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花挎著竹籃,跟在丈夫羅國昌身後往山上走。八月的午後,太陽曬得人頭皮發麻,但為了采到最新鮮的鬆菌,他們還是選擇了這個時間上山。
"快點,磨蹭啥呢?"羅國昌回頭不耐煩地催促。他是個粗壯的漢子,皮膚黝黑,常年乾農活練就了一身蠻力。
李小花擦了擦額頭的汗,加快腳步。她今年二十八,身材瘦小,皮膚因為常年勞作顯得粗糙,但眉眼間還能看出幾分清秀。她和羅國昌結婚五年,一直沒能懷上孩子,這成了丈夫心頭的一根刺。
山路越來越陡,樹林也越來越密。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李小花彎腰采著菌子,忽然聽見丈夫的腳步聲靠近。
"國昌,你看這叢菌子多..."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丈夫一把拽住了手腕。
羅國昌的眼睛裡閃著異樣的光,呼吸粗重。"彆采了,"他啞著嗓子說,"咱倆好久沒那個了。"
李小花臉一紅,掙了掙手腕:"這大白天的,在山上..."
"怕啥?又沒人看見。"羅國昌不由分說地把她按在一棵老鬆樹下,粗暴地扯開她的衣襟。李小花想反抗,但丈夫的手像鐵鉗一樣牢牢鉗製著她,另一隻手揪著她的頭發,迫使她仰起頭。丈夫向來如此,都是興致來了就不由分說,李小花早已習慣了。
事後,羅國昌滿足地係著褲腰帶。李小花整理衣服。她的頭皮還在隱隱作痛,嘴唇和某些部位被咬破了,滲出一絲血腥味。樹林裡靜得出奇,連蟲鳴鳥叫都沒有,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走吧,繼續采菌子。"羅國昌像沒事人一樣說道。
李小花默默撿起被打翻的竹籃,卻發現剛才采的菌子全都變成了黑色,散發出一股腐爛的氣味。她心頭一顫,抬頭看向丈夫,發現他也注意到了這個異常。
"可能是曬壞了,"羅國昌皺著眉頭說,"再采點新的。"
他們繼續往山裡走,但奇怪的是,無論找到多麼新鮮的菌子,一放進籃子就迅速腐爛。李小花越來越不安,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盯著他們。
"國昌,咱們回去吧,"她小聲說,"我覺得這山今天有點不對勁。"
羅國昌正要反駁,突然從樹林深處傳來一聲尖銳的貓叫。那聲音不像普通的貓叫,更像是一個老婦人模仿貓的叫聲,嘶啞中帶著幾分淒厲。
"什麼鬼東西..."羅國昌嘟囔著,但李小花看見他的臉色也變了。
他們加快腳步往山下走,但那貓叫聲如影隨形,時遠時近。走到一處拐彎時,李小花無意中瞥見右側的樹叢裡有一張臉——一張布滿皺紋的老婦人的臉,但眼睛卻是豎瞳,像貓一樣在陽光下收縮。
"啊!"她驚叫一聲,抓住丈夫的手臂。
"咋了?"羅國昌不耐煩地問。
"那、那邊..."李小花指向樹叢,但那裡什麼都沒有,隻有幾片晃動的樹葉。
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沒說話。李小花總覺得背後有腳步聲跟著,但每次回頭都看不見人。快到家時,她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一聲清晰的"喵",就像有隻貓貼著她的耳朵叫了一聲,可她身邊明明什麼都沒有。
當天晚上,家裡的雞舍出了事。第二天一早,李小花發現三隻母雞死在了窩裡,脖子上沒有傷口,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被什麼嚇死的。更奇怪的是,灶台上昨晚剩下的飯菜全都餿了,散發出一股腐臭味,明明天氣並不熱。
"真是見鬼了,"羅國昌皺著眉頭說,"是不是你做飯沒放鹽?"
李小花搖搖頭,心裡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她想起山上那張貓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第二天夜裡,李小花被屋頂的抓撓聲驚醒。那聲音就像有巨大的爪子在瓦片上刮擦,伴隨著低沉的、嬰兒啼哭般的嗚咽聲。她推醒丈夫,但等羅國昌拿著手電筒出去查看時,聲音又消失了,隻有幾片瓦片被掀開,像是被什麼動物扒拉過。
第三天,事情變得更糟了。李小花在院子裡晾衣服時,突然感覺有東西從背後蹭過她的腿。她低頭一看,地上有幾道濕漉漉的痕跡,像是沾了水的貓爪印,但比普通貓爪大得多,幾乎有人手掌那麼大。
"國昌,咱們得去找王阿婆看看,"李小花終於忍不住了,"我覺得咱們在山上衝撞了什麼。"
羅國昌本來不信這些,但接連發生的怪事也讓他心裡發毛。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去了村西頭的神婆王阿婆家。
王阿婆已經七十多歲了,是村裡有名的"看事人"。她聽完夫妻倆的講述,又看了看李小花的臉色,突然長歎一口氣。
"你們在山上做了不該做的事,"王阿婆渾濁的眼睛盯著他們,"衝撞了山裡的遊魂野鬼,特彆是驚動了"貓臉老太"。"
"貓臉老太?"李小花聲音發顫。
王阿婆點點頭:"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有個外鄉來的老太太,養了一輩子貓,死的時候正好有隻黑貓從她臉上跳過,結果她就變成了半人半貓的怪物。她葬在後山,平時不出來作祟,但最恨男女在山上行苟且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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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國昌臉色變得煞白:"那...那怎麼辦?"
王阿婆掐指算了算:"得準備祭品。殺一隻羊,三隻公雞,煮熟了帶上山去賠罪。記住,心要誠,不然..."
她沒有說完,但夫妻倆都明白那未儘的警告。
當天下午,羅國昌宰了家裡最肥的一隻羊和三隻大紅公雞。李小花按照王阿婆的指示,將肉煮得爛熟,又準備了米飯、白酒和紙錢。
傍晚時分,王阿婆帶著他們回到了山上事發的地點。夕陽西下,樹林裡彌漫著一股陰冷的氣息。王阿婆擺好祭品,點燃香燭,開始念念有詞地禱告。
"老太莫怪,小輩無知衝撞了您。今日特備酒肉,請您高抬貴手..."
突然,一陣陰風刮過,燭火劇烈搖晃起來。李小花感覺後頸一涼,好像有什麼東西輕輕拂過她的頭發。她不敢回頭,死死盯著地麵。
王阿婆繼續念著咒語,將白酒灑在地上。奇怪的是,酒液一接觸地麵就消失了,像是被什麼東西迅速吸乾了。接著,擺在地上的熟羊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癟,就像被什麼東西啃食過一樣。
"她接受了,"王阿婆鬆了一口氣,"快磕頭。"
夫妻倆連忙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時,李小花似乎看見樹叢中有一雙發光的眼睛一閃而過,但再定睛看時又不見了。
回家的路上,那種被跟蹤的感覺消失了。當晚,屋頂再也沒有傳來抓撓聲,李小花睡了一個安穩覺。
接下來的日子,家裡的怪事再沒發生過。雞鴨平安無事,食物也不再無故腐爛。隻有一點變化——一年後,李小花發現自己懷孕了,這在夫妻倆多年求子不得後簡直是個奇跡。害怕丈夫老毛病又犯,上腦控製不住自己又亂來。兩人商量好,李小花回娘家住,直到孩子生了再回來。
村裡人聽說這件事後,紛紛議論紛紛。有人說貓臉老太雖然凶惡,但也是個送子娘娘,隻要誠心供奉就能得償所願;也有人說那根本不是貓臉老太作祟,而是山裡的其他精怪。
無論如何,關於貓臉老太的鄉村怪談又多了一個新版本——一個關於褻瀆山靈後如何贖罪,以及誠心悔改後可能得到寬恕的故事。老人們常以此告誡年輕人:上山要守規矩,莫要行那苟且之事,否則驚動了山裡的東西,可不是鬨著玩的。
而李小花和羅國昌,每年清明都會準備一份特彆的祭品,去山上祭祀。他們再也不敢在山上有任何不敬之舉,甚至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因為有時候,在夜深人靜之際,他們還能聽見遠處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貓叫,提醒著她那段可怕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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