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的熱浪裹著粟葉清香漫過涇陽田壟，夏耘核驗站的木牘耘田冊旁，新添了兩捆用於紮製抑草屏障的荊條——這是陳丈清晨從渠邊砍的，枝椏堅韌、帶微刺，專用來阻擋雜草蔓延。按《商君法·田律》“夏至後‘需逐壟核驗夏耘質量，雜草需‘連根拔除殘留根莖超半寸需重除）、壟間需‘設障抑草每十壟立一道屏障）’，允許‘以灰肥田每畝撒草木灰六鬥）’，失職者補耘田二十五日’”，核驗站還擺著青銅除草鏟鏟頭窄刃，專除深根雜草）、竹製摟草耙齒距三分，摟淨殘草），旁邊堆著三捆用於覆蓋壟間的乾麥殼，另有兩甕用於檢測土壤肥力的腐熟糞肥——這是陳丈按古法漚製的，糞肥與土混合後鬆散透氣，肥力遠勝生糞。趙承的青驪馬剛踏田埂，就見陳丈舉著一段帶根的狗尾草跑過來：“趙客卿！韓大夫家的二十畝粟田，雜草隻摟了表麵，狗尾草、牛筋草的根還紮在土裡，竟把官府發的荊條私藏起來，用枯樹枝當屏障，昨夜大風刮倒樹枝，雜草又漫過壟了！俺們村的農人為了重除根草，手都被草刺紮破了，他卻讓佃戶去修私宅水車，太不像話了！”順著陳丈指的方向，趙承看見舊貴族韓儋正指揮家奴把荊條往馬車上搬，耘田冊上“設障抑草”的記錄旁，還沾著未乾的草汁。“韓儋，《田律》明載‘夏至後雜草需除淨根、壟間需立荊條屏障，失職導致草荒需加倍補種’，你家雜草根莖殘留超三寸，荊條全被私藏，再不管粟苗就要被雜草搶光養分！”趙承翻身下馬，彎腰拔出一株牛筋草——根係盤繞如網，竟纏著粟苗根莖，與耘田冊上“根淨苗壯”的記錄嚴重不符，“再說你私藏三捆乾麥殼，連農人們漚肥的甕都被你家佃戶挪去裝私糧，這哪是耘田，分明是毀苗！”韓儋搖著蒲扇，扇麵上沾的草籽落在田埂：“客卿有所不知，我家佃戶忙著修水車，哪有功夫除根草？再說這草看著不礙事，等修完水車再除根也不遲！”他話沒說完，陳丈突然將自家壟間的荊條屏障立起——枝椏交錯擋住雜草，又抓起一把腐熟糞肥撒在壟間：“韓大夫，你看俺家壟間荊條擋草、糞肥肥田，粟苗比你家高半尺！去年你家草荒，還是俺們幫著除根補種的，今年咋還敢私藏荊條？”一、主線：趙承督耘核抑草，韓儋創“糞灰混拌法”趙承讓人取來青銅除草鏟與耘田冊，在韓儋家的田壟核查：“你家二十畝田需除淨雜草一百二十壟，實際僅除五十壟，缺七十壟；需立荊條屏障二十道，僅找到五道舊枝，私藏十五道需立即歸還；被雜草纏壞的五畝粟苗需補種，賠償農人種糞肥損失兩甕！”他又讓人檢測土壤——韓儋家的壟間土板結發白，而陳丈家的土鬆散發黑，“這土缺肥又板結，粟苗長不壯，你這是故意偷懶誤農！”陳丈趁機演示夏耘的“三步創新法”：“第一步除根，用青銅窄刃鏟順著壟根下挖，將雜草根莖完整挖出，再用摟草耙摟淨殘屑；第二步立障，把荊條截成三尺長，每十壟立一道，入土半尺固定，枝椏朝外擋草；第三步肥田，把腐熟糞肥與草木灰按二比一混拌，每畝撒六鬥，既肥田又抑草。俺們村今年耘了三十畝田，用了四十把除草鏟、三十捆荊條、五十甕糞灰，粟苗沒被雜草欺，就是按規矩來的！”說著他掏出自家的耘田憑證，憑證旁還附著一小包糞灰混合物樣本，“有這憑證，秋收時可優先申領官府儲糧，你失職私藏，以後再想申請耘田物資都要受限！”韓儋看著耘田冊上的實測數據，又看陳丈滿是傷口的手，臉色終於變了：“那……那我現在補耘還來得及嗎？佃戶那邊……”趙承讓人搬來三捆乾麥殼、兩甕腐熟糞肥、十五捆新荊條：“現在補還來得及，需除淨七十壟雜草、立好荊條屏障，私藏物資歸還官府，另外教你個‘糞灰混拌法’——把腐熟糞肥、草木灰、乾麥殼按三比二比一混拌，撒在壟間後輕耙入土，既能肥田，又能形成疏鬆土層，抑製雜草發芽，比單純撒灰耐用三倍。”午後，韓儋親自幫著除根立障，佃戶們則跟著陳丈混拌糞灰，韓儋看著荊條屏障擋住的雜草，低聲道：“之前是我貪懶私藏，差點毀了莊稼，以後肯定按實耘田。”趙承趁機在核驗站旁立起“夏耘示教牌”，新增“荊條屏障紮法”“糞灰混拌比例圖”“深根雜草拔除技巧”，旁邊標注“每日查一次抑草情況，發現雜草冒頭需立即清除”。他在耘田冊批注：“夏至核涇陽夏耘抑草，韓儋私藏荊條、失職耘田，督其補耘並賠償，教糞灰混拌之法。”這行批注後來被趙珩整理東漢藏書時發現，旁注“戰國秦夏耘抑草創新法，見睡虎地秦簡《田律》附冊”。二、支線·孟姬：魏隴耘田避苛吏，創“瓦罐滲灌法”同日上午，魏國曲沃的麥田旁，孟姬正帶著農婦們用荊條紮抑草屏障。按李悝“儘地力之教”，“夏耘需‘官府提供抑草工具、指導灌溉法，小吏不得額外索要‘耘田費’”，可負責物資的小吏宋九卻抱著除草鏟說：“要借工具、學紮障，每戶得幫著修官府穀倉頂，不然不準借，苗被草欺彆怨我！”“宋吏，《法經·田律》說夏耘是官助農務，不能額外派活！”孟姬攔住他，舉起自家紮好的荊條屏障——枝椏交錯、立得穩固，“你這除草鏟都是鈍的，還要人修穀倉？俺們王婆家的五畝麥田，雜草快沒過苗了，她男人還在修鴻溝運河，全家就靠這田過活，你這不是逼她難嗎？”宋九把除草鏟往地上一摔：“縣府說穀倉頂漏雨，讓大家搭把手，也是為了儲糧安全，咋就不行了？要麼修倉，要麼彆借！”王婆抱著剛拔除的雜草，眼圈泛紅：“俺家去年因草多減產，今年說啥也要除淨，哪有功夫修倉？去年你家缺糞肥，還是俺們勻給你的，今年咋還刁難人？”孟姬突然想起外婆教的“節水灌溉竅門”，結合近日抑草經驗，創出“瓦罐滲灌法”：“大家彆等官府工具了！咱們把破瓦罐裝滿水，罐底敲三個小孔，埋在壟間粟苗旁，水慢慢滲進土，既節水又能讓根須深紮，比漫灌省水四成！”她帶著農人們動手：壯丁們埋罐鑽孔、婦人們紮製荊條屏障，孟姬則教王婆“滲灌要訣”：“瓦罐埋深一尺，孔朝苗根，每三株苗埋一個罐，水滲完後再添，既不澇苗，又能抑製淺根雜草生長，跟荊條屏障配著用，雜草長不起來！”宋九看著農人們用瓦罐滲灌的麥田，粟苗漸漸挺直葉片，又看自己懷裡沒人要的鈍鏟，臉漲得通紅。他悄悄讓人把新除草鏟、荊條與瓦罐搬到田旁：“之前是我不對，這些物資先給你們用，穀倉也不用修了，要是缺瓦罐，我再去縣府申請！”孟姬笑著接過瓦罐，教大家“罐孔鑽孔法”：“用鐵釘在罐底鑽三個小孔，孔眼如麥粒大，既能慢滲，又不會漏土進罐。”三、支線·淳於越：鹹陽議耘田新規，納入“民間護苗法”暮色中的鹹陽議堂，燭火映著兩份耘田報告。衛鞅指著秦地的核驗記錄：“韓儋私藏荊條、失職耘田，雖非惡意，但也說明耘田監管有漏洞。去年因草荒，秦地減產四十石，這個問題必須解決！”淳於越搖著蒲扇，翻開孟姬的“瓦罐滲灌”記事與趙承記錄的“糞灰混拌”法，眼前一亮：“衛客卿，魏地孟姬的‘瓦罐滲灌’、秦地陳丈的‘糞灰混拌’，都是民間摸索出的實用法子！《孟子》雲‘深耕易耨，壯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若官府能把這些民間護苗法納入夏耘規範，再讓農人代表參與監督，既能減少草荒，又能幫農人省工省水。”趙承這時推門而入，把“秦地糞灰混拌”與“魏地瓦罐滲灌”的記錄遞過去，還帶了一份用糞灰混拌的土壤樣本：“臣有一議，可設‘夏耘護苗雙保製’：其一，秦地設‘耘田指導站’，每鄉派兩名老農教‘糞灰混拌法’‘荊條紮障法’，失職者補耘田雙倍時長；其二，魏地設‘護苗便民點’，官府提供瓦罐、荊條，推廣‘瓦罐滲灌法’，小吏派活者調離，貧戶缺工具可申請‘官府借用’。”衛鞅看著記錄上“韓儋補耘”“宋吏送物資”的記載，又拿起土壤樣本查看肥力，點頭道：“雙保製可行！還要把‘糞灰混拌’‘瓦罐滲灌’寫入《田律》附冊，讓各地學習；另外規定，耘田核驗必須有農人與吏員共同簽字，再出現私藏物資、刁難農戶，小吏直接革職，貴族需公開致歉並加倍補償！”淳於越起身作揖：“善！夏耘護苗是秋收的根本，官府多聽民間智慧，多做實事，雜草能除淨，粟苗能長壯，這才是變法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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