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揉了揉酸脹的眼睛,電腦屏幕的藍光在淩晨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刺眼。他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又加班到這個點。作為程序員,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熬到這麼晚了。
"算了,趕緊回去吧。"小王保存好代碼,關上電腦。整層樓早已空無一人,隻有應急燈發出慘淡的綠光。他的腳步聲在走廊裡回蕩,電梯已經停運,隻能走消防樓梯下樓。
走出公司大樓,夜風帶著初秋的涼意拂過臉頰。小王裹緊了單薄的外套,掏出手機查看打車軟件,卻發現這個點附近竟然沒有一輛可用的網約車。
"該死,看來隻能走到地鐵站看看還有沒有末班車了。"小王歎了口氣,朝著五百米外的地鐵站快步走去。
地鐵站內燈光昏暗,隻有幾個值班人員昏昏欲睡地坐在售票處。小王跑到站台時,最後一班地鐵剛剛駛離,站台上空無一人。
"倒黴透了。"小王沮喪地抓了抓頭發,看來隻能走回去了。他轉身準備離開,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低沉的引擎聲。
一輛紅色的公交車緩緩停在了地鐵站外的馬路邊。這輛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車身上的紅漆已經褪色,幾處還露出了鏽跡。車前擋風玻璃上貼著一張手寫的牌子:"夜班專線"。
小王愣了一下,他在這座城市生活了五年,從未聽說過有什麼夜班專線公交車。但此刻能有個代步工具總比步行一小時回家強。他小跑著穿過馬路,趕在車門關閉前跳了上去。
車內燈光慘白,照得人臉色發青。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麵無表情地看了小王一眼,眼神空洞得像是兩個漆黑的窟窿。
"去哪?"司機的聲音乾澀嘶啞,像是很久沒說過話。
"錦繡花園。"小王邊說邊掏出公交卡。
司機沒有回應,隻是機械地按下了關門鍵。小王刷了卡,發現讀卡器沒有發出熟悉的"嘀"聲,但司機已經啟動了車子,他隻好先找個位置坐下。
車廂裡零星坐著幾個乘客,全都沉默不語。小王選了後排靠窗的位置,這才注意到車內的溫度低得異常,他呼出的氣在麵前形成白霧。更奇怪的是,車窗上結了一層薄霜,可現在是九月初,外麵的溫度至少有二十度。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空蕩的街道上,小王透過結霜的車窗隻能看到外麵模糊的燈光。他掏出手機想看看時間,卻發現屏幕一片漆黑,怎麼按都沒反應。
"見鬼,明明剛才還有電的。"小王嘟囔著,把手機塞回口袋。這時他才注意到車上的其他乘客——一個穿著老式西裝的中年男人,一個抱著布包的老太太,還有兩個穿著校服的少年。他們全都一動不動地坐著,麵色慘白,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小王感到一陣不安,他悄悄觀察著這些乘客。那個老太太懷裡的布包形狀很奇怪,像是...一個嬰兒?但布包紋絲不動,沒有任何呼吸的起伏。更詭異的是,小王發現老太太的指甲呈現出不自然的青紫色。
公交車突然一個急轉彎,小王差點從座位上滑下來。他抬頭看向前方,發現車子正駛入一條他不認識的小路。這條路兩旁沒有路燈,隻有月光照出模糊的輪廓。
"師傅,這是去哪的路啊?錦繡花園不是這個方向。"小王提高聲音問道。
司機沒有回答,甚至連頭都沒回一下。車子繼續向前行駛,小王的心跳開始加速。他站起身,走到司機旁邊。
"師傅,我要在錦繡花園下車,您是不是走錯路了?"
司機依然沒有反應,小王這才注意到,司機的胸口竟然沒有任何起伏——他沒有在呼吸。更可怕的是,從側麵看,司機的眼球完全不動,就像...就像玻璃做的假眼。
小王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他後退幾步,不小心撞到了那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男人緩緩轉過頭,小王驚恐地發現,他的脖子上有一圈明顯的勒痕,舌頭不自然地耷拉在嘴邊。
"對...對不起。"小王結結巴巴地說,男人卻隻是麵無表情地轉回去,繼續盯著前方。
小王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他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大腦飛速運轉。這輛車絕對有問題,這些乘客...他們看起來都不像活人!
就在這時,車內的廣播突然響起:"下一站,老城區站,請要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
老城區?小王瞪大眼睛。這座城市的老城區早在三年前就全部拆遷了,現在那裡是一片廢墟,怎麼可能還有車站?
公交車開始減速,緩緩停在一個破舊的站台前。站牌已經鏽蝕得看不清字跡,站台上空無一人,隻有幾片廢紙在夜風中打轉。
車門"嗤"的一聲打開,冷風夾雜著灰塵灌進車廂。小王屏住呼吸,驚恐地看著那個抱著"嬰兒"的老太太慢慢站起身,步履蹣跚地走向車門。在經過小王身邊時,老太太懷裡的布包突然滑落,掉在小王腳邊。
布包散開的一瞬間,小王看到了裡麵的東西——那根本不是嬰兒,而是一個發黑的、乾癟的...嬰兒屍體!小王死死咬住嘴唇才沒有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