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熱得邪門,村口老槐樹上的知了叫得有氣無力,連狗都趴在陰涼地裡吐舌頭。周大民從地裡回來,渾身汗濕透了,汗衫黏在脊背上,勾勒出結實的肌肉線條。
“熱死個逑。”他嘟囔著,把鋤頭靠在土牆根,一腳跨進院裡。
媳婦王秀英正坐在門檻上剝豆子,汗珠子順著她白皙的脖頸往下淌,浸濕了碎花衫子的領口。衫子薄,被汗一浸,就貼在了身上,透出裡頭紅色的胸衣帶子。
“看啥看?沒看過?”秀英抬頭白了他一眼,嘴角卻帶著笑。
大民嘿嘿一笑,蹲下來湊近她耳邊:“看是看過,沒看夠。今晚讓老子要掰開好好看看。”
“死相。”秀英臉一紅,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渾身臭汗,離我遠點。”
大民不但沒遠離,反而在她汗濕的脖子上啃了一口,鹹的。秀英咯咯笑著躲閃,胸前那對飽滿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大民眼神暗了暗,喉結滾動。
要不是天還沒黑,他真想現在就把她抱進屋裡去。
吃過晚飯,天終於暗了下來。山裡起了點風,稍微涼快了些。大民衝了個涼水澡,光著膀子坐在院子裡乘涼。秀英收拾完碗筷,也挨著他坐下。
“今兒個聽劉嬸說,後山那片老林子邪門得很。”秀英小聲說,“前幾天張老四家的牛跑進去了,找回來的時候,那牛就跟傻了似的,直瞪眼,不吃不喝。”
“彆聽那些老娘們瞎扯淡。”大民不以為然,一隻手卻不老實地摸上秀英的大腿,“有那工夫,不如想想咋讓老子舒服舒服。”
秀英拍開他的手,卻往他身邊又靠了靠:“說正經的呢。劉嬸說那是‘過陰地’,陽氣弱的人畜進去了,魂容易被陰氣衝了。”
大民嗤笑一聲,手又摸回去,這次伸進了裙擺:“老子陽氣旺得很,要不現在給你證明證明?”
秀英喘了口氣,半推半就:“牲口...院子裡呢...讓人看見...”
“大晚上的,誰看?”大民已經把她抱到腿上,粗糙的手掌探進衣衫裡揉捏。秀英身子軟了下來,任由他胡作非為。
夜漸漸深了,蟲鳴聲此起彼伏。月亮被薄雲遮著,院子裡光線昏暗。大民把秀英抱得更緊,呼吸粗重起來。
就在這時,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
像是有人在慢慢地踱步,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拖行。聲音很輕,但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啥聲音?”秀英一下子緊張起來,推開大民的手。
大民也聽見了,但他正在興頭上,不耐煩地說:“野貓野狗唄,還能是啥。”
但那聲音持續著,不緊不慢,繞著院牆外圍。不像動物那樣雜亂無章,而是有一種奇怪的節奏感。
秀英害怕地往大民懷裡縮:“不像貓狗...你去看看嘛。”
大民被攪了好事,一肚子火,抄起牆角的鐵鍬:“媽的,哪個王八蛋搞鬼,看老子不打斷他的腿!”
他大步走到院門前,猛地拉開木門。
門外空無一人。
月光下,土路蒼白地延伸向遠方。遠處稻田裡蛙聲一片,近處隻有幾隻飛蛾圍著門楣上那盞昏黃的電燈打轉。
“啥也沒有。”大民回頭對秀英說,卻看見她臉色蒼白地指著地麵。
“那、那是啥?”秀英聲音發抖。
大民低頭一看,門檻外的泥地上,有一些奇怪的痕跡。不是腳印,而是一道道蜿蜒的線條,像是有人用樹枝隨意劃拉的,又像是某種看不懂的符號。
“小孩瞎畫的吧。”大民雖然這麼說,心裡卻也覺得古怪。那圖案看久了讓人頭暈。
他朝黑暗裡吼了一嗓子:“誰他媽在這兒搗亂?給老子滾出來!”
隻有風聲回應。
大民罵罵咧咧地關上門,插上門栓:“肯定是二狗家那小崽子,明天我找他算賬。”
回到秀英身邊,他發現妻子還在發抖。
“怕啥?有我在呢。”大民摟住她,想要繼續剛才的事,但氣氛已經破壞了。
那晚之後,怪事接連發生。
先是家裡的雞莫名其妙死了兩隻,沒有傷口,像是被嚇死的。然後秀英開始做噩夢,總說夢見一個穿黑衣服的人站在床頭看她。
大民起初不以為意,直到一天晚上他親眼看到了那個“東西”。
那是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大民起夜上廁所。農村的廁所在院子角落,他迷迷糊糊走過去,解決完正準備回屋,忽然瞥見院牆根底下站著個人影。
他一個激靈,清醒了大半。
“誰?”他壓低聲音問,同時摸向牆邊立著的鐵鍬。
人影一動不動。借著微弱的天光,大民能看出那是個瘦高個,穿著深色衣服,看不清臉。但最讓他脊背發涼的是,那人站的姿勢極其古怪——身子微微前傾,脖子伸得老長,就像一隻在嗅什麼東西的動物。
“操你媽,誰在那兒裝神弄鬼?”大民壯著膽子罵了一句,抄起鐵鍬走過去。
就在他離那人影隻有幾步遠的時候,影子突然向後一縮,迅速融入了牆角的黑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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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民愣在原地,渾身汗毛倒豎。他確定自己沒看花眼,那絕對是個“人”,但正常人不可能這麼快消失。
他衝到牆根下,打開手機電筒四處照看。牆是實心的,地上也沒有洞,那東西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回到屋裡,秀英被驚醒了,看他臉色不對,忙問怎麼了。大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剛才的事說了。
秀英嚇得直哭:“是過陰...肯定是過陰...劉嬸說那些東西會找上門來的...”
第二天,大民去找了村裡最年長的趙老爺子。老爺子九十多了,經曆過不少怪事。
聽大民描述完,老爺子皺巴巴的臉變得嚴肅:“像是‘過陰人’啊。”
“啥是過陰人?”大民問。
老爺子抽了口旱煙,慢慢說道:“老輩子人說,有些地方陰氣重,活人進去了,魂容易被陰氣衝散。這時候就會有‘過陰人’出現,它們不是鬼,也不是活人,而是介於兩者之間的東西。它們會跟著陽氣弱的人回家,然後...”
“然後咋樣?”大民急切地問。
“然後慢慢把人的陽氣吸乾,直到那人也變成和它們一樣的過陰人。”老爺子歎了口氣,“你媳婦是不是最近身子虛?這種最容易招那東西。”
大民想起秀英最近確實臉色不好,老是說累。他原本以為是天熱的緣故。
“那咋辦?”大民問。
老爺子搖搖頭:“難辦。過陰人不怕尋常東西,它們沒有實體,打不著趕不走。唯一的辦法是找到它們的‘契物’,那東西是它們和陽間唯一的聯係,毀了它,過陰人自然就散了。”
“啥是契物?”
“可能是任何東西,通常是它們生前最看重的物件,或者死時身邊的東西。你得自己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