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拉上屍袋拉鏈的聲音在空蕩的倉庫裡格外刺耳。雷宇站在一旁,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記錄本邊緣。周悅悅的屍體被擺成了一個詭異的姿勢——雙手交叉在胸前,雙腿並攏伸直,像是某種古老的祭祀儀式。她的眼睛被凶手用黑線縫合,嘴角卻詭異地向上翹著,仿佛在微笑。
"第三起了。"林默遞給他一杯速溶咖啡,熱氣在冷空氣中凝結成白霧,"同樣的手法,同樣的...布置。"
雷宇接過咖啡沒喝,隻是盯著地上用受害者鮮血畫出的奇怪符號。那些符號歪歪扭扭,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邪性,像是會從水泥地麵裡爬出來一樣。
"指甲縫裡的東西化驗出來了嗎?"雷宇問道,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
"符紙,某種我們沒見過的材質。"林默推了推眼鏡,"實驗室說那東西...會動。"
雷宇猛地抬頭:"什麼意思?"
"放在顯微鏡下,纖維會輕微蠕動。"林默的聲音越來越小,"老張說可能是靜電,但..."
倉庫頂部的白熾燈突然閃爍了幾下,雷宇的後頸汗毛倒豎。他轉頭看向屍體原本所在的位置,那裡隻剩下一大灘暗紅色的血跡,形狀莫名像一張扭曲的人臉。
三天後,案情毫無進展。
雷宇的辦公桌上堆滿了案件資料,監控錄像反複播放著周悅悅生前最後的身影——她穿著紅色連衣裙走進地鐵站,然後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再也沒出現在任何攝像頭裡。法醫報告顯示她死於窒息,但死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下體嚴重撕裂,體內卻沒有精液殘留。
"凶手很謹慎。"雷宇揉著太陽穴,"沒有dna,沒有目擊者,沒有動機。"
林默突然推門而入,臉色異常蒼白:"老雷,你得看看這個。"
他遞過一份檔案,是二十年前的一起未破懸案。被害人同樣是被奸殺,屍體被擺成祭祀姿勢,眼睛被縫合,現場也有血畫的符號。唯一不同的是,當年的被害人指甲縫裡沒有符紙。
"這不可能..."雷宇翻看著泛黃的照片,手指微微發抖,"同樣的手法,間隔二十年?"
林默壓低聲音:"我奶奶說,這像是某種續命邪術。每隔二十年就需要...獻祭一個年輕女性。"
辦公室的燈管突然發出嗡嗡聲,雷宇抬頭,發現林默的臉色在閃爍的燈光下顯得青白交加,像是死人一般。
"你相信這個?"雷宇試圖用嘲諷掩飾自己的不安,但聲音卻乾澀得厲害。
林默沒有直接回答:"城南有個問米婆,人稱六姑。破上個月那起兒童失蹤案時,刑偵隊私下找過她。"
"封建迷信。"雷宇嗤之以鼻,卻發現自己正不自覺地摩挲著口袋裡那張從周悅悅指甲中取出的詭異符紙。
"就當是多條路子。"林默歎了口氣,"反正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
雷宇最終妥協了。第二天傍晚,他獨自駕車前往城南。六姑住在城郊結合部一棟老舊的二層小樓裡,周圍雜草叢生,牆壁上爬滿了枯萎的爬山虎,在暮色中像無數乾枯的手爪。
他按響門鈴,等了足足五分鐘才聽到裡麵傳來拖遝的腳步聲。門開了一條縫,一隻渾濁的眼睛透過門縫打量著他。
"六姑?"雷宇亮出警官證,"我是刑偵隊的雷宇,想請您幫個忙。"
門緩緩打開,撲麵而來的是一股混合了線香、黴味和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腐朽氣息。六姑是個瘦小的老婦人,穿著褪色的藍布衫,頭發稀疏花白,臉上的皺紋深得像是刀刻出來的。
"進來吧。"她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我知道你為什麼來。"
雷宇跟著她穿過昏暗的走廊,牆壁上掛滿了詭異的符咒和褪色的老照片。客廳中央擺著一張方桌,上麵鋪著黃布,放著香爐、蠟燭和一盞油燈。角落裡堆滿了各種瓶瓶罐罐,裡麵泡著雷宇不敢細看的東西。
"坐。"六姑指了指方桌對麵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