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的烈日烤得涇陽的粟田發燙，夏耘核驗站的木牘田壟冊已在田埂旁摞起半尺高。按《商君法·田律》“夏至後‘需逐壟核驗夏耘質量，田壟需‘培土固根壟高五寸、寬一尺）、除草需‘連根拔除雜草殘留超三寸需重除）’，灌溉需‘壟溝分流每十壟開一條主溝）’，失職者補耘田十日’”，核驗站擺著三樣核心物：青銅壟尺測壟高誤差超一寸需培土）、木牘耘田冊記每塊田除草、培土、灌溉情況）、鐵製除草鋤刃寬三寸防傷苗根），旁邊還堆著三捆用於加固田壟的麥稈，另有兩甕用於檢測土壤濕度的乾草木灰——這是陳丈按經驗準備的，捏土成團不散即為濕度達標。趙承的青驪馬剛踏上田埂，馬蹄就踢到了鬆散的土塊，陳丈連忙上前扶住韁繩：“趙客卿！韓大夫家的十畝粟田，不僅沒培土除草，還把官府發的麥稈私藏起來，用斷鋤應付耘田，昨夜暴雨衝垮了半畝田壟，粟苗倒了一片！俺們村的農人為了救苗，頂著烈日培土到深夜，手上的血泡都磨破了，他卻讓佃戶去給私宅曬糧，太不像話了！”順著陳丈指的方向，趙承看見舊貴族韓儋正指揮家奴把麥稈往馬車上搬，田壟旁的耘田冊上“除草培土達標”的記錄旁，還沾著未乾的泥土，明顯是後補的。“韓儋，《田律》明載‘夏至後田壟需培土固根，雜草需除淨，失職導致苗倒需加倍補種’，你家田壟高僅三寸，雜草殘留超五寸，麥稈全被私藏，再不管秋收就要絕收！”趙承翻身下馬，彎腰拔起一株粟苗——根係裸露，被雜草纏繞，與耘田冊上“根固苗壯”的記錄嚴重不符，“再說你私藏三捆麥稈，連農人們檢測濕度的草木灰都被你家佃戶拿去過篩私糧，這哪是耘田，分明是糟蹋莊稼！”韓儋搖著蒲扇，扇麵上沾著的草籽簌簌掉落：“客卿有所不知，我家佃戶忙著曬糧，哪有功夫耘田？再說這田看著整齊，等曬完糧再培土也不遲！”他話沒說完，陳丈突然抓起一把田土，捏成團後鬆開——土團不散，又指了指自家的田壟：“韓大夫，你看俺家田壟培土緊實、壟溝暢通，暴雨衝了都沒事！去年你家田荒，還是俺們幫著補種的，今年咋還敢私藏麥稈？”一、主線：趙承督耘核田壟，韓儋創“麥稈護根法”趙承讓人取來青銅壟尺與耘田冊，在韓儋家的田壟核查：“你家十畝田需培土三十方，實際僅培十方，還差二十方；雜草需除淨五十壟，僅除二十壟，缺三十壟；私藏的三捆麥稈需分給農人加固田壟，賠償下遊農戶兩石粟種！”他又讓人檢查土壤濕度——韓儋家的田土一捏就散，而陳丈家的田土成團不散，“這土濕度不足，又沒培土保水，粟苗早晚要旱死！”陳丈趁機演示夏耘的“三步創新法”：“第一步除草，用鐵鋤貼著壟根下鋤，確保雜草連根拔；第二步培土，把土往壟心堆，壟高培到五寸，再用腳輕踩壓實；第三步開溝，每十壟開一條寬一尺的主溝，溝底傾斜便於排水。俺們村今年耘了十五畝田，用了四十五方土、五捆麥稈、三十把除草鋤，粟苗長得比去年壯，就是按規矩來的！”說著他掏出自家的耘田憑證，憑證旁還附著一小塊達標田土樣本，“有這憑證，秋收後可優先申請官府儲糧，你失職違規，以後再想申請耘田物資都要受限！”韓儋看著耘田冊上的實測數據，又看陳丈滿是血痕的手，臉色終於變了：“那……那我現在補耘還來得及嗎？佃戶那邊……”趙承讓人搬來三捆麥稈、兩甕草木灰、十把新除草鋤：“現在補還來得及，需培土二十方、除淨三十壟雜草，私藏的物資分給農人，另外教你個‘麥稈護根法’——把麥稈剪成三寸長，鋪在壟心粟苗旁，既能保水防旱，又能抑製雜草生長，比單純培土耐用兩倍。”午後，韓儋親自幫著培土除草，佃戶們則跟著陳丈開壟溝，韓儋看著麥稈鋪在粟苗旁，低聲道：“之前是我隻顧私活，差點毀了莊稼，以後肯定按實耘田。”趙承趁機在核驗站旁立起“夏耘示教牌”，新增“麥稈護根步驟”“壟溝傾斜度測量法”“土壤濕度檢測技巧”，旁邊標注“每兩日查一次田壟，發現雜草重生需立即重除”。他在田壟冊批注：“夏至核涇陽夏耘，韓儋私藏麥稈、失職耘田，督其補耘並賠償，教麥稈護根之法。”這行批注後來被趙珩整理東漢藏書時發現，旁注“戰國秦夏耘創新法，見睡虎地秦簡《田律》附冊”。二、支線·孟姬：魏隴耘田避苛吏，創“壟溝蓄水法”同日上午，魏國曲沃的麥田旁，孟姬正帶著農婦們用鋤頭開壟溝。按李悝“儘地力之教”，“夏耘需‘官府提供除草工具、指導灌溉法，小吏不得額外索要‘耘田費’”，可負責物資的小吏宋九卻抱著除草鋤說：“要借工具、學開溝，每戶得幫著修官府驛路，不然不準借，苗旱死了彆怨我！”“宋吏，《法經·田律》說夏耘是官助農務，不能額外派活！”孟姬攔住他，舉起自家開的壟溝——溝寬一尺、底傾半寸，雨水正順著溝流進麥田，“你這除草鋤都是卷刃的，還要人修驛路？俺們王婆家的三畝麥田，三天沒澆水，苗都快蔫了，她男人還在修鴻溝運河，全家就靠這田過活！”宋九把除草鋤往地上一摔：“縣府說驛路要修補，讓大家搭把手，也是為了通行方便，咋就不行了？要麼修路，要麼彆借！”王婆抱著剛澆過的麥苗，眼圈泛紅：“俺家去年因缺水減產一半，今年說啥也要護好苗，哪有功夫修路？去年你家缺麥稈，還是俺們勻給你的，今年咋還刁難人？”孟姬突然想起外婆教的“溝灌竅門”，結合近日暴雨經驗，創出“壟溝蓄水法”：“大家彆等官府工具了！咱們在壟溝儘頭挖半尺深的蓄水坑，坑裡鋪麥稈防漏，再在坑邊種上耐旱的豆苗，既能存水防旱，又能多收一季豆！”她帶著農人們動手：壯丁們挖蓄水坑、婦人們鋪麥稈，孟姬則教王婆“蓄水要訣”：“蓄水坑間距三丈，坑底比壟溝低三寸，下雨時能存水，天旱時用坑水澆苗，比單純開溝灌溉省水三成。”宋九看著農人們用蓄水坑存住雨水，麥苗漸漸挺直葉片，又看自己懷裡沒人要的卷刃鋤，臉漲得通紅。他悄悄讓人把新除草鋤、麥稈與木尺搬到田旁：“之前是我不對，這些物資先給你們用，驛路也不用修了，要是缺木尺量溝寬，我再去縣府要！”孟姬笑著接過木尺，教大家“壟溝測量法”：“木尺立在溝邊，確保溝底傾斜半寸，這樣水才能順溝流，不淹苗也不旱苗。”三、支線·淳於越：鹹陽議夏耘新規，納入“民間護苗法”暮色中的鹹陽議堂，燭火映著兩份夏耘報告。衛鞅指著秦地的核驗記錄：“韓儋私藏麥稈、失職耘田，雖非惡意，但也說明夏耘監管有漏洞。去年因耘田失當，秦地減產四十石，這個問題必須解決！”淳於越搖著蒲扇，翻開孟姬的“壟溝蓄水”記事與趙承記錄的“麥稈護根”法，眼前一亮：“衛客卿，魏地孟姬的‘壟溝蓄水’、秦地陳丈的‘麥稈護根’，都是民間摸索出的好法子！《孟子》雲‘不違農時，穀不可勝食也’，若官府能把這些民間護苗法納入夏耘規範，再讓農人代表參與監管，既能省物資，又能讓莊稼真正長得好。”趙承這時推門而入，把“秦地麥稈護根”與“魏地壟溝蓄水”的記錄遞過去，還帶了一塊用麥稈護根的粟苗樣本：“臣有一議，可設‘夏耘雙保製’：其一，秦地設‘耘田指導站’，每鄉派兩名老農教‘麥稈護根法’‘土壤濕度檢測法’，失職者補耘田雙倍時長；其二，魏地設‘護苗便民點’，官府提供麥稈、木尺，推廣‘壟溝蓄水法’，小吏派活者調離，貧戶缺工具可申請‘官府借用’。”衛鞅看著記錄上“韓儋補耘”“宋吏送物資”的記載，又拿起粟苗樣本查看根係，點頭道：“雙保製可行！還要把‘麥稈護根’‘壟溝蓄水’寫入《田律》附冊，讓各地學習；另外規定，夏耘核驗必須有農人與佃戶代表在場，再出現私藏物資、刁難農戶，小吏直接革職，貴族需公開致歉並賠償全部損失！”淳於越起身作揖：“善！夏耘是秋收的根本，官府多聽民間智慧，多做實事，莊稼能長好，農人能安心，這才是變法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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