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縣文家宅邸的偏院內,門窗緊閉,卻關不住彌漫在空氣中的緊繃與焦灼。
梁錚與元元對坐,中間的小幾上攤開著元元記錄的線索素箋,以及那方包裹著奇異白毛的帕子。孤燈搖曳,將兩人的身影投在牆壁上,拉得忽長忽短,正如他們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緒。
“雙生……隱藏……”梁錚指尖輕叩桌麵,重複著這關鍵的四字,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虛空,試圖勾連起塵封的記憶碎片,“秦泰義父的那封舊信,語焉不詳,卻並非空穴來風。結合這染黑的異色毛發,元元,你的推測極可能接近了真相。”
他抬起眼,看向元元,眼中閃爍著辦案時特有的銳利光芒:“若萍江真有一孿生姐妹,且因其貌異而被家族刻意隱匿,那麼此女的存在,便是打破萍江那看似銅牆鐵壁般不在場證明的關鍵!她完全可以利用這個無人知曉的‘影子’,李代桃僵!”
元元的心跳因這個愈發清晰的推論而加速,她補充道:“而且,夫君你看這毛發的根部,黑色顆粒附著牢固,絕非尋常墨汁或灶灰,倒像是某種……植物或礦物混合的特殊染料。萍江袖口的汙漬,或許正是調配或協助染發時不慎沾染所致。”她憑借現代對染發劑的些許了解做出判斷。
“特殊的染料……”梁錚沉吟道,“此舉定需準備。文家之內,恐怕難以悄無聲息地進行。那被隱藏的女子,多半被安置在城外某處僻靜之所。”
思路既已明確,行動刻不容緩。梁錚立刻招來一名心腹侍衛,低聲吩咐:“你帶兩人,立刻秘密查探文家附近,尤其是城外方向,可有廢棄的屋舍、田莊,或是與文家關聯不大、卻偶爾有陌生女子出入的民居。重點留意是否有采購特殊染料,如黑豆汁、五倍子等可能用於染發的物料的痕跡,或有‘白發’、‘貌異’之人的傳聞。行動務必隱秘,勿打草驚蛇。”
侍衛領命,悄無聲息地退入夜色之中。
等待的時間顯得格外漫長。
元元無法安坐,起身走到窗邊,輕輕推開一條縫隙。晚風帶著涼意和遠處的哀樂聲湧入,讓她打了個寒顫。她不禁想象,那個可能存在的、天生異象的女孩,過著怎樣一種與世隔絕、甚至被至親視為不祥的生活?而如今,她是否又被卷入了一場致命的陰謀,成為了棋子甚至替罪羊?
“莫要太過憂心。”梁錚沉穩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若找到她,或許方能真正救她脫困。”
元元回頭,望進丈夫冷靜而堅定的眼眸中,心中的焦慮稍稍平複。是啊,唯有揭開真相,才能終止傷害。
約莫一個多時辰後,窗外傳來三聲極有規律的鳥鳴——是侍衛返回的暗號。
門被推開,侍衛帶著一身夜露寒氣進來,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與凝重:“大人,夫人!有發現!據城外一個砍柴的老漢說,往西五裡外山林邊,有一處廢棄的磚窯廠,旁邊有幾間快塌了的窩棚。近幾個月,他似乎偶爾在黃昏時看到有個‘白毛女鬼’似的影子在那邊活動,嚇得他都不敢靠近那片砍柴了。屬下等不敢貿然接近,先回來稟報!”
白毛女鬼!
廢棄磚窯!
所有的線索瞬間串聯起來!那根本不是什麼女鬼,極有可能就是被隱藏的、天生白發的萍江之妹!
“做得好!”梁錚霍然起身,“立刻帶路!元元,你……”他看向妻子,略有遲疑。城外夜路難行,那地方又偏僻破敗。
“我同去!”元元語氣堅決,“若真是那孩子,她定然極度怕生。我是女子,或能讓她稍稍安心,問出實情。”她深知,這樣一個被長期禁錮、可能心智都異於常人的女孩,突然麵對陌生男子,恐怕會嚇得什麼都問不出來。
梁錚略一思索,便點頭同意:“好!事不宜遲,即刻動身!多帶幾人,務必保證安全!”
夜色濃重,幾騎快馬悄無聲息地駛出文家,直奔城西山林。馬蹄敲擊著路麵,在寂靜的夜裡傳出老遠。元元緊握著韁繩,心中既有著即將觸及真相的緊張,更有著對那個未知命運的女孩的深深憐憫與擔憂。
那廢棄的磚窯廠,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那個“白毛女鬼”,又是否會開口,說出被掩蓋的殘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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