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秦地秋徭核丁籍,魏隴代役抗苛征_青史照山河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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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秦地秋徭核丁籍,魏隴代役抗苛征(1 / 1)

渭水的秋汛剛過,河灣處的殘荷還沾著泥漿,涇陽縣秋徭核驗點的木牘卻已在晨光裡排開半裡長。趙承的青驪馬踏過剛收割完的粟田,馬蹄印裡還嵌著未脫殼的穀粒——按《商君法·徭律》定的規矩,每年十月秋徭必征,專司修治溝渠,農戶需“一戶出丁一名,年十五至六十為壯丁,老弱罷癃殘障)者可繳粟代役”,官府在縣寺外搭了三丈長的核驗台,台上擺著三樣關鍵物:木牘丁籍記著每戶丁口的年齡、體能、是否殘障)、銅製量秦製一鬥容一千九百五十毫升,專核代役粟數量)、徭役考勤簿竹簡上用紅墨標著出役起止時辰)。馬背上的牛皮袋裡,是趙承剛從鹹陽帶回來的睡虎地秦簡抄本,其中《徭律》篇用朱筆圈著兩行字:“罷癃者,需經縣醫驗傷注籍,繳粟二石五鬥代役;代役粟需一戶一牌,牌上記繳粟數,不得私吞。”他勒住馬韁時,正聽見核驗台後傳來爭執聲,粗啞的嗓音混著粟米袋摩擦的沙沙聲,在秋晨的薄霧裡格外清晰。“俺家阿大去年春灌摔斷了腿,到現在走路還得拄拐,按律該繳粟代役,憑啥讓他去修渠?”張伯裹著件打了三圈補丁的粗麻短褐,懷裡揣著半塊乾硬的粟米餅,另一隻手死死攥著阿大的胳膊——阿大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襦衫,左腿褲管空蕩蕩的,往下一褪,膝蓋處的疤痕像條扭曲的蚯蚓,泛著常年不見光的淡粉色,走路時左腿總比右腿慢半拍,明顯沒好利索。負責核驗的小吏叫周甲,是杜衍的家臣,他把手裡的丁籍木牘往石台上一拍,木牘邊緣的漆皮都震掉了兩塊:“丁籍上沒注‘罷癃’!杜衍大夫說了,你家阿大是裝病避役,今天必須去修渭水支渠,不然就按‘逃徭’治罪!”“俺沒裝病!”阿大急得臉通紅,伸手想解褲腿再驗傷,卻被周甲一把推開,踉蹌著差點摔倒在粟米袋上。張伯趕緊扶住兒子,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周吏,俺們繳代役粟還不行嗎?家裡就剩兩石粟米了,繳了代役粟,冬天俺老婆子隻能挖野菜過活,可阿大要是去出役,腿再摔了,俺們家就真沒活路了!”這時,一道慢悠悠的聲音從樹蔭下傳來:“張伯,不是我不近人情,今年秋徭要修的支渠,正好過我杜氏的私田,要是缺丁誤了工期,明年春灌你家的田也沒水澆啊。”說話的正是杜衍,他是杜恒的同族,爵為“公士”,穿著件漿洗得發硬的曲裾深衣,腰束著鑲銅扣的大帶,手裡把玩著枚磨得發亮的銅貝,身後跟著兩個扛著粟米袋的家奴,那粟米袋上印著“杜氏私倉”的黑墨戳記,卻往核驗台後的官府牛車上搬——那牛車的車轅上,分明刻著“涇陽縣公倉代役粟”的字樣。趙承翻身下馬,青驪馬打了個響鼻,馬蹄踢起的穀粒落在杜衍的鞋尖上。他沒直接問責,先讓隨行的水工取來阿大的丁籍木牘,用指尖拂過上麵的字跡:“阿大,二十三歲,壯丁”,旁邊果然沒注“罷癃”二字。“縣醫驗傷的記錄呢?”趙承問周甲,周甲眼神閃爍,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杜衍趕緊上前打圓場:“趙客卿,近日忙著催繳代役粟,縣醫還沒來得及驗阿大的傷,我這就讓人去請縣醫……”“不必了。”趙承打斷他,轉而對阿大說:“你走兩步我看看。”阿大咬著牙,鬆開張伯的手,左腿一瘸一拐地走了三步,每走一步,額頭上就冒一層冷汗,最後實在撐不住,扶住了旁邊的粟米袋。趙承蹲下身,指尖輕輕碰了碰阿大膝蓋處的疤痕,阿大疼得瑟縮了一下:“去年摔斷時,骨頭都露出來了,村裡的巫醫用草藥敷了半年,還是沒好利索。”趙承站起身,把《徭律》抄本攤在石台上,朱筆圈著的“罷癃注籍”四個字在晨光裡格外醒目:“杜衍,你既負責協助核驗,為何不驗阿大的傷?又為何讓你家奴把私倉的粟米往官府牛車上搬?”杜衍的臉色瞬間從微紅變成慘白,他身後的家奴手一抖,粟米袋摔在地上,金黃的粟米粒撒了一地,混著泥土滾到張伯的腳邊。張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粟米粒撿起來,放進懷裡的布兜裡:“這都是好粟啊,俺們繳代役粟,繳的就是這樣的好粟,咋能撒在地上呢?”這一幕讓杜衍的臉更紅了,他突然上前揪住家奴的衣領:“誰讓你搬錯的!這是我要捐給役夫的粟米,不是代役粟!”家奴嚇得渾身發抖:“大夫,是您說……說把代役粟先搬回私倉,等秋徭結束再還回去的……”“夠了!”趙承喝止了他們,命小吏取來“涇陽縣秋徭丁籍總冊”和“代役粟登記薄”,兩相對比,總冊上明記“全縣應出丁三百,代役粟繳者五十戶,共繳粟一百二十五石”,可登記薄上卻隻記“繳粟四十戶,共繳粟八十石”,差額整整四十五石。“周甲,你去杜衍私倉查一查,看看那四十五石代役粟是不是在他倉裡。”周甲不敢耽擱,帶著兩名小吏直奔杜衍私倉,半個時辰後,他們扛著一袋粟米回來,袋上貼著塊木牌,用墨筆寫著“代役粟”三個字,木牌上的字跡,和丁籍上“補注壯丁”的字跡一模一樣——那是杜衍的筆跡。“你虛報十戶‘壯丁’,實則都是像阿大這樣的罷癃戶,私吞代役粟四十五石,按《徭律》,該罰粟二百二十五石,爵降為‘上造’,私吞的粟米充公,分給需代役的貧戶。”趙承的話剛說完,杜衍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他盯著地上的粟米粒,突然紅了眼:“趙客卿,我不是故意要貪這些粟米!去年我堂弟杜恒私占荒田被罰,家族田產少了二十畝,今年秋徭修的支渠要是不及時,我家剩下的五十畝田明年春灌就沒水,到時候家族就真完了……”“杜大夫,俺們知道你擔心田產。”張伯突然開口,他把懷裡撿的粟米粒倒進杜衍的粟米袋裡,“可俺們這些貧戶,繳了代役粟就沒冬糧了。俺家阿大要是去出役,家裡就剩俺老婆子,冬天連熱粟粥都喝不上,咋熬到明年春收啊?”杜衍愣住了,他看著張伯皴裂的手,看著阿大變形的膝蓋,又看著地上撒落的粟米,突然蹲下身,用手把粟米粒一粒一粒撿起來:“是我糊塗,隻想著自家田產,沒顧上你們的難處。”他轉身對家奴說:“去把私倉裡的三袋粟米扛來,一袋補代役粟的差額,兩袋分給阿大這樣的罷癃戶,每戶補半石冬糧。”家奴愣了愣,趕緊跑去扛粟米。杜衍站起身,幫阿大整理好褲腿,又從懷裡掏出枚銅貝,塞進張伯手裡:“張伯,這枚銅貝你拿著,給阿大買些草藥敷腿,要是不夠,再去我家找我。”張伯握著銅貝,手都在抖:“杜大夫,這……這使不得啊……”“使得。”杜衍笑了笑,笑容裡帶著愧疚,“是我沒驗阿大的傷,對不住你們。以後你們家有難處,隻管跟我說,彆再怕官府的人。”趙承看著這一幕,拿起筆,在《徭律》抄本的空白處批注:“涇陽秋十月核秋徭,杜衍虛報丁籍、私吞代役粟,初為護家族田產,後見農戶艱困而悔悟,補粟賠罪,分予貧戶冬糧。徭役之要,不在強征,在均擔;貴族之責,不在護私,在恤民。”核驗台後的役夫們見杜衍補了粟米,又聽趙承說罷癃戶可補注丁籍、免出役,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自家的情況。趙承讓小吏取來空白木牘,教他們“丁籍補注法”:“家裡有罷癃者,先找縣醫驗傷,縣醫在丁籍上畫‘殘障標記’——斷腿畫折杖,瞎眼畫缺目,聾耳畫破耳,這樣下次徭役就不用再爭執了。代役粟要一戶一牌,牌上寫清楚繳粟數量,掛在粟米袋上,誰也不能私吞。”役夫們聽得認真,張伯還掏出塊炭筆,在木牘上畫了個簡單的折杖,遞給阿大:“阿大,這是你的標記,以後咱們就不用再怕被誤征了。”阿大接過木牘,緊緊抱在懷裡,眼淚掉在木牘上,暈開了炭筆的痕跡。二、支線·農人孟姬:魏隴代役遭苛費,鄭五貪斂被揭穿同日午後,魏國曲沃縣的代役粟收繳點,太陽還掛在頭頂,卻已沒了夏日的毒辣,風裡帶著粟田收割後的乾爽氣息。孟姬抱著個半人高的陶甕,排在隊伍的中間,陶甕裡裝的是她剛從公倉領的貸種餘糧——按李悝“儘地力之教”的規矩,秋徭代役需“每畝繳粟三升”,她家有五畝田,該繳粟一石五鬥,這陶甕裡的粟米,剛夠數。隊伍慢慢往前挪,孟姬能清楚地看見收繳點的情況:小吏鄭五坐在一張矮桌後,手裡拿著一卷收繳冊,旁邊放著個銅製量,每收一戶的粟米,就用銅量測一測,再在冊子上畫個“√”。可輪到孟姬時,鄭五卻把她的陶甕往旁邊一推,連量都沒量:“孟姬,今年代役粟要加征‘運費’,你這一石五鬥,得再補半石,不然不準登記,你男人就得去出役修渠。”孟姬的心猛地一沉,她攥著陶甕的手緊了緊,指節都泛了白:“鄭吏,《法經·徭律》上明載‘代役粟無額外征費’,去年冬修你收‘鐵本費’,今年春灌你收‘閘板費’,現在又加‘運費’,你到底要貪多少才夠?”她的話像顆石子扔進水裡,周圍的農戶都圍了上來,鄰村的王婆抱著個比孟姬還小的陶甕,哭得直抽噎:“鄭吏,俺家就兩畝田,繳了一石五鬥代役粟,家裡就剩一石粟米了,你還要俺補半石,這是要逼死俺啊!俺男人去年出役修鴻溝,回來就染了風寒,到現在還沒好利索,要是再去出役,俺們家就真沒人了!”鄭五把收繳冊往桌上一拍,站起身,指著遠處的甘氏私田:“你們跟甘家比?甘家繳了三倍代役粟,甘大夫的三個兒子都不用出役!你們繳這點粟米還嫌多?要麼補粟,要麼讓你男人出役,彆在這耽誤功夫,後麵還有好多人等著呢!”“鄭五,你彆在這胡說!”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裡正手裡拿著一卷竹簡,快步走到收繳點,竹簡上的繩子還沒解開,“這是李悝大夫親批的《曲沃秋徭代役細則》,上麵寫著‘代役粟按畝計征,每畝三升,貧戶可減半,不得額外加征任何費用’,你敢私加‘運費’,是想抗法嗎?”鄭五的臉色瞬間變了,可還是強撐著狡辯:“裡正,今年修的渠要去百裡外運石料,運費總得有人出吧?我這也是為了大家好,不然渠修不好,明年春灌你們的田也沒水!”“胡說!”人群裡突然擠出個穿短打的運夫,手裡拿著一張麻布寫的字條,“鄭吏,你上個月讓我幫你運粟米去安邑,說運一石給我一枚銅貝,還讓我虛報‘渠料運費’,這字條上還有你的畫押,你敢不認嗎?”運夫的話讓鄭五徹底慌了,他轉身想跑,卻被孟姬伸腳絆倒——孟姬腳上的草鞋還是去年補的,鞋尖都磨破了,露出裡麵的麻線,可她死死踩著鄭五的衣角,不讓他動彈:“鄭吏,你貪了俺們的粟米,今天要是不還回來,就彆想走!”周圍的農戶也圍了上來,有的抓住鄭五的胳膊,有的去翻他桌上的收繳冊,冊子裡夾著好幾枚銅貝,還有一張紙,上麵記著“孟姬,欠半石”“王婆,欠半石”的字樣。這時,縣吏帶著兩名差役趕來,看到這一幕,當即命差役把鄭五捆起來:“按《法經》,私加苛費者笞三十,貪斂粟米需加倍退還,你貪了二十石粟米,就得退四十石!”鄭五癱在地上,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孟姬抱著陶甕,看著縣吏把多收的粟米退給農戶,心裡鬆了口氣。她想起家裡的冬糧還沒裝甕,便教大家“代役粟分裝法”:“把代役粟和冬糧分開裝甕,甕口貼塊小木牌,寫‘代役’或‘冬藏’,這樣就不會弄混了,也不怕有人再私吞。”農戶們都跟著學,王婆還在木牌上畫了個簡單的穀穗,笑著說:“這樣俺老婆子就不會記錯了。”孟姬看著大家忙碌的身影,從懷裡掏出記事木牘,用炭筆在上麵刻:“曲沃秋十月,代役粟收繳,鄭五私加運費,貪斂農戶粟米,賴裡正、運夫與眾人之力揭穿。吏之貪,如渠之淤,需常疏之;農之艱,如苗之旱,需常恤之。”刻完,她把木牘藏在陶甕旁,甕裡的粟米還帶著陽光的溫度,風一吹,飄來陣陣粟香——那是明年春種的希望,也是一家人過冬的依靠。三、支線·淳於越:鹹陽議徭役輕重,儒法合謀定新規暮色中的鹹陽議堂,燭火燃得正旺,把兩卷策論的字跡映得格外清晰。衛鞅穿著件黑色的曲裾深衣,腰束著玉帶,手裡拿著杜衍的虛報案牘,眉頭皺得緊緊的:“趙承,你可知杜衍虛報丁籍、私吞代役粟之事?若不嚴懲,天下貴族都學樣,秋徭必誤,溝渠不修,明年春灌就會缺水,農戶收成就會減少,這不是變法的本意!”坐在對麵的淳於越搖著一把蒲扇,扇麵上寫著“仁政”二字,他手裡捧著一卷《孟子·梁惠王下》,慢悠悠地說:“衛客卿,我並非反對嚴懲,可你看看孟姬案——農戶繳了代役粟就沒冬糧,鄭五還私加苛費,這難道是變法的本意?《孟子》雲‘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變法是為了讓農戶過上好日子,不是為了榨乾他們的最後一粒粟米。”“不嚴格收繳代役粟,不懲處虛報者,徭役缺丁,溝渠誰來修?”衛鞅把案牘往桌上一拍,“去年秦國因徭役缺丁,誤了渭水支渠的工期,導致三百畝田春灌缺水,減產五十石,你忘了嗎?”“我沒忘。”淳於越放下蒲扇,翻開孟姬的記事木牘,“可你也該看看,孟姬家繳了代役粟,就剩兩石冬糧;王婆家繳了代役粟,男人再出役就沒人看家。若隻知嚴懲,不知體恤,農戶就會怕徭役、怕變法,到時候就算征了丁,他們也不會用心修渠,這不是更誤事嗎?”兩人正爭執不下,趙承推門而入,手裡還拿著剛整理好的“涇陽秋徭核驗報告”。他把報告放在案上,先把杜衍的轉變、孟姬的遭遇細細說了一遍,然後道:“衛客卿,淳於先生,我倒有個想法——可設‘雙軌代役製’:貴族代役粟需‘三吏監督,一戶一牌,缺一罰五’,避免私吞;貧戶代役粟可‘先繳半石,春收後補半石’,不讓他們繳了代役粟就沒冬糧。另外,設‘徭役申訴牌’,農戶遇苛費可持牌直接報縣府,不用層層上報,這樣也能減少鄭五這樣的貪吏。”衛鞅盯著報告上“杜衍補粟”的記載,沉默了片刻:“雙軌製可行,但需加一條——縣醫驗傷時,需讓農戶代表同去,避免官吏包庇貴族;貴族主動補還代役粟、體恤貧戶的,可減罰,像杜衍這樣的,罰粟二百二十五石可減為一百五十石,爵降‘上造’不變,既懲了錯,又留了改過的餘地。”“善。”淳於越站起身,對著衛鞅作了個揖,“衛客卿此舉,兼顧了律法的嚴與民生的暖,實屬難得。《管子·輕重甲》雲‘民富則易治也,民貧則難治也’,徭役不是要讓農戶變貧,是要讓他們有能力出役、繳粟,這樣才能長治久安。”趙承也笑了,他把“雙軌代役製”的條文寫在竹簡上,又在旁邊添了句:“徭役之治,在‘均’不在‘苛’,在‘恤’不在‘罰’。”寫完,他想起核驗點的張伯和阿大,想起孟姬和王婆,突然覺得,變法不是刻在竹簡上的冰冷律條,是讓張伯這樣的農戶能保住冬糧,讓杜衍這樣的貴族能體恤貧弱,讓每一戶人家都能在秋徭後,安穩等著來年的收成。散場時,淳於越遞給趙承一卷《管子》,指尖點在“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的字句上:“趙客卿,你要記住,變法的根基在民心,民心安,變法才能成。”趙承接過竹簡,指尖劃過泛黃的竹片,心裡忽然亮堂起來——他要做的,不是做一個隻會按律懲處的官吏,是要做一個能懂民心、護民心的變法者。四、秋徭實錄藏民心,變法初心護農時深夜的涇陽縣寺,燭火還燃著,趙承坐在案前,手裡握著筆,在《變法實錄》上一筆一劃地寫著:“秦昭襄王二十二年秋十月,涇陽核秋徭,貴族杜衍虛報丁籍十戶,私吞代役粟四十五石,初為護家族田產,後見張伯、阿大之艱,悔悟補粟,分予貧戶冬糧;魏地曲沃,小吏鄭五私加代役運費,貪斂粟米二十石,賴裡正、運夫與農戶之力揭穿,縣吏笞之三十,倍退粟米。”他放下筆,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目光落在案上的《徭律》抄本上,抄本旁放著阿大的丁籍木牘,木牘上畫著個簡單的折杖,還有杜衍補粟時用的銅貝——銅貝上還沾著粟米的痕跡。趙承拿起銅貝,放在鼻尖聞了聞,仿佛還能聞到粟米的清香,那是渭水秋田的氣息,是農戶汗水的氣息,也是變法初心的氣息。窗外傳來役夫的號子聲,他們要連夜去修渭水支渠了,張伯走在最前麵,手裡拿著杜衍補的粟米餅,還時不時回頭喊兩句,讓大家慢著點走;阿大沒去出役,正幫著鄰居修補陶甕,他的膝蓋還沒好利索,卻笑得很開心。趙承走到窗邊,看著役夫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心裡忽然湧起一股暖流。他回到案前,在《變法實錄》的最後,添了一行小字:“秋徭修渠,為春灌之田;變法定律,為農人之安。苛則民怨,恤則民安,此乃變法之要也。”這行字,後來被趙珩整理東漢藏書時發現,特意用墨筆加粗——旁邊還黏著半粒粟米,是當年杜衍補還的代役粟,曆經千年,仍帶著渭水秋田的氣息,也帶著那個時代變法者的初心。趙承吹滅燭火,走出縣寺,秋夜的風裡帶著涼意,卻也帶著希望。他知道,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要去核驗代役粟的發放,要去看役夫們修渠的進度,要去教農戶們如何保存冬糧。可他一點也不覺得累,因為他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為農戶的安穩、為秦國的變法,添一塊磚,加一片瓦。這,就是他作為趙氏後人,作為秦國變法者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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