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掉手機錄像,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淩晨四點的陳家村籠罩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隻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我,林曉陽,一個擁有五十萬粉絲的美食博主,為了尋找傳說中的"人血豆腐",專程來到了這個偏遠的山村。
"林先生,您確定要拍這個?"向導老李搓著手,眼神閃爍,"陳家村的豆腐...有些特彆。"
"當然,"我調整著相機參數,"粉絲們就愛看這種傳統美食的製作過程。"人血豆腐"這名字夠噱頭,點擊量肯定爆。"
老李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歎了口氣:"那您跟我來吧,陳師傅的作坊就在村東頭。"
我們沿著泥濘的小路前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鐵鏽味。天邊泛起魚肚白時,一座低矮的磚房出現在視野中,煙囪裡飄出縷縷青煙。
"到了。"老李在門口停下,"我就不進去了,您...自己小心。"
我點點頭,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撲麵而來的是一股混合了豆腥與某種我說不上來的氣味的暖風。屋內光線昏暗,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正在石磨前忙碌。
"陳師傅?"我試探著叫道。
老人緩緩轉身,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異常明亮,直勾勾地盯著我:"你就是那個要拍豆腐的?"
"是的,我想記錄"人血豆腐"的製作過程。"我舉起相機示意。
陳師傅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那表情說不上是笑還是彆的什麼:"跟我來。"
他領我穿過前廳,來到後院一間更隱蔽的屋子。這裡擺放著幾口大缸和木製模具,牆上掛著各種我叫不出名字的工具。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裡一個上了鎖的小門。
"真正的"人血豆腐"需要特殊原料,"陳師傅邊說邊從架子上取下一個陶罐,"祖傳秘方。"
他打開陶罐,一股濃烈的腥味立刻充滿了房間。我強忍著不適湊近,看到裡麵是一種暗紅色的粘稠液體。
"這是什麼?"我問道,同時悄悄打開了相機的錄像功能。
陳師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陶罐中的液體倒入正在凝固的豆漿中。紅色與白色交融,形成一種詭異的粉紅色。
"血。"他終於開口,"新鮮的才有用。"
我的胃部一陣翻騰:"動物血?"
陳師傅古怪地笑了:"你說呢?"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我強忍著不適記錄下整個製作過程。陳師傅的動作嫻熟而精準,仿佛已經重複了千百遍。當第一板豆腐成型時,它的顏色比普通豆腐更深,帶著淡淡的紅色紋路。
"嘗嘗?"陳師傅切下一小塊遞給我。
豆腐在口中化開,確實比普通豆腐更加細膩滑嫩,但那股若有若無的鐵鏽味讓我差點吐出來。我勉強咽下,擠出一個笑容:"很...特彆。"
"當然特彆,"陳師傅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森,"用了最好的原料。"
就在這時,我聽到那扇上鎖的小門後傳來一聲微弱的呻吟。陳師傅的表情立刻變了,快步走向那扇門。
"今天就到這裡,"他語氣生硬,"你可以走了。"
我假裝收拾設備,實則豎起耳朵。當陳師傅打開小門進去時,我瞥見裡麵似乎是一個簡陋的房間,地上似乎躺著一個人影。
回到村裡安排的住處,我立刻檢查了拍攝的素材。放大那個瞬間的畫麵後,我的血液幾乎凝固——那分明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女子,手腕上纏著滲血的繃帶!
當晚,我輾轉難眠。淩晨三點,我悄悄溜出住處,再次來到陳師傅的作坊。月光下,那座磚房像一頭蟄伏的野獸。我繞到後院,發現小門的鎖竟然開著一條縫。
推開門的那一刻,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借著手機微弱的光亮,我看到一個瘦弱的女孩被鐵鏈鎖在牆角,她的手腕上插著一根導管,連接著牆上的一個玻璃容器,裡麵已經收集了小半罐暗紅色的液體。
"救...救我..."女孩虛弱地抬起頭,露出一張與陳師傅有幾分相似的臉。
我驚得後退一步:"你是誰?"
"陳雪...他女兒..."女孩的聲音細若蚊蠅,"十年了...他關了我十年..."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陳師傅用自己女兒的血做豆腐?這簡直喪心病狂!
"為什麼?"我顫抖著問。
"我的血...特殊..."陳雪咳嗽了幾聲,"祖傳秘方...豆腐必須用活人血...尤其是...親人的..."
我這才注意到她蒼白的手臂上布滿了針眼,新舊交錯。牆角的桶裡堆著沾血的繃帶,而桌上擺著幾個裝滿紅色液體的陶罐——和我白天見到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