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曦蕾把手機屏幕轉向楊超,指尖在某個界麵上輕點:"就這家吧,新開的,主題是"紅鸞帳"。"
楊超掃了一眼,屏幕上暗紅色的裝潢和仿古床榻確實很有情調。他點點頭,順手捏了捏女友纖細的腰肢:"聽你的,老規矩,周五晚上。"
這是他們之間的慣例。大學三年級的這對情侶,每到周末都會挑選不同的情趣主題酒店。劉曦蕾喜歡嘗試新鮮事物,楊超則樂於滿足女友的各種奇思妙想。從教室到圖書館,從食堂到操場,他們看起來就是再普通不過的校園情侶,沒人知道他們每周五晚上的秘密約會。
周五傍晚,楊超提前半小時到達酒店。這家"紅鸞夜宴"情趣酒店位於城東一條僻靜的小巷深處,三層小樓外牆漆成暗紅色,招牌是仿古的木質匾額,用金色字體寫著店名。楊超推開沉重的雕花木門,撲麵而來的是濃鬱的檀香味。
"您好,有預定嗎?"前台小姐穿著改良旗袍,領口開得很低,臉上掛著職業化的微笑。
"楊先生,訂了"紅鸞帳"主題房。"楊超遞出身份證,餘光掃過前台上擺放的一尊小型銅像——那是一個麵目模糊的女子形象,雙手交疊在腹前。
前台小姐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幾下,遞來一張房卡:"213號房,電梯在您右手邊。祝您入住愉快。"她的笑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僵硬。
楊超乘電梯上到二樓,走廊鋪著暗紅色地毯,牆壁上每隔幾米就掛著一盞仿古宮燈,散發出昏黃的光線。213號房在走廊儘頭,他刷卡進門,撲麵而來的是一股陰冷的氣息,與外麵悶熱的夏夜形成鮮明對比。
房間確實如宣傳圖片所示,中央是一張掛著紅色紗帳的圓形大床,四周擺放著仿古家具。牆上掛著幾幅工筆仕女圖,角落裡甚至有一個梳妝台,上麵擺著銅鏡和木梳。楊超打開空調,卻發現溫度已經調到最低,可房間裡依然冷得異常。
"這空調壞了吧?"他嘟囔著,試圖調節溫度,但控製麵板毫無反應。
十五分鐘後,劉曦蕾到了。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條紅色連衣裙,與房間主題相呼應。一進門就打了個寒顫:"怎麼這麼冷?"
"空調好像壞了,我叫前台來看看?"楊超伸手想打電話。
劉曦蕾卻攔住他:"算了,反正...我們也不會冷太久。"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從包裡拿出一個小袋子,"看我帶了什麼?新買的情趣內衣。"
楊超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他們像往常一樣開始前戲,但奇怪的是,今天的劉曦蕾格外主動,甚至有些粗暴。當楊超背對著床沿時,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脊椎竄上來,仿佛有冰冷的手指正沿著他的後背緩緩下滑。
"彆鬨。"他以為是劉曦蕾在惡作劇,轉頭卻看見女友正跪在床上整理頭發。
"怎麼了?"劉曦蕾疑惑地問。
"沒什麼。"楊超搖搖頭,把這不舒服的感覺歸咎於房間太冷。
事情進行到一半時,劉曦蕾突然僵住了。她的眼睛睜得很大,直勾勾地盯著楊超身後的某處。
"你後麵..."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楊超立刻回頭,卻隻看到空蕩蕩的牆壁和那幅仕女圖。畫中女子低眉順目,手持團扇,嘴角似乎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怎麼了?"他問。
劉曦蕾搖搖頭:"可能是我眼花了...剛才好像看到畫裡的人動了。"
楊超笑了:"你恐怖片看多了吧?"但笑聲有些乾澀,因為他也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他們繼續著,但氣氛已經變得詭異起來。楊超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盯著他們,而劉曦蕾則不斷聽到細微的布料摩擦聲,像是有人在他們周圍輕輕走動。最可怕的是,當他們達到高潮時,兩人都清晰地聽到了一聲歎息——一個女人的歎息,近在耳畔,卻又遠在天邊。
事後,楊超去浴室衝洗。溫熱的水流衝刷著他的身體,卻驅散不了那種深入骨髓的寒意。當他擦乾身體時,在鏡子裡看到自己後背上有五道青紫色的痕跡,像是被手指狠狠抓過一樣。
"曦蕾,你剛才抓我背了?"他走出浴室問道。
劉曦蕾正在穿衣服,聞言轉過頭:"沒有啊,我今天沒留指甲。"
楊超給她看自己後背的傷痕,劉曦蕾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開始快速收拾東西。離開前,劉曦蕾無意間瞥了一眼梳妝台上的銅鏡,鏡中她的倒影似乎比實際動作慢了半拍。
他們幾乎是逃出酒店的。前台小姐看著他們倉皇離去的背影,感覺莫名其妙。
接下來的日子對楊超來說如同噩夢。從那天晚上開始,他再也無法正常勃起。起初他以為是暫時的疲勞或心理作用,但一周過去了,情況沒有絲毫好轉。他去看了醫生,做了各種檢查,結果都顯示生理上一切正常。
"可能是心理因素。"醫生推了推眼鏡,"最近有什麼特彆的壓力或經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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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超沒有提起那家酒店的事,隻是搖搖頭。他嘗試了各種方法——藥物、鍛煉、心理谘詢,甚至偷偷去看了中醫,喝下苦澀的湯藥,但都無濟於事。每當他想與劉曦蕾親熱時,就會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仿佛有雙冰冷的手在推開他。
劉曦蕾起初還很耐心,安慰他說沒關係,可以慢慢來。但三周過去後,她的態度開始變得冷淡。楊超在她手機裡看到了與另一個男生的曖昧信息,但他沒有質問的底氣。
一個月後的周五晚上,劉曦蕾約楊超在學校湖邊見麵。夏夜的湖邊本該是情侶約會的浪漫場所,但今晚的氣氛格外凝重。
"我們分手吧。"劉曦蕾直截了當地說,"我和計算機係的張浩在一起了。"
楊超沉默了很久,才低聲問:"是因為我...不行了嗎?"
"不全是。"劉曦蕾玩弄著自己的發梢,"我們本來就說好大學四年解決彼此的生理需求,畢業後各奔東西的,不是嗎?現在隻是提前了一點。"
楊超知道她沒說實話,但他又能說什麼呢?他點點頭,轉身離開,背影在路燈下顯得格外孤獨。
劉曦蕾看著前男友遠去,鬆了口氣。她拿出手機,給新男友發了條消息:"老地方見?,虐待主題。”
而此時的楊超,正站在"紅鸞夜宴"酒店門前。暗紅色的外牆在月光下像凝固的血液,那扇雕花木門微微開啟一條縫,仿佛在邀請他進去。楊超的手伸向門把,卻在最後一刻縮了回來,比起那方麵的需求,還是命重要,不去探究了。他轉身離開,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從此以後,關於"紅鸞夜宴"酒店的都市怪談又多了一個版本。據說213號房在某天深夜被永久封閉,有清潔工聽到裡麵傳出女人的啜泣聲;還有人說,曾看到一對年輕情侶倉皇逃出酒店,男生後背上有五道抓痕,像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標記過。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入住過213號房的男性顧客,都會在不久後失去某種能力。沒人能解釋這是為什麼,就像沒人能解釋為什麼那間房的空調永遠調不暖,為什麼梳妝台上的銅鏡總是照出延遲的影像,為什麼春宮圖中的仕女會在無人時變換姿勢。
都市的夜晚依舊燈火通明,人們來來往往,講述著、聆聽著、恐懼著、又遺忘著這些怪談。隻有那些真正經曆過的人才知道,有些恐懼一旦沾染,就再也洗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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