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淒厲的貓叫,就在我家院壩裡響起!
我渾身汗毛倒豎,心臟狂跳。
緊接著,傳來爪子撓門的聲音,刺啦刺啦,聽得人牙酸。是我堂屋的門。
撓了一陣,停了。我大氣不敢出。
突然,一個聲音在窗外響起,是我奶奶的聲音!“強娃子,開開門嘛,奶奶冷得很,進來取件衣裳。”
我奶奶去年就過世了!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手裡的黃符都被汗水浸濕了。
窗外的“奶奶”叫了幾聲,見我不應,忽然變了語調,變成一個年輕女人幽怨的哭聲,邊哭邊訴:“我的貓兒不見了...你們看到我的貓兒沒得...井裡頭好冷啊...”
我嚇得縮成一團,捂住耳朵。
哭聲漸漸遠了,似乎離開了。
我稍微鬆了口氣,以為躲過一劫。忽然想到胖墩,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就在這時,我手裡的黃符毫無征兆地“噗”一聲,自燃起來,瞬間燒成了灰燼!
我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胖墩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從村子另一頭傳來!那叫聲充滿了極致的恐懼,隻持續了短短一瞬,就戛然而止。
整個村子死一般寂靜。
我癱軟在地,大腦一片空白。胖墩...胖墩也遭了...
黃符為什麼突然沒了?王婆婆的符不頂用?還是...那東西太凶了?
恐懼像冰水一樣淹沒了我。下一個就是我了。它肯定不會放過我。
我絕望地看向窗外,夜色濃重如墨。
突然,我聽到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到了我的房門外。
然後,是爪子撓門的聲音。刺啦——刺啦——
它來了。它直接來找我了。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撓門聲停了。外麵一片死寂。
它走了?我僥幸地想。
然而,下一秒,一個聲音貼著我房門響起,竟然是我媽焦急的聲音!“強娃子!快開門!外頭有東西!快讓媽進來!”
我渾身一顫,幾乎就要起身開門——但猛地想起王婆婆的警告:無論聽到啥子聲音,哪怕是熟人喊你們,都莫要答應,莫要開門!
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動彈。
門外的“媽媽”開始急促地拍門:“開門啊!強娃子!救救媽!那黑貓在外頭追我!開門啊!”
它的聲音越來越焦急,甚至帶上了哭腔,模仿得惟妙惟肖。
我內心劇烈掙紮,理智和恐懼在搏鬥。萬一是真的媽媽呢?
就在我幾乎要崩潰的邊緣,我忽然瞥見門縫底下——那裡悄無聲息地滲進了一攤水漬,帶著一股井苔的腥氣和水臭味。
我媽怎麼可能帶進來井水?
我瞬間清醒,冷汗直流,死死靠在牆角,任憑門外如何呼喊哀求,甚至變成哭罵威脅,都絕不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聲音終於消失了。
我筋疲力儘,卻不敢睡,瞪著眼睛直到天亮。
雞叫三遍,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我膽戰心驚地打開門,父母紅腫著眼睛站在門外——他們聽到昨晚的動靜,但也記得王婆婆的囑咐,沒敢出來。
院壩裡,一切如常,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胖墩死了。
死狀和小軍一模一樣,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隻是表情扭曲,像是看到了極度恐怖的東西。他的家人在他緊握的手心裡,發現了幾根漆黑的貓毛。
連續兩天死了兩個年輕人,村裡人心惶惶。村長請來了道士做法事,又帶人用巨石徹底封死了那口老井。
王婆婆把我叫去,又給了我一張新的符,讓我日夜佩戴。“它暫時不會來了,”她說,“井被封了,它的根源被鎮住了。但怨氣未消,你以後莫要再去井邊,天黑莫要一個人出門。”
我僥幸撿回一條命,卻再也無法忘記那段恐怖的經曆。小軍和胖墩的葬禮上,我仿佛又看到了那隻黑貓,它遠遠地蹲在竹林邊,綠眼睛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然後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陰影中。
從此以後,每當夜幕降臨,楊柳村便格外寂靜,家家戶戶早早關門。偶爾有野貓叫聲響起,都會驚起一片犬吠,和村民不安的歎息。
那口被巨石封死的老井,靜靜地立在村西頭,井口的石頭縫隙裡,似乎總氤氳著一股散不去的寒意和腥氣。
而關於那隻通體漆黑、綠眼如鬼火的黑貓的傳說,還在鄉間低語中繼續流傳,提醒著一代又代人,對未知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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