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受不了了!”李樹崩潰了,抓起鞋就要燒。打火機湊近時,鞋麵突然滲出暗紅液體,像血。李樹嚇得甩開鞋,液體沾手處一片刺癢,很快紅腫起來。
他們逃出屋子,在網吧熬到天亮。第七天一早,李樹去找了個據說很靈的道士。道士聽罷直搖頭,說這是厲鬼尋替身,怨氣太重,必須化解。
“怎麼化?”李樹急問。
“找到她死因,了卻心願,或者...”道士壓低聲音,“找個替死鬼。”
回來路上李樹一言不發。晚上他們擠在網吧包廂,王婷哭著說搬家吧,離開成都都行。李樹卻眼神閃爍:“明天...明天就解決了。”
王婷忽然有種不祥預感。
第八天深夜,李樹反常地溫柔,還買了啤酒和鹵菜。幾杯下肚,他摟著王婷說:“婷兒,我想通了,明天就搬,但今晚得回去拿錢和卡。”
王婷猶豫:“非要今晚?”
“早點走嘛,老子一分鐘不想待了。”李樹眼神熱切,“拿了就走,去賓館住。”
王婷被說動了。或許是真要結束了。
回出租屋的路上靜得出奇。城中村很少這麼安靜,連野貓的叫聲都沒有。樓道燈徹底壞了,他們用手機照明上樓。
開門,屋裡一股黴味。李樹讓王婷先進去收拾,說自己撒泡尿就來。王婷心慌,但想儘快拿東西離開,便咬牙進屋。
她快速把證件和現金塞進包,正要拉上拉鏈,突然僵住,床頭站著一個人影。
模糊的輪廓,像個年輕女子,長發遮麵,全身濕漉漉的往下滴水。最顯眼的是那雙腳—穿著鮮紅的繡花鞋。
影子朝王婷飄來。
王婷尖叫著後退,打翻台燈。她拚命喊李樹,卻聽不到回應。影子越來越近,王婷甚至聞到一股河腥味和水藻腐爛的氣息。
她踉蹌退到門口,瘋狂擰門把手—門紋絲不動。好像被從外麵鎖住了。
“李樹!開門!開門啊!”王婷拍門哭喊。
透過門縫,她看到李樹慘白的臉。他居然就站在門外,手裡拿著鑰匙,渾身抖得像篩糠。
“對不住...婷兒...”李樹聲音帶哭腔,“道士說...說要有替身...不然咱倆都得死...你委屈下...”
王婷如墜冰窟。他把她騙回來鎖屋裡,獻給那個東西當替死鬼?
“李樹我日你媽!開門!!”王婷瘋狂踹門。
李樹卻往後退:“我會給你燒紙的...每年都燒...”說完竟轉身要跑。
就在這時,屋裡的影子突然頓住,然後緩緩轉向門口方向。王婷趁機拚命撞門,門終於撞開一絲—李樹沒鎖死,或者那東西故意放她走。
王婷連滾帶爬衝出去,李樹已經跑到樓梯口。她尖叫著追下去,身後的房門砰一聲關上,隱約傳來女人哭聲。
李樹跑得飛快,根本不管後麵的王婷。王婷摔了一跤,手掌擦出血,掙紮起來時,看到李樹背影已消失在巷口。
她拚命跑出城中村,攔了輛出租車。司機看她衣衫不整滿手是血,不敢多問。車開動時,王婷瞥見後視鏡—巷口站著個模糊身影,穿著紅鞋。
王婷讓車開到派出所,語無倫次地報案。警察將信將疑,但還是派人去查看。出租屋空空如也,隻有一雙紅鞋端放中央。警察調查後告知:去年確有個女孩在此自殺,穿紅鞋,一屍兩命。
李樹徹底失蹤了。王婷退租時,房東嘟囔說:“之前那個女娃子也是被男的騙咯...懷了娃兒,男的說結婚,還拿假戒指騙婚,最後玩失蹤...”
王婷愣住:“那男的是誰?”
房東搖頭:“不曉得,隻知道是跑業務的...”
王婷忽然想起,李樹左手中指一直戴著個假銅戒,說是本命年辟邪。她曾笑他土,他嘿嘿說地攤買的,兩塊錢。
一切突然合理了。李樹可能認識甚至害過之前那女孩,現在被索命,卻想用現任女友頂缸。
王婷不報警了,她直接收拾所有東西離開成都。長途車上,她收到條陌生號碼短信:“婷兒,救我,我在城南老糧倉,它找到我了……”
王婷刪了短信,拉黑號碼。
半年後,王婷在重慶落腳,換了手機號,找了新工作。有天下班路過舊貨市場,看見個賣古董的攤子,擺著各種舊物。
其中有雙紅繡花鞋,和她記憶中一模一樣。
攤主是個老太婆,眯眼說:“姑娘,這鞋不賣,擺著鎮邪的。”她壓低聲音,“前年成都有個女娃穿著這鞋自殺,怨氣重得很哦...後來有個龜兒子男的遭嚇死在南邊廢糧倉裡,發現時眼珠子都沒得了,就腳板上寫著負心漢...”
王婷沒說話,放下鞋走了。
晚上和新認識的男友吃飯,對方溫柔體貼。王婷偶爾會想起李樹,但毫無波瀾。有些男人就是這樣,巧舌如簧,越渣越不缺屄。這種渣男活著時靠不住,死了活該喂鬼。
隻是她從此再也不穿紅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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