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的細雨剛潤透涇陽的田壟，春種核驗站的木牘貸種冊已在貸種點摞起半尺高。按《商君法·田律》“驚蟄後‘需逐戶核驗貸種發放，貸種需‘顆粒飽滿秕粒占比不超半成）、按畝發放每畝貸粟種二升）’，浸種需‘官府指導用溫水浸種半日催芽）’，失職者補繳貸種三倍’”，核驗站擺著三樣核心物：青銅種量秦製一升容200粒，刻“官用”印記）、木牘貸種冊記每戶田畝、應貸種、實貸種）、陶製浸種盆盆深一尺，用於溫水浸種），旁邊還堆著三捆待分發的護種用麻布，另有兩甕用於檢測種粒發芽率的溫水——這是陳丈按經驗準備的，種粒浸溫水中半日，發芽率超八成即為合格。趙承的青驪馬剛停在貸種點旁，就見農吏陳丈捧著一碗混著秕粒的粟種跑過來：“趙客卿！魏大夫家申請貸種五十畝，卻私藏十畝的種粒，還把官府發的浸種盆拿去裝私糧，給農人的種粒裡摻了兩成秕粒！俺們村的農人為了選種浸種，熬了兩夜，眼都熬紅了，他卻讓佃戶去修私宅花圃，太不像話了！”順著陳丈指的方向，趙承看見舊貴族魏儋正指揮家奴把私藏的好種往馬車上搬，貸種冊上“足額合格”的記錄旁，還沾著未清理的秕粒。“魏儋，《田律》明載‘貸種不得摻假、不得私藏，浸種需按官府方法操作’，你家摻假超兩成，私藏種粒二十升，再不管就要誤了春耕！”趙承翻身下馬，抓起一把貸種倒入青銅種量——秕粒全留在上層，好種不足八成，與貸種冊上“顆粒飽滿”的記錄嚴重不符，“再說你私藏三捆麻布，連農人們檢測發芽率的溫水都被你家佃戶弄臟，這哪是貸種，分明是耽誤農時！”魏儋搖著蒲扇，扇麵上沾著的種糠簌簌掉落：“客卿有所不知，我家佃戶忙著修花圃，哪有功夫管貸種？再說這秕粒摻點也不礙事，等修完花圃再換種也不遲！”他話沒說完，陳丈突然將自家選好的種粒倒入溫水中——半日後果開，芽尖冒出白尖，又指了指自家的浸種盆：“魏大夫，你看俺家種粒發芽率超九成，溫水浸種後出芽快！去年你家貸種不夠，還是俺們勻給你的，今年咋還敢私藏好種？”一、主線：趙承督種核貸種，魏儋創“麻包護種法”趙承讓人取來青銅種量與貸種冊，在魏儋家的貸種堆核查：“你家五十畝田應貸粟種一百升，實際僅貸八十升，私藏二十升；已貸種中秕粒占兩成，需重選後再發；私藏的三捆麻布需歸還官府，賠償農人種粒損失十升！”他又讓人檢測發芽率——魏儋家的種粒浸溫水中半日，發芽率僅五成，而陳丈家的種粒發芽率超九成，“這劣種種下去也長不好，你這是故意用壞種充數！”陳丈趁機演示春種貸種的“三步創新法”：“第一步選種，用青銅種量篩選，剔除秕粒、蟲蛀種，確保好種占比超九成五；第二步浸種，把選好的種粒倒入溫水水溫摸著手暖不燙），浸半日撈出瀝乾；第三步護種，用麻布包裹種粒，放在陰涼處待芽尖冒白，再播種。俺們村今年貸了三百升種粒，用了五十個浸種盆、十捆麻布、三甕溫水，種粒發芽率比去年高，就是按規矩來的！”說著他掏出自家的貸種憑證，憑證旁還附著一小包合格種粒樣本，“有這憑證，夏耘時可優先申請官府技術指導，你摻假私藏，以後再想申請貸種都要受限！”魏儋看著貸種冊上的實測數據，又看陳丈布滿血絲的眼，臉色終於變了：“那……那我現在補貸還來得及嗎？佃戶那邊……”趙承讓人搬來三捆麻布、兩甕溫水、三十升新種粒：“現在補還來得及，需重選八十升貸種、補足二十升私藏種粒，私藏物資歸還官府，另外教你個‘麻包護種法’——把浸好的種粒裝入麻布包，包上紮小孔透氣，放在室溫處，比直接堆著護種，發芽率能高一成，還能防鼠咬。”午後，魏儋親自幫著選種浸種，佃戶們則跟著陳丈分裝護種，魏儋看著麻包中冒尖的種芽，低聲道：“之前是我貪利私藏，差點誤了春耕，以後肯定按實貸種。”趙承趁機在核驗站旁立起“春種貸種示教牌”，新增“麻包護種步驟”“溫水浸種溫度圖”“按畝貸種計算表”，旁邊標注“每三日查一次貸種發放，發現摻假需立即重發”。他在貸種冊批注：“驚蟄核涇陽春種貸種，魏儋摻假私藏、失職貸種，督其補貸並賠償，教麻包護種之法。”這行批注後來被趙珩整理東漢藏書時發現，旁注“戰國秦春種貸種創新法，見睡虎地秦簡《田律》附冊”。二、支線·孟姬：魏隴貸種避苛吏，創“草木灰拌種法”同日上午，魏國曲沃的貸種點旁，孟姬正帶著農婦們用溫水浸種。按李悝“儘地力之教”，“春種貸種需‘官府提供合格種粒、指導護種法，小吏不得額外索要‘貸種費’”，可負責貸種的小吏宋九卻抱著浸種盆說：“要借盆、學浸種，每戶得幫著修官府穀倉，不然不準貸，誤了農時彆怨我！”“宋吏，《法經·田律》說貸種是官助春耕，不能額外派活！”孟姬攔住他，舉起自家浸好的種粒——芽尖飽滿，無半點黴斑，“你這浸種盆都是裂的，還要人修穀倉？俺們王婆家的十畝田，就盼著貸種播種，她男人還在修鴻溝運河，全家就靠這田過活，你這不是逼她難嗎？”宋九把浸種盆往地上一摔：“縣府說穀倉要修補，讓大家搭把手，也是為了儲糧安全，咋就不行了？要麼修倉，要麼彆貸！”王婆抱著剛領到的摻假種粒，眼圈泛紅：“俺家去年因種粒不好，減產一半，今年說啥也要好種，哪有功夫修倉？去年你家缺麻布，還是俺們勻給你的，今年咋還刁難人？”孟姬突然想起外婆教的“拌種竅門”，結合近日浸種經驗，創出“草木灰拌種法”：“大家彆等官府工具了！咱們把浸好的種粒瀝乾，拌上細草木灰種粒與灰比例十比一），既能防蟲害，又能讓種粒播下後快速紮根，比單純浸種耐用！”她帶著農人們動手：壯丁們篩草木灰、婦人們拌種，孟姬則教王婆“拌種要訣”：“草木灰要篩細，拌種時輕搓，彆搓掉芽尖，播下後再蓋一層薄土，保墒又防蟲。”宋九看著農人們用草木灰拌好種粒，王婆播下的種粒三日後果然紮根，又看自己懷裡沒人要的裂盆，臉漲得通紅。他悄悄讓人把新浸種盆、麻布與草木灰搬到貸種點：“之前是我不對，這些物資先給你們用，穀倉也不用修了，要是缺草木灰，我再去縣府申請！”孟姬笑著接過草木灰，教大家“篩灰技巧”：“用細竹籮篩兩遍，確保灰裡無雜質，拌種時才能均勻裹在種粒上，不影響發芽。”三、支線·淳於越：鹹陽議貸種新規，納入“民間護種法”暮色中的鹹陽議堂，燭火映著兩份貸種報告。衛鞅指著秦地的核驗記錄：“魏儋摻假私藏、失職貸種，雖非惡意，但也說明貸種監管有漏洞。去年因貸種問題，秦地誤耕十畝田，這個問題必須解決！”淳於越搖著蒲扇，翻開孟姬的“草木灰拌種”記事與趙承記錄的“麻包護種”法，眼前一亮：“衛客卿，魏地孟姬的‘草木灰拌種’、秦地陳丈的‘麻包護種’，都是民間摸索出的實用法子！《孟子》雲‘不違農時，穀不可勝食也’，若官府能把這些民間護種法納入貸種規範，再讓農戶代表參與監督，既能保證種粒質量，又能幫農人提產。”趙承這時推門而入，把“秦地麻包護種”與“魏地草木灰拌種”的記錄遞過去，還帶了一份用草木灰拌過的種粒樣本：“臣有一議，可設‘春種貸種雙保製’：其一，秦地設‘貸種指導站’，每鄉派兩名老農教‘麻包護種法’‘溫水浸種法’，失職者補繳貸種並加罰；其二，魏地設‘護種便民點’，官府提供草木灰、浸種盆，推廣‘草木灰拌種法’，小吏派活者調離，貧戶缺種可申請‘優先補貸’。”衛鞅看著記錄上“魏儋補貸”“宋吏送物資”的記載，又拿起種粒樣本查看發芽情況，點頭道：“雙保製可行！還要把‘麻包護種’‘草木灰拌種’寫入《田律》附冊，讓各地學習；另外規定，貸種發放必須有農人與吏員共同核驗簽字，再出現摻假私藏、刁難農戶，小吏直接革職，貴族需公開致歉並加倍補償！”淳於越起身作揖：“善！貸種是春耕的根本，官府多聽民間智慧，多做實事，種粒能長好，農人能安心，這才是變法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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