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亮壯著膽子拿起手電筒,猛地推開窗戶。院子裡空蕩蕩的,隻有月光如水般傾瀉在地上。磨刀聲戛然而止。
接下來的日子裡,磨刀聲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有時在深夜,有時在淩晨,甚至大白天李開亮一個人在家時也能聽到。每次他出去查看,聲音就消失,院子裡永遠空無一人。
更可怕的是,他開始做噩夢。夢裡,李開華站在床邊,手裡拿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無聲地對他笑。他想跑,卻動彈不得;想喊,卻發不出聲音。每次醒來,他都渾身濕透,心跳如鼓。
張貴琴也開始不安起來。一天清晨,她發現廚房的菜刀不見了,找遍整個屋子都沒找到。下午那刀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在砧板上,刀刃閃著寒光,像是剛被精心打磨過。
"是不是有人進咱家了?"她聲音發抖地問丈夫。
李開亮搖搖頭,臉色慘白。"門鎖好好的,窗戶也沒人動過..."
村裡開始有傳言,說半夜路過李家的人,能看到院子裡有個黑影在磨刀,但一靠近就不見了。有人說那是李開華的鬼魂。
李開亮夫婦不敢再住家裡,搬到縣城女兒家暫住。奇怪的是,一到縣城,磨刀聲就消失了。他們鬆了口氣,以為終於擺脫了噩夢。
一周後,因為村裡有事要處理,李開亮不得不回去一趟。張貴琴說什麼也不肯同行,他隻好獨自返村。
那天下午,李開亮在村委會開完會,和幾個村民一起往家走。夕陽西下,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路過老槐樹時,李開亮突然站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怎麼了?"表叔老王問他。
李開亮沒回答,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顫抖著指向前方:"你...你們沒看見嗎?"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空蕩蕩的村道上什麼也沒有。
"看見啥了?"老王疑惑地問。
"..他...他站在那兒..."李開亮的聲音幾乎不成調,"他沒頭...手裡拿著刀..."
眾人麵麵相覷,心裡發毛。就在這時,李開亮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雙手抱住脖子。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頭顱突然從脖子上滾落,鮮血噴湧而出,濺了旁邊人一身。
沒有刀光,沒有凶手,李開亮的頭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掉了下來。他的身體還站立了幾秒,才轟然倒地。
村民們嚇得魂飛魄散,四散奔逃。有人報了警,但警察勘查現場後,除了確認李開亮確實是被利器斬首外,找不到任何他殺的痕跡。那把失蹤的菜刀後來在李家院子裡被發現,刀刃上乾乾淨淨,沒有一絲血跡。
消息傳到縣城,張貴琴當場昏死過去。醒來後,她歇斯底裡地要求女兒立刻帶她離開這裡。但女兒第二天要上班,答應後天一早送她回娘家。
當天夜裡,女兒女婿都睡了,張貴琴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神經質地啃著指甲。突然,她聽到廚房傳來"嚓嚓"的聲音——是磨刀聲!
她渾身發抖,想喊卻發不出聲音。磨刀聲越來越近,仿佛有人正從廚房向客廳走來。她驚恐地看到,廚房的門把手正在緩緩轉動...
門開了,但門外空無一人。磨刀聲卻更清晰了,仿佛就在她耳邊。張貴琴癱軟在地,褲子濕了一片。
"不...不要..."她終於擠出幾個字,聲音嘶啞得不像人聲。
一陣陰風吹過,她的睡衣突然從領口裂開,像是被無形的利刃劃破。張貴琴尖叫著捂住胸口,但緊接著,她感到一陣劇痛從胸口傳來。
低頭看去,一道血線從她的鎖骨處緩緩出現,向下延伸。就像有一把看不見的刀,正在慢慢劃開她的皮肉。血珠滲出,很快彙成細流,順著身體流下。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驚醒了女兒女婿。他們衝進客廳,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張貴琴仰麵躺在地上,衣服不知何時已全部脫落,赤身露體。從她的胸口一直到腹部,一道筆直的血痕正在緩緩裂開,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精準地解剖她。皮肉向兩邊翻開,露出裡麵的肋骨和內臟。鮮血噴湧而出,在地板上彙成一片血泊。
最恐怖的是,整個過程張貴琴都清醒著,她的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嘴巴大張卻再也發不出聲音。當那道傷口一直延伸到陰部時,她的頭突然向後一仰,與脖子分離,滾落到一旁。
房間裡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女兒癱軟在地,女婿則嘔吐不止。等救護車趕到時,張貴琴早已斷氣。法醫後來確認,她的傷口極其整齊,像是被極其鋒利的刀具所傷,但現場找不到任何凶器。
李家村的命案成了懸案,警方最終以"原因不明的死亡"結案。村民們私下都說,李開華可能是被他們夫婦毒死的,這是李開華回來報仇了。他生前是個老實人,但老實人逼急了,做鬼也不會放過害他的人。
李開亮夫婦死後,他們的女兒賣掉了村裡的房子,搬到了遙遠的城市。李家村的老人們教育孩子:做人要講良心,不要害人,否則半夜磨刀聲響起時,就來不及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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