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管用就是了。道士走前叮囑,這些符不能擦不能碰,否則‘門’又開了。”陳老太爺突然抓住我的手,“你小子是不是碰了?”
我支吾著告彆陳老太爺,心裡更加困惑。同樣的符號,趙教授說是召邪的,陳老太爺卻說是鎮邪的。誰是對的?
傍晚時分,我忍不住又走向魔鬼橋。夕陽西照,橋身拉出長長的影子,橫跨在月亮河上。我站在河岸,遠遠望著石橋,忽然注意到西橋墩附近有個人影。
那是個佝僂的身影,穿著深色衣服,正在橋墩旁摸索著什麼。我悄悄靠近些,躲在一棵柳樹後觀察。
那人頭發花白,約莫七十來歲,麵生得很,不是本村人。他從懷裡掏出個小刷子,小心翼翼地清理著橋墩上符號周圍的青苔,然後又用手指沿著符號紋路輕輕描畫。
就在這時,趙教授的電話來了:“我查了更多資料,基本可以確定,那些符號不是鎮邪的,而是召邪的!古籍記載,這種陣法通常用於與靈界溝通,但極其危險,容易引禍上身。你千萬不要靠近...”
我壓低聲音說:“現在正好有人在那搗鼓符號呢,一個陌生老頭。”
“攔住他!千萬彆讓他完成儀式!”趙教授急促地說,“我最快也要兩小時後才能到!”
掛掉電話,我再看向橋墩,那老頭已經完成描畫,正跪在橋墩前,雙手按在符號上,低聲吟誦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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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顧不得多想,衝出去大喊:“喂!你在乾什麼!”
老頭猛地回頭,我看到一張布滿皺紋的臉,雙眼異常明亮,幾乎不像老年人的眼睛。他見到我,並不驚慌,反而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就在這時,橋下的河水突然泛起漣漪,不是風吹的那種,而是像有什麼東西要從水底出來似的。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明明是初夏傍晚,卻冷得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晚了...門已經開了。”老頭的聲音沙啞而空洞,“今晚子時,橋就通了。”
說完,他起身快步離去,我愣在原地,竟忘了阻攔。
夜幕降臨,趙教授風塵仆仆趕來和我們彙合。我、趙教授和村支書王叔聚在村委會。趙教授查看了我拍的照片和視頻,麵色凝重。
“這就是‘四門開’陣法,而且已經被激活了。”他指著照片上的符號,“這些符號不是同一時期刻的,最早的恐怕有上百年曆史,最新的卻像是近幾年才增加的。那個老頭不是在破壞,而是在加強它。”
“為什麼要這麼做?”王叔問。
“古籍記載,這種陣法能使陰陽兩界短暫相通。有人可能想通過這種方式與另一個世界的‘存在’溝通,或者讓什麼東西過來。”趙教授沉聲道,“但極其危險,一旦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今晚子時...”我想起那老頭的話。
趙教授點點頭:“子時是陰陽交替之時,陣法效力最強。我們必須在那之前破壞符號,解除陣法。”
晚上十點,我們帶著工具來到魔鬼橋。趙教授叮囑,四個符號必須同時破壞,否則可能導致能量失衡,引發更糟的後果。於是我們分工作業:我負責西橋墩水下那個符號,趙教授負責三個橋洞內的,王叔負責協調計時。
月亮河水流不急,但我還是費了些勁才接近西橋墩。手電光照在水線附近的符號上,我驚訝地發現,那符號似乎在微微發光,周圍的河水也變得異常冰冷。
十一點半,我們各就各位,通過對講機保持聯係。
“記住,十一點五十五分整,同時動手,用錘子和鑿子徹底破壞符號結構。”趙教授囑咐道,“動作要快,完成後立即退到岸上。”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夜色中的魔鬼橋靜得出奇,連往常的蟲鳴蛙叫都消失了,隻有河水流動的聲音,卻顯得異常空洞和遙遠。
我半身浸在水中,緊盯著那個發光的符號,莫名感到有視線從橋洞深處投來,不敢回頭確認。
對講機裡傳來趙教授的聲音:“還有五分鐘準備。”
我舉起錘鑿,做好準備。
突然,我感覺到河水波動加劇,不是正常的水流,而是有什麼東西在附近移動造成的漣漪。手電光照射的水麵上,似乎有陰影在快速移動。
“水裡有東西!”我對著對講機低聲說。
“彆管它,專注任務!”趙教授回應,“還有三分鐘!”
河水越來越冷,幾乎刺骨。那個符號發出的光變得更亮了,幽藍幽藍的,照得周圍的水都泛著詭異的光芒。
我瞥見橋洞深處似乎有影子在晃動,不止一個,而是許多個,扭曲著,蠕動著,想要鑽出來似的。
“趙教授,橋洞裡有...”
“我知道!我這邊也看到了!堅持住!準備!”
對講機裡傳來王叔急促的呼吸聲,顯然他也看到了什麼。
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拉得無比漫長。我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橋的另一側聚集,等待時機衝過來。空氣中的壓力越來越大,讓人喘不過氣。
“十秒!”趙教授喊道,“十,九,八...”
我握緊錘子,手臂因緊張而發抖。
“三,二,一!動手!”
我猛地將鑿子對準符號中心,用力錘擊。石頭堅硬異常,第一下隻濺起幾點火花。
水下陰影迅速向我聚攏,河水冰冷刺骨,幾乎要凍結我的動作。我又一錘下去,符號裂開一道縫。
橋洞深處傳來某種非人的低吟,不是通過耳朵,而是直接在大腦中響起。手電光開始閃爍,明明是新換的電池。
我拚命錘擊符號,用儘全力。最後一錘,符號終於碎裂開來,幽藍的光芒瞬間熄滅。
“完成了!退回來!”趙教授在對講機裡喊道。
我慌忙轉身向岸上遊去,感覺有什麼冰冷的東西擦過我的腿。不敢回頭,拚命遊向岸邊。
爬上岸後,我癱倒在地,喘著粗氣。趙教授和王叔也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你們那邊怎麼樣?”趙教授問。
“符號破壞了,但水裡有...東西。”我心有餘悸。
“橋洞裡也是,”王叔臉色蒼白,“我看到好多影子,還想往外鑽。”
趙教授望向魔鬼橋,橋似乎恢複了平常的樣子,但空氣中仍殘留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
“陣法應該解除了,”他說,“但今晚最好有人值守,確保不再有異常。”
後來我們才知道,那個神秘老頭是幾十年前離開村子的張老道的孫子。張老道當年其實不是正道人士,而是習邪術的,在橋上刻符不是為了鎮邪,而是為了開辟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他孫子根據祖傳秘籍,想來完成祖父未竟的“事業”。
魔鬼橋恢複了平靜,再沒發生什麼怪事。但每當夜晚路過,我仍會加快腳步,不敢多停留片刻。
世界上有許多古老而神秘的東西,科學無法完全解釋。或許在某些角落,確實存在著我們不應觸碰的領域。
月亮河依舊靜靜流淌,蘆葦依舊歲歲枯榮,石橋默立如初,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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