在行揖禮、西域胡商在施抱胸禮、草原貴族在舉酒禮、東瀛使者在躬身禮,所有的動作在範土上連成個圓圈,圓圈的中心恰好能放下公孫禾記錄的新禮實踐簡。“這金銀,”使者的指尖還沾著馬奶酒,“原是要把天下的禮儀,都融成同個敬意。”
二、新禮淬的鋒
小暑的驟雨剛洗過百工坊的禮器台,公孫矩便扛著三十四柄劍坯走向禮儀融合的祭壇。阿柴推著的陶車裝著五種淬火液:中原的禮器清洗水泛著莊重,西域的香料水帶著異香,草原的馬奶酒水透著醇厚,東瀛的清泉水飄著純淨,南國的椰汁水浮著甘甜,五種液體在祭壇周圍分層交融,交界的地方浮著層金紫色的膜,膜上的禮儀紋路與劍坯的“新禮紋”完全重合。
“矩師,這水淬的劍會帶著新禮的氣度嗎?”少年用長勺攪動水麵,勺底的銅鏽在液麵上畫出的“禮”字,與公孫禾新禮簡上的筆跡嚴絲合縫,“老禮官說,好劍能映出禮儀的精髓,就像咱行的禮,到哪都不失敬意。”
公孫矩將第一柄劍坯插進水裡時,“滋啦”騰起的白霧裹著五味雜陳的氣,讓他想起公孫禾二十六歲那年的會盟:孩子站在不同國度的使者中間,看著中原的揖禮與草原的舉酒禮相互回應,說“禮就像水,中原的方器裝是方的,草原的圓器裝是圓的,可還是那汪水”。如今那些會盟的影子,正和眼前劍坯上的“新禮紋”重合,而盟台的裂紋裡,恰好刻著今年新鑄的“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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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坯淬成的刹那,劍脊的“新禮紋”裡突然滲出金紫色的液珠,順著禮儀紋路往下淌,在劍鞘的儀軌紋裡積成小小的窪。阿柴指著窪裡的倒影:那裡映出四海禮儀交融的場景,公孫禾正用劍鞘給草原使者呈上中原的酒器,鞘身的青銅鏽沾著金銀末,竟與《新禮議》的圖譜連成一體,而此刻劍鞘的同一位置,恰好刻著個“敬”字,筆畫裡嵌著的九州香草正在微微發亮。
“這劍認所有的新禮。”公孫矩用各國的禮儀道具輪流試劍,劍刃劃過青銅禮器、琉璃飾件、金銀飾片的痕跡,在劍身上凝成對應的禮儀紋,像幅微縮的新禮圖譜,“西周的劍認舊禮的儀軌,如今的劍,要認新禮的心意。”西域的胡商突然從懷中掏出塊琉璃禮牌,上麵的紋飾已被摩挲得發亮,缺角處,恰好能嵌進片中原的青銅禮器殘片——那殘片上的夔龍紋,正對著琉璃牌上的纏枝紋點頭。
三、刃上刻的新禮
大暑的熱風卷著禮儀的馨香拂過百工坊的廣場時,趙無恤帶著列國禮官、文化使者、融合匠人來取劍。十八方代表的手同時按在劍鞘上的瞬間,中原禮紋、西域琉璃紋、草原金銀紋、東瀛繩紋、南國椰紋、北疆獸紋、南疆藤紋、東海貝紋、西海砂紋、秦地簡紋、楚地漆紋、齊地鹽紋、魯地帛紋、燕地玉紋、趙地鐵紋、魏地陶紋、韓地織紋、中山銅紋突然同時亮起,在日光裡連成完整的“和”字——那字的中心,正是公孫禾新禮實踐簡殘片所化的金核,核上的紋路正在慢慢聚成“敬”字。
“小公子用這劍幫我們製定過跨地域的商貿禮。”齊國的商會長捧著份《商貿禮約》,簡冊落在劍鞘上,立刻順著“新禮紋”排列,與各國的禮儀信物、新禮圖譜、融合器物混成一團,在日光裡閃著金紫色的光,“他說中原的議價禮與西域的握手禮可以混用,隻要心誠,規矩可變,就像這劍上的紋,不管刻的是哪國的禮,都在說‘尊重’二字。”商會長的指尖劃過劍鞘的儀軌紋時,那些混在一起的禮儀信物突然輕輕發響,像無數種禮儀在同時行禮。
公孫矩摸著劍鞘上凸起的“新禮圖譜”,那是用各國禮儀信物與融合材料混合鑄成的,在熱風裡泛著暖光。譜的脈絡裡,不同地域的禮儀正在慢慢交融:中原的揖禮紋與草原的舉酒禮紋連成問候,西域的抱胸禮紋與東瀛的躬身禮紋纏成敬意,像所有的新禮在說同句話。阿柴突然指著劍穗上的紅繩:去年係的各國禮儀道具微縮模型此刻已包漿,裡麵鑽出的青銅鏽纏著金銀絲,正往西域胡商的琉璃袋裡鑽,袋上的纏枝紋與鏽絲纏成的結,恰好容下片中原的帛書殘片。
魯地老匠師捧著新鑄的“和”字爵趕來時,爵裡的酒混了四海的禮儀用酒,卻在杯口凝成層金紫色的膜,膜上的紋路能看出所有禮儀與敬意的形狀。“矩師,”老匠師將爵底對著日光,新刻的“和”字裡嵌著的新禮融合圖正在發光,“泰山的會盟台旁,列國代表合訂了《九州新禮》,既保留了各國的特色,又定下了共同的敬意,誰看了都能明白禮的真諦。”
作坊外的禮儀廣場,十八方代表用新劍在禮器碑上刻字。中原禮官寫的禮紋鼎紋托著“敬”字)、草原使者寫的金銀紋繩結拚著“誠”字)、西域胡商寫的琉璃紋纏枝連成“信”字)、東瀛使者寫的繩紋折線框著“恭”字),在禮器碑上慢慢暈開,最終融成幅巨大的“新禮共榮圖”,圖中的各國禮儀與融合場景都往中心彙聚,托起公孫禾見證會盟的那個祭台——那裡的禮器架上,今年新製的融合禮器融合了十八方的特色,中原的鼎身刻著草原的紋,西域的瓶上繪著東瀛的畫,使者們圍著行禮,沒人再問這禮是哪國的。
阿柴突然指著禮器碑廣場的中心:那些混著青銅鏽與金銀末的刻痕,在日光裡排成“春秋”二字,“春”字的起筆是中原的鼎,“秋”字的收筆是草原的帳,而中間的筆畫,全是禮儀融合的軌跡——那字形落在地上的影子,恰似幅新禮傳播地圖,各國的禮儀在字裡連成一片,沒有隔閡,隻有交錯的敬意與理解。
公孫矩彎腰將那粒“和”字爵裡的金紫色膜珠接住,滴進劍鞘的紋溝裡。液珠落地的瞬間,作坊的銅鈴突然齊鳴,禮器的碰撞聲、使者的問候聲、樂師的演奏聲、百姓的歡笑聲在熱風裡連成一片,像天地在傳唱一部新禮的史詩。他知道,這首歌會跟著禮儀的傳播傳到更遙遠的國度、更廣闊的天地,就像那些刻著“新禮紋”的劍,要把“新禮無界”的禮,種進所有生民的心裡——不是刻在青銅上,也不是寫在禮書裡,而是讓每種真誠的敬意,都帶著各地的情、四海的禮,長出天下人共認的和諧。
日暮時,合範上的“新禮紋”突然在晚霞裡發光。公孫矩推開門,隻見禮儀廣場的禮器碑上結出巨大的禮儀星圖,而星圖的中心,那柄融了四海禮儀信物的劍正泛著微光,周圍的禮儀道具、新禮圖譜、融合器物都往劍身上湊,像無數種真誠的敬意,要把人間的新禮,寫進永恒的天地。他摸出懷裡的《考工記》殘卷,晚霞下,竹片上“審曲麵勢,以飭五材,以辨民器”的字樣正在慢慢變化,“曲”字的彎裡藏著各地的禮,“直”字的豎上立著共同的敬——原來兒子刻在劍上的“新禮紋”,早已把新的禮,寫進了最古老的敬意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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