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娟兒,我真不舒服……”我試圖解釋。
“吃!”王娟猛地一拍桌子,碗碟震得直響。她死死盯著我,那雙眼睛裡再次浮現出那種非人的漆黑。“給我吃下去!”
我看著她,看著滿桌的肉菜,恐懼和絕望達到了頂點。我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麼我被迫吃下這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要麼……我可能會變成案板上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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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猛地站起來,直視著“王娟”的眼睛,用儘全身力氣吼道:“滾出去!從我家裡滾出去!你不是王娟!”
“王娟”愣住了,似乎沒料到我會直接撕破臉。她臉上的肌肉扭曲著,表情在溫柔、憤怒、怨毒之間飛速變換,最後定格成一種極其詭異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的嘴巴咧開,露出牙齒,但那弧度遠遠超過了正常人能做的範圍。
整個房間的溫度驟然降低。燈光開始瘋狂閃爍,明滅不定。牆壁上似乎有暗黃色的、油膩的汙漬在迅速蔓延開來,就像那貓眼裡的走廊牆壁。
“咯咯咯……”一陣令人牙酸的笑聲從“王娟”的喉嚨裡擠出來,不男不女,混合著多種音色。“……看了……我的眼……就是……我的……”
它承認了!
我嚇得連連後退,撞到了牆上,冰冷滑膩的觸感傳來。我無路可逃了!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完蛋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沉悶的撞擊聲,像是重物倒塌。緊接著,是拆遷施工隊常用的那種高音喇叭的模糊聲響,因為距離遠,聽不清具體內容。
這突如其來的、屬於現實世界的噪音,像是一把剪刀,猛地剪斷了房間內詭異的氛圍。
“王娟”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臉上那詭異的表情瞬間消失,蔓延的汙漬也像是幻覺般褪去。燈光恢複了正常。她眼神中的漆黑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然後她晃了晃,軟軟地倒了下去。
我驚魂未定,等了好幾分鐘,才敢慢慢靠近。王娟躺在地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但呼吸平穩,像是睡著了。我顫抖著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脖頸,溫熱的,脈搏也正常。
我把她抱到沙發上,蓋好毯子。然後衝到窗邊,看向那片待拆遷區的方向。隻見那邊塵土飛揚,一棟舊樓正在被拆除,剛才的巨響顯然來自那裡。
是拆遷的動靜,陰差陽錯地打斷了那個東西?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王娟呻吟了一聲,醒了過來。她揉著太陽穴,一臉困惑地看著我:“強子?我怎麼了?怎麼躺沙發上?哎呀,我頭好痛……像是睡了很久很久,還做了個特彆累特彆惡心的夢……”
她看著我的眼神,恢複了以往的熟悉感,語氣也是我認識的那個王娟。我小心翼翼地問了她幾個隻有我們才知道的問題,她都對答如流,還抱怨我莫名其妙。
我緊緊抱住她,喜極而泣。那個東西……好像真的走了。可能是因為附著的源頭——那棟舊樓被拆毀了?
我沒有把完整的經曆告訴王娟,隻說她突然暈倒了,可能是太累。我把那一大桌肉菜全都倒掉了,借口是做得不好吃。王娟雖然覺得可惜,但也沒多說什麼。
日子似乎恢複了正常。王娟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再也沒有出現過那晚的異常。但我們之間,似乎有了一層看不見的隔膜。我偶爾會在深夜驚醒,下意識地去確認身邊的王娟是否還有呼吸,是否體溫正常。她有時會發現我的舉動,會問我怎麼了,我隻是搖搖頭,說做了噩夢。
那片拆遷區很快被夷為平地,開始建設新的小區。仿佛一切都從未發生。
隻是,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接任何要求古怪的外賣單,尤其是那些指向偏僻舊地址的。送餐時,我永遠低著頭,快步來去,絕不東張西望,更彆說去看那些黑漆漆的貓眼了。
這個城市每天都有無數外賣在城市穿梭,沒人知道其中一份曾指向何處。也沒人知道,某個深夜,一個普通的訂單,一條詭異的備注,一個不該被窺視的貓眼,曾如何輕易地撬開了現實與詭異的縫隙,讓某種難以名狀的東西,短暫地侵入了一個平凡的家庭,留下了一道永不磨滅的冰冷印記。
都市的怪談裡,又多了一條——關於一個不要看貓眼的外賣禁忌。據說,看了,就會被“跟”上。
信不信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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