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又拿出那根撿到的煙袋,在燈下仔細觀看。煙袋很普通,但嘴口處有一個不易察覺的刻痕——一個月牙形的記號。
這個記號,他太熟悉了。
三十年前,他跟師父學藝時,師父有個規矩,每件工具都要刻上這個記號,意為“陰月之光,照亮黃泉路”。師父死後,這些工具大都隨葬了,隻有少數幾件流傳在外。
難道師父還有彆的傳人?或者是……師父的墓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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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老秦借口掃墓,去了後山師父的墳地。果然,墳堆有被翻動過的痕跡,雖然很隱蔽,但逃不過老秦的眼睛。更讓他心驚的是,在墳堆旁,他發現了幾點暗紅色的血跡,還沒完全乾透。
事情越來越詭異了。盜屍、剝臉、師父的墳被動、神秘符號……這些看似不相關的事,似乎有一條看不見的線串聯著。
當晚,老秦做了個決定。他帶上工具,悄悄來到王家祖墳附近埋伏起來。他有一種預感,那個剝臉賊還會再來。
夜色漸深,墳地裡磷火點點,偶爾傳來幾聲貓頭鷹的叫聲,更添幾分陰森。老秦躲在一棵大槐樹後,眼睛死死盯著王屠戶父親的新墳。
子時將至,一陣陰風吹過,老秦打了個寒顫。就在這時,一個新堆的墳包後,緩緩升起一個白影。那白影飄飄忽忽,向王家祖墳移動。
老秦屏住呼吸,握緊了手中的鐵鍬。白影越來越近,在月光下,可以看清那確實是一張沒有五官的白臉,下麵是一身白衣。
就在白影即將到達王屠戶父親墳前時,老秦突然衝出,大喝一聲:“什麼人!”
白影明顯一驚,轉身欲逃。老秦早有準備,一個箭步上前,鐵鍬橫掃過去。白影躲閃不及,被掃中腿部,慘叫一聲倒地。
老秦撲上去,一把扯下那張白臉——果然是人皮麵具!麵具下,是一張他熟悉又陌生的臉。
“是……是你?”老秦驚呆了。
那人慘笑一聲:“師兄,彆來無恙。”
原來,這人竟是老秦師父的另一個徒弟,叫馬三。二十年前因為心術不正,被師父逐出師門,從此音訊全無。
“為什麼要這麼做?”老秦厲聲問。
馬三咳嗽幾聲,嘴角滲出血絲:“為什麼?師父偏心,把真傳都給了你,我隻能學些皮毛。我就是要證明,我比你強!”
“所以你盜墓剝臉,就是為了證明你比我強?”老秦難以置信。
“不止如此,”馬三陰陰一笑,“我在練一種術,可以讓死人開口說話。隻要集齊七張橫死之人的臉皮,就能問出陰間秘密,長生不老!”
老秦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梁骨升起:“你瘋了!這種邪術你也信?”
“瘋?哈哈哈!”馬三狂笑,“師兄,你記得師父是怎麼死的嗎?”
老秦一愣:“病死的。”
“不!”馬三猛地盯著他,“是被我毒死的!因為他偏心,因為他不肯傳我《屍語經》!”
老秦如遭雷擊,踉蹌後退兩步:“你……你說什麼?”
“可惜啊,我翻遍了他的墳,也沒找到那本書。”馬三喘著粗氣,“一定在你那裡,對吧?”
老秦終於明白過來。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那本傳說中的《屍語經》。師父臨終前確實交給他一個木盒,說時機未到,不能打開。這些年來,老秦從未違背師命。
“師父說得對,你心術不正,不配學這門手藝。”老秦冷冷道。
馬三突然暴起,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直刺老秦心口。老秦躲閃不及,隻能側身避讓,匕首深深紮入他的肩膀。
兩人扭打在一起。馬三雖然受傷,但狀若瘋狂,力氣大得驚人。眼看老秦就要不敵,突然,馬三身體一僵,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看著老秦身後。
老秦回頭一看,隻見月光下,一個模糊的白影飄飄忽忽站在墳地中央。那身影,像極了他已故的師父!
“師……師父……”馬三聲音顫抖,手一鬆,老秦趁機掙脫。
白影緩緩抬手,指向馬三。馬三慘叫一聲,抱頭鼠竄,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黑暗中。
老秦再回頭看時,白影已經不見了。隻有月光如水,灑在寂靜的墳場上。
第二天,老秦向村裡人編了個故事,說剝臉賊是個外鄉人,已經被他嚇跑了。人們將信將疑,但既然不再出事,也就慢慢淡忘了。
老秦的肩膀養了一個多月才好。期間,劉嬸天天來照顧他,兩人的關係親近了不少。村裡人開始傳言,年底可能要有喜酒喝了。
一個月後,老秦打開了師父留下的木盒。裡麵沒有《屍語經》,隻有一封信和一張婚書。
信是師父寫的,說他早就料到馬三會走上邪路,囑咐老秦若是馬三作惡,一定要清理門戶。婚書則是師父為老秦和劉嬸準備的,原來師父臨終前就看出了兩人的情意。
老秦握著婚書,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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