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後,太陽毒辣得能把人烤出油來。李光明扛著鋤頭,沿著田埂往自家玉米地走。汗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淌,浸濕了洗得發白的藍布衫。他今年二十五歲,是村裡少有的高中畢業生,因為父親李大山腰傷複發,不得不放棄縣城的工作機會,回家務農。
"這鬼天氣,玉米都快烤熟了。"李光明嘟囔著,用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擦了擦汗。遠處,幾隻知了在樹上不知疲倦地叫著,更添了幾分燥熱。
李家的玉米地在村東頭,靠近老墳崗。這片地是祖上傳下來的,雖然不算肥沃,但靠著李家人勤勤懇懇的耕作,每年收成倒也夠一家五口吃用。李光明走到地頭,放下鋤頭,正準備彎腰除草,忽然聽見玉米稈深處傳來一陣"沙沙"的響聲。
"又是野兔吧。"他心想。最近野兔特彆多,經常偷吃嫩玉米。李光明隨手撿起一塊土坷垃,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扔去。
土塊落地的瞬間,那"沙沙"聲驟然變大,緊接著,玉米稈劇烈晃動起來。李光明眯起眼睛,想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玉米叢中竄出,速度快得驚人。
李光明倒吸一口涼氣,連連後退幾步,差點被自己的鋤頭絆倒。那是一條蛇,一條他從未見過的巨蟒!
蛇身有成年男子大腿那麼粗,通體漆黑,鱗片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它昂起頭時,李光明估計它至少有三米長。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雙眼睛——金色的豎瞳,冰冷而充滿智慧,直勾勾地盯著他。
"我的老天爺..."李光明感覺雙腿發軟,喉嚨發緊。他不是沒見過蛇,小時候經常在田裡捉草蛇玩,但眼前這條巨蟒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巨蟒沒有攻擊的意思,它緩緩遊動著,從玉米地爬向老墳崗的方向。李光明注意到,蛇經過的地方,草葉自動分開,仿佛在給它讓路。更詭異的是,蛇身經過的泥土上,竟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直到巨蟒消失在墳崗的灌木叢中,李光明才如夢初醒,發現自己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他顫抖著撿起鋤頭,頭也不回地往家跑。
"爹!爹!"李光明衝進院子時,父親李大山正坐在棗樹下編竹筐。見兒子慌慌張張的樣子,李大山皺了皺眉:"咋了?見鬼了?"
"比見鬼還邪乎!"李光明氣喘籲籲地描述了自己看到的巨蟒,特彆強調了蛇眼的金色和它消失的方式。
聽完兒子的敘述,李大山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手中的竹篾掉在地上,嘴唇微微發抖:"黑蟒...金眼...沒留痕跡..."
"爹,你怎麼了?"李光明從未見過父親這副模樣。
李大山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光明啊,你看到的不是一般的蛇。老輩人說,黑蟒現身,尤其是金眼黑蟒,是凶兆啊。"
"啥凶兆?不就是條大點的蛇嘛。"李光明不以為然。他雖然生在農村,但讀過書,對這些迷信說法向來嗤之以鼻。
"你懂個屁!"李大山突然暴怒,拍案而起,"那是祖靈顯形!黑蟒現身,家裡必有人要走了!"
李光明被父親的激烈反應嚇了一跳:"爹,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信這些?"
"我信!我為什麼不信?"李大山眼睛發紅,"你太爺爺走那年,村裡七戶人家都看見了黑蟒;你姑姑難產死的那年,你奶奶在井邊也看見了。現在它出現在咱家地頭,還往老墳崗去..."
"巧合而已。"李光明打斷父親,"蛇到處都有,人也會死,碰巧趕上了。"
"混賬東西!"李大山揚起手,似乎要打兒子,但最終隻是重重歎了口氣,"你不信就算了,但這兩天彆讓你奶奶出門,八十歲的人了,經不起折騰。"
晚飯時,家裡的氣氛格外沉悶。李光明的母親王秀蘭做了他最愛吃的紅燒茄子和臘肉炒青椒,但他食不知味。奶奶趙阿婆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用渾濁但依然銳利的目光在兒子和孫子之間來回掃視。
"大山啊,今兒個咋這麼安靜?"趙阿婆夾了一筷子茄子,慢悠悠地問。
李大山扒拉了兩口飯,悶聲道:"沒啥,娘。就是天熱,沒胃口。"
趙阿婆"哼"了一聲:"騙誰呢?你是我腸子裡爬出來的,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麼屎。"她轉向孫子,"光明,你說,出啥事了?"
李光明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下午的見聞說了出來。出乎意料的是,趙阿婆聽完後異常平靜,隻是輕輕點了點頭:"黑蟒啊...我小時候也見過一次。"
"奶奶,你也見過?"李光明驚訝地問。
"見過。"趙阿婆放下碗筷,目光變得悠遠,"那是我十二歲那年,在村後的老槐樹下。第二天,我爺爺就走了,走得很安詳,像是睡著了一樣。"
李光明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但他強迫自己保持理性:"奶奶,那隻是巧合。蛇是冷血動物,天熱了出來活動很正常。"
趙阿婆笑了笑,露出幾顆孤零零的黃牙:"孩子,有些事啊,不是讀書能解釋的。"她顫巍巍地站起身,"我累了,先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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