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華撿到那個錢包時,正值午夜。加完班回家的路上,路燈忽明忽暗,他抄近道穿過一條平時很少走的小巷。錢包就躺在巷子中央,棕色的皮質表麵在昏暗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他停下腳步,四下張望。深夜的小巷空無一人,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汽車鳴笛聲。錢包鼓鼓囊囊的,看起來裝了不少東西。周華用腳尖輕輕踢了踢,錢包紋絲不動,仿佛有千斤重。
"誰的..."他小聲嘀咕,最終還是彎腰撿了起來。
錢包入手冰涼,觸感不像皮革,倒像是某種冷血動物的皮膚。周華打了個寒顫,差點把它丟回地上。他深吸一口氣,借著路燈檢查錢包。沒有明顯標識,隻在角落有一個模糊的燙金字母""。
打開錢包的瞬間,周華倒吸一口冷氣。裡麵整齊地碼著一疊百元大鈔,粗略估計至少有兩萬。他的手指微微發抖,這筆錢相當於他三個月的工資。在鈔票旁邊,還夾著一張照片,但光線太暗,看不清內容。
周華再次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迅速將錢包塞進自己的公文包。回家的路上,他總覺得背後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但每次回頭都隻看到空蕩蕩的街道。
到家後,周華鎖好門,拉上所有窗簾,這才敢仔細檢查撿到的財物。他將鈔票攤在茶幾上數了兩遍——整整兩萬三千元。照片上是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某個建築物前,但細節完全看不清,像是被水浸過又乾了的痕跡。
"明天去派出所..."周華自言自語,但眼睛卻無法從那些鈔票上移開。房租已經拖欠兩周,房東昨天還來催過。他咽了口唾沫,把鈔票重新塞回錢包,藏在了書架最上層。
那一晚,周華睡得極不安穩。淩晨三點,他被客廳傳來的窸窣聲驚醒。聲音很輕,像是有人在翻動紙張。周華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聲音持續了約半分鐘,然後突然停止。
"老鼠吧..."他安慰自己,卻不敢下床查看。
第二天早晨,周華發現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開著,屏幕上顯示著一個監控畫麵——是他自己公寓的客廳。畫麵中,一個模糊的影子正站在書架前,伸手去夠最上層。
周華渾身血液瞬間凝固。他沒有安裝任何監控設備。
他猛地合上電腦,手抖得幾乎拿不穩。錢包還好好地藏在書架上,但當他打開檢查時,發現照片上的人影似乎比昨晚清晰了一些。現在能看出是個中年男性,穿著深色外套。
"一定是眼花了..."周華把錢包塞進西裝內袋,決定今天一定去派出所。
但工作一忙起來,這件事就被拋到了腦後。直到下班時,周華才想起錢包的事。他猶豫了一下,決定先回家再說。
電梯裡隻有他一個人。當電梯運行到七樓時,突然劇烈晃動了一下,然後停住了。燈光閃爍幾下後熄滅,周華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怎麼回事?"他摸索著按下緊急呼叫按鈕,卻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這時,他感覺西裝內袋裡的錢包變得異常沉重,仿佛有人正用力向下拉扯。同時,一股刺骨的寒意從錢包位置擴散到全身。周華驚恐地拍打電梯門,大喊救命。
大約一分鐘後,電梯突然恢複正常,燈光亮起,繼續上升。周華癱軟在角落裡,冷汗浸透了襯衫。他顫抖著掏出錢包,發現照片又變清晰了——現在能清楚地看到那是一個麵容憔悴的中年男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鏡頭,嘴角帶著詭異的微笑。
更可怕的是,照片背景中隱約可見的建築物,正是周華現在所在的寫字樓。
回到家,周華立刻打開錢包仔細檢查。除了現金和照片,他在一個隱蔽的夾層裡找到了一張身份證。證件上的名字是"林德生",地址在城西的老舊小區,出生日期顯示他今年應該52歲。
周華打開電腦搜索這個名字,手指在鍵盤上顫抖。幾則舊新聞跳了出來,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本市居民林德生於一個月前被發現死於家中,初步判斷為心臟病發作..."
新聞配圖中,正是照片上那個男人。報道提到,死者獨居,被發現時已經去世約三天。周華感到一陣眩暈,他撿到的錢包主人已經死了一個月!
他猛地合上電腦,大口喘息。錢包就放在桌上,在台燈照射下,皮革表麵泛著不自然的暗紅色光澤,像是乾涸的血跡。周華突然意識到,從撿到錢包那一刻起,他就被某種無法解釋的恐怖纏上了。
"必須還回去..."他喃喃自語,決定明天一早就去身份證上的地址。
當晚,周華把錢包鎖在抽屜裡,卻依然無法安心入睡。淩晨時分,他被浴室的水聲驚醒。滴答、滴答...像是水龍頭沒關緊。但他明明記得睡前檢查過所有水源。
周華鼓起勇氣走向浴室。推開門的一瞬間,他僵在了原地——浴室的鏡子上布滿了手印,像是有人拚命想從裡麵爬出來。最可怕的是,那些手印正中央,用霧氣寫著一個清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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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尖叫著後退,撞翻了走廊的置物架。轉身想逃時,餘光瞥見臥室門口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周華的心臟幾乎停跳,等他定睛看去,那裡卻什麼都沒有。
剩下的夜晚,周華開著所有燈,蜷縮在沙發上不敢閉眼。錢包被他從抽屜裡拿出來放在茶幾上,仿佛這樣能減輕它的"怨氣"。
天一亮,周華就帶著錢包衝出了家門。按照身份證地址,他找到了城西一棟破舊的居民樓。樓道裡彌漫著黴味和某種說不清的腐臭氣息。林德生的家在四樓,門上的春聯已經褪色,門把手積了厚厚一層灰。
周華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無人應答。他又敲了幾次,依然一片死寂。正當他猶豫是否該離開時,隔壁的門開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探出頭來。
"找誰啊?"她問,聲音嘶啞。
"請問...林德生是住這裡嗎?"周華儘量控製聲音不發抖。
老太太的表情變得古怪,"他死了一個多月了,你不知道?"
"我...我是來還東西的。"周華掏出錢包,"這是他丟的。"
老太太的眼神突然變得驚恐,她後退一步,"你怎麼會有這個?警察說他的錢包一直沒找到..."她快速關上門,隻留下一句"快走吧,彆惹麻煩"。
周華站在空蕩的走廊裡,感到一陣絕望。他試著把錢包塞進門縫,卻發現門底縫隙太窄。最後,他隻能把錢包放在門口,轉身離開。
走到樓下時,周華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四樓的窗戶前,一個模糊的人影正低頭看著他。周華的心跳漏了一拍,等他再次定睛,人影已經消失。
回到家,周華以為噩夢終於結束。但當晚,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他剛入睡就被一陣刺骨的寒意凍醒,睜開眼,發現臥室牆上布滿了血手印,從天花板一直延伸到他的床邊。
而那個錢包,不知何時又回到了他的枕頭旁邊,敞開著,裡麵的照片現在清晰得可怕——林德生站在周華的床邊,手正搭在熟睡的周華肩上。
周華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尖叫,抓起錢包想扔出窗外,卻在最後一刻發現照片背麵寫著一行小字:"太遲了"。
接下來的日子,周華的精神逐漸崩潰。他辭去工作,整天把自己鎖在家裡,卻無法阻止越來越多的詭異現象——水龍頭自動打開流出暗紅色液體;電視在深夜自動開啟,播放著雪花畫麵中模糊的人影;衣櫃裡的衣服全部變成了陌生的款式...
最後被鄰居發現時,周華已經徹底瘋了。他蜷縮在牆角,反複念叨著"太遲了",手裡緊握著那個早已空空如也的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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