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張破嘴,早晚得出事。”包麗麗擦著頭發,瞥了眼癱在沙發上的丈夫王虎。
王虎正刷手機,嘿嘿笑著,屏幕上是個穿著火辣的女主播。他頭也不抬,嘴裡不乾不淨:“出事?出什麼事?老子這張嘴,除了能把你伺候舒服,還能招來鬼不成?”
包麗麗厭惡地皺皺眉,沒接話。這種粗俗的對話是他們婚姻的常態。王虎這人,沒什麼大毛病,就是嘴賤,好色,說話從不經大腦,尤其喜歡在私下用極其下流的方式點評他看到的每一個稍有姿色的女人。包麗麗早已麻木。
但今天,這句話扔出去,屋裡似乎莫名地冷了一下。老舊的空調嗡嗡響著,一切如常,也許是錯覺。
王虎放下手機,湊過來,手不老實往包麗麗睡衣裡探,語氣猥瑣:“嘖,洗這麼香,等老公疼你?剛才那女主播,屁股扭得那叫一個帶勁,比母狗搖尾巴還快。不過嘛,比起我老婆這身段,還是差遠了……”他嘴裡噴著酒氣,開始詳細描述他想象中的齷齪畫麵,用詞不堪入耳。
包麗麗猛地推開他,心裡一陣惡心:“滾開!滿嘴噴糞!”
王虎被推得一踉蹌,臉上掛不住,罵道:“操!你個騷批裝什麼清純!老子誇你還不行?”
“你那叫誇?你那叫惡心!”包麗麗轉身想回臥室。
就在這時,客廳的燈,啪嗒一聲,滅了。
不是跳閘,因為窗外對麵樓的燈光還亮著。僅僅是他們家的燈,突然熄了。
“媽的,又壞了?這破房子。”王虎嘟囔著,摸黑去找手機手電筒。
黑暗裡,特彆安靜。連空調的聲音也不知何時停了。
包麗麗心裡有點發毛,站在原地沒動。她感覺黑暗中,除了她和王虎的呼吸,好像還有點什麼……彆的。一種極細微的,若有似無的……吞咽聲?或者,是某種濕滑的東西輕輕摩擦過牆壁的聲音?
“王虎?”她小聲叫了一句,聲音在寂靜裡顯得特彆大。
“叫什麼叫!嚇老子一跳!”王虎終於點亮了手機,光柱掃過來,照亮包麗麗蒼白的臉,也掃過空蕩蕩的客廳。一切擺設照舊,沙發,茶幾,電視櫃,沒有任何異常。
“你剛才……聽到什麼聲音沒?”包麗麗緊張地問。
“什麼聲音?就你鬼叫的聲音。”王虎不耐煩,舉著手機去檢查電箱。電箱在玄關的壁櫥裡。他打開壁櫥門,嘴裡還不閒著:“媽的,肯定是線路老化了,明天得找人來修修。對了,剛才說到哪了?就那女主播,胸肯定是假的,墊出來的,一摸就知道……”
他一邊檢查空氣開關,一邊繼續他那些下流點評。包麗麗跟在他身後,心跳得厲害。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更重了。她總覺得,黑暗的角落裡,有什麼東西在聽著,在……咀嚼著王虎嘴裡吐出的每一個肮臟的字眼。
空氣開關沒問題,都是推上去的。王虎罵了句娘,合上電箱門。“奇了怪了,也沒跳閘啊。”
就在他合上箱門的一刹那,燈,啪嗒一聲,又亮了。
空調也重新開始送風。
屋子裡恢複光明,剛才的黑暗和寂靜仿佛隻是個短暫的故障。
兩人都鬆了口氣。王虎聳聳肩:“你看,沒事吧?就說線路問題。一驚一乍的。”
包麗麗卻無法放鬆。她清楚地看到,剛剛王虎站過的地板位置,有一小灘不起眼的、半透明的濕痕,像是誰滴下的口水,但很快就滲進地板,消失了。是她眼花了?
這件事像個小小的刺,紮在包麗麗心裡。但隨後的幾天,風平浪靜。王虎依舊故我,對女同事、路人、電視上的女明星評頭論足,言辭粗鄙。包麗麗也漸漸把那個晚上的異常歸咎於自己的神經質。
直到周五晚上。
王虎公司聚餐,喝得醉醺醺地回來,滿身酒氣。一進門,他就興奮地對包麗麗說:“喂,你知道我們部門新來那個小王嗎?就那個實習生,長得真他媽水靈,小腰細的,屁股翹的……今天吃飯,她坐我旁邊,彎腰撿東西的時候,我操,那領口低的……一大圈乳暈全看到了,那叫一個大,肯定是打過好幾次胎,或者有私生子……”
他噴著酒氣,滿臉淫笑,描述著細節,仿佛在炫耀什麼戰利品。
包麗麗忍無可忍,把毛巾摔在沙發上:“王虎!你能不能積點口德!人家才多大?你要不要臉!”
“臉?臉多少錢一斤?”王虎嬉皮笑臉,“老子就過過嘴癮怎麼了?又沒真乾什麼。那小娘們,一看就是最下賤貨色,指不定心裡怎麼騷呢……”
他的話戛然而止。
不是被人打斷,而是他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驚恐地圓睜,發出“嗚嗚”的聲音。
“你怎麼了?”包麗麗被他嚇了一跳。
王虎放下手,嘴唇看起來有點腫,他含糊地說:“媽的……咬、咬到舌頭了……”他張開嘴,舌尖側邊有個明顯的傷口,滲著血絲。
“報應。”包麗麗冷冷地說,心裡卻掠過一絲不安。咬舌頭常見,但剛才王虎捂嘴的樣子,不像是單純的疼痛,更像是……被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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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虎漱了口,罵罵咧咧地睡了。夜裡,包麗麗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不是鼾聲,而是某種黏膩的、濕漉漉的聲音,來自王虎那邊。她打開床頭燈,看見王虎睡得很沉,但嘴巴卻在一張一合,無聲地開闔,像是在咀嚼,又像是在無聲地重複著白天的汙言穢語。他的嘴角,掛著一縷亮晶晶的、唾液拉成的絲。
包麗麗感到一陣惡寒,輕輕推了推他。王虎咕噥一聲,翻了個身,聲音停止了。
第二天是周六,王虎醒來,似乎完全不記得夜裡的事。但吃早飯時,他剛喝了一口粥,就猛地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
“咳咳咳……媽的,米粒……好像吸進氣管了……”他咳了半天才緩過來。
包麗麗看著他,那種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咬舌頭,嗆米粒,都是小事,可接連發生,而且都跟“嘴”有關,這巧合也太邪門了。
下午,王虎一邊打遊戲,一邊和隊友連麥。隊友似乎是個女生,玩得不好,王虎開始還隻是抱怨,後來就汙言穢語起來,各種侮辱性詞彙夾雜著下流的性暗示,噴湧而出。
包麗麗在陽台晾衣服,聽得直皺眉。
突然,遊戲語音裡傳來隊友的驚呼:“我靠!虎子你怎麼了?掉線了?”
緊接著,客廳傳來一聲悶響和痛苦的呻吟。
包麗麗衝進去,隻見王虎癱坐在地上,雙手捂著嘴,鮮血從他的指縫裡不斷滲出。遊戲耳機掉在一旁,裡麵還傳出隊友“喂喂”的呼叫。
“王虎!”包麗麗慌了,衝過去掰開他的手。
王虎的下嘴唇內側,靠近牙齦的地方,不知怎麼的,被自己的牙齒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皮肉外翻,血流如注。那傷口的樣子,不像是不小心咬到,倒像是被人用蠻力撕開的一樣。
“嗚……嗚……”王虎疼得說不出話,眼裡全是恐懼。
醫院急診室裡,醫生清洗了傷口,進行了縫合。醫生也很疑惑:“自己咬的?這力度可不小啊,沒有外力怎麼可能咬成這樣?”
王虎臉色慘白,打著麻藥,含糊地搖頭。他沒法解釋,那一刻,他隻覺得自己的嘴巴像是不受控製,上下牙齒帶著一股狠勁,猛地合攏,然後就是一陣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