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和李梅結婚七年,日子越過越寡淡。他們住在城市邊緣一棟老舊公寓裡,窗外總是灰蒙蒙的,連夕陽都透著一股疲態。
這天晚上,李梅正刷著手機,忽然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丈夫。
“哎,你看這個,”她把屏幕轉向張偉,“咱們小區群裡說,最近有個怪東西在附近晃蕩。”
張偉正盯著電視裡的球賽,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啥玩意兒?又是誰家狗丟了?”
“不是,”李梅壓低聲音,“說是...沒頭沒四肢的東西。”
張偉嗤笑一聲,伸手捏了把妻子的屁股:“就像你昨晚那樣?沒頭沒腦地叫喚,四肢纏著我...”
李梅拍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跟你說正經的!好幾個鄰居都說看見了。老王說他昨晚倒垃圾時撞見了,嚇得尿了褲子。”
“老王那老酒鬼,喝多了連自己老婆都認不得,還能認出個沒頭沒肢的玩意兒?”張偉不以為然,注意力又回到了球賽上。
李梅撇撇嘴,繼續翻看群聊記錄。越來越多的人在描述這個怪事——一個類似人軀乾的東西,沒有頭,沒有四肢,在深夜的小區裡蠕動爬行。
幾天後的一個深夜,張偉加班回家。小區路燈半明半暗,投下片片陰影。他嘴裡嘟囔著老板的壞話,快步走向自家單元門。
忽然,他停住了腳步。
前麵不遠處的花壇邊,有個東西在動。
張偉眯起眼睛。那似乎是一段人體軀乾,穿著破爛的灰色布料,像是個被撕扯過的麻袋。它沒有頭,沒有手臂,沒有腿,卻在緩慢地、詭異地向前蠕動。
就像一隻肥胖的蠕蟲,又像是一截被砍斷的人體殘軀,正依靠某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移動著。
張偉屏住呼吸。那東西轉過“身”來——雖然它根本沒有頭可以轉。但張偉能感覺到,它正在麵對自己。儘管沒有眼睛,他卻感到一種被注視的寒意從脊梁骨爬上來。
它停住了移動。
張偉不敢動彈。黑暗中,那殘缺的形體靜靜地待在那裡,仿佛在等待什麼。然後,它開始向張偉的方向蠕動。
沒有腳,卻在地麵上滑行;沒有手,卻能推動自身前進。它的移動方式讓人聯想到蛞蝓或蛇,但又明顯是人體的軀乾部分,這種違和感讓張偉胃裡翻騰。
他猛地回過神來,轉身就跑,一口氣衝上樓,鑰匙哆嗦了好幾下才插進鎖孔。
“見鬼了!真他媽見鬼了!”他一進門就大喊,臉色蒼白。
李梅正敷著麵膜從臥室出來:“大晚上嚷嚷什麼?”
張偉語無倫次地描述了自己看到的東西,邊說邊從窗簾縫隙向外窺視。
李梅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又懷疑起來:“你真看見了?不是喝多了吧?”
“我今晚一滴酒沒沾!”張偉激動地說,“就離我不到十米遠!沒頭沒手腳,就一截身子在地上爬!”
李梅揭下麵膜,表情嚴肅起來。她走到窗邊,小心地向外望去。街道上空無一物。
“明天我去問問隔壁陳阿姨,她消息最靈通。”李梅最後說。
第二天,李梅果然從陳阿姨那裡聽到了更多細節。這個“東西”已經出現了好幾天,總是在深夜活動。沒人知道它從哪裡來,要做什麼。有幾個膽大的試圖靠近它,但它總會迅速消失在陰影中。
更奇怪的是,所有見過它的人都描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不是通常的害怕,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仿佛看到了根本不應該存在於世的東西。
“警察來看過,說是有人惡作劇,但誰他媽能做出這種惡作劇?”陳阿姨神秘兮兮地說,“老王說他那晚看到這東西從下水道口鑽出來,又縮回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目擊的人越來越多。小區居民晚上不敢單獨出門,家家戶戶早早鎖門關窗。有人在小區群裡發了張模糊的照片,雖然看不清細節,但確實顯示了一個沒有頭肢的人形物體在黑暗中蠕動。
張偉和李梅的生活也受到了影響。原本每晚的炮戰減少了,李梅總是提心吊膽,任何聲響都會讓她緊張地抓住張偉。
“你輕點行不行?弄得床嘎吱響,外麵都聽見了。”一天晚上,李梅在張偉身下抱怨道。
“怕什麼,讓那沒頭沒手腳的東西聽聽也好,知道什麼叫真男人的活計。”張偉喘著粗氣,動作反而更大了。
“死鬼!萬一它循聲找來呢?”李梅捶打著丈夫的背,但很快便沉浸在了快感中,忘了恐懼。
事後,兩人躺在床上抽煙。李梅忽然說:“你說...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來找我們小區?”
張偉吐了個煙圈:“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哪個實驗室跑出來的實驗體,或者是什麼外星生物。”
“有人說像是被砍掉頭四肢的人...還沒死...”李梅哆嗦了一下,靠近丈夫。
張偉摟住她:“胡說八道。沒頭沒四肢怎麼活?彆瞎想了。”
儘管嘴上這麼說,張偉心裡也直打鼓。他回想起那晚看到的景象,那種違反一切常理的移動方式,那種儘管沒有眼睛卻明顯在“注視”自己的感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又過了幾天,張偉深夜回家時再次遇到了那個東西。
這次它離得更近,就在公寓樓的入口處。張偉僵在原地,看著那截軀乾在門廊前緩慢地來回移動,仿佛在等待什麼。
借著門燈昏暗的光線,張偉這次看得更清楚了。那確實是一段人體軀乾,穿著某種破爛的灰色織物。脖頸和四肢的斷口處沒有血跡,而是呈現出一種奇怪的、光滑的質感,像是封口了的橡膠模型,但又明顯是肉體的質地。
最令人不安的是,儘管它沒有頭,沒有眼睛,張偉卻能感覺到一種強烈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它麵向著張偉,停止了移動,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