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坐下,發現椅子腿長短不一,坐上去就讓人有種要摔倒的錯覺。六姑點燃三支香,插進香爐,青煙筆直上升,在離天花板還有一尺的地方突然散開,形成一團不規則的霧。
"死者叫什麼?"六姑閉著眼睛問道。
"周悅悅,22歲,上周五遇害。"雷宇回答,突然覺得房間溫度下降了幾度。
六姑點點頭,從桌下取出一個粗瓷碗,倒入清水,然後從一個小布袋裡捏出一把米,撒進碗中。米粒沉入水底,排列成奇怪的圖案。
"看著碗。"六姑命令道,"不要眨眼。"
雷宇盯著水碗,起初什麼也沒發生。漸漸地,他發現水麵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紅色,像是稀釋的血液。米粒開始在水底緩慢移動,重新排列組合。
六姑開始用一種雷宇聽不懂的方言低聲吟唱,音調忽高忽低,像是某種招魂的咒語。香爐裡的煙不再直線上升,而是扭曲盤旋,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漩渦。
突然,六姑的身體劇烈抖動起來,像是觸電一般。她的頭猛地向後仰去,露出青筋暴起的脖子,嘴巴大張,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嘯。雷宇本能地伸手去扶,卻在碰到她手臂的瞬間如遭電擊——那皮膚冰冷得不似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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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了。"六姑的聲音突然變了,變成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正是周悅悅的嗓音,"警察叔叔,你找到我的戒指了嗎?"
雷宇的血液瞬間凝固。他從未對外公布過周悅悅丟失了一枚祖傳的翡翠戒指,那是她母親給她的遺物。
"悅悅?"他試探著問,聲音乾澀。
六姑——或者說被附身的六姑——緩緩轉過頭來,眼睛翻白,嘴角卻掛著和周悅悅屍體上一模一樣的詭異微笑:"他把我關在地下室...牆上貼滿了我的照片...他喜歡看我哭..."
雷宇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椅子扶手:"他是誰?住在哪裡?"
"老房子...紅色大門...院子裡有棵枯死的梨樹..."六姑的聲音越來越弱,"他左耳後麵...有個月牙形的疤..."
突然,六姑的身體再次劇烈抽搐,桌上的油燈毫無預兆地熄滅了。黑暗中,雷宇聽到一聲長長的歎息,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接著是一聲清脆的"叮當"聲,像是金屬掉在地上。
當雷宇摸索著重新點燃油燈時,六姑已經癱軟在椅子上,臉色灰白如紙。地上躺著一枚鏽跡斑斑的鑰匙,絕對不是雷宇帶來的東西。
"她走了。"六姑虛弱地說,聲音恢複了原本的沙啞,"鑰匙...會帶你找到他。"
雷宇撿起鑰匙,觸手冰涼,上麵刻著一個模糊的數字"7"。
第二天一早,雷宇就帶著搜查令和一組警員前往城北的老舊小區。根據周悅悅提供的線索,他們很快鎖定了一棟帶院子的二層老房子——紅色大門,院子裡一棵明顯已經枯死的梨樹,周圍鄰居反映住在這裡的趙明輝最近行為異常。
破門而入時,趙明輝正在地下室整理照片。牆上貼滿了周悅悅的生活照,有些被塗畫得麵目全非。角落裡堆著幾件紅色連衣裙,和死者遇害時穿的一模一樣。
當雷宇給他戴上手銬時,注意到他左耳後麵確實有一個月牙形的疤痕。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趙明輝嘶啞地問,眼中充滿不可置信,"我明明那麼小心..."
雷宇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地下室中央的一個小祭壇吸引——上麵點著七根黑蠟燭,擺放著幾張和周悅悅指甲中一樣的符紙,還有一個小小的翡翠戒指。
案件告破後,雷宇獨自回到辦公室整理材料。當他翻開周悅悅的屍檢報告時,一張符紙從文件夾中飄落。他彎腰去撿,卻發現那張符紙上的紅色紋路正在緩慢變化,逐漸形成一個笑臉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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