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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能這樣。
我看著它近在咫尺的、毫無生氣的臉,一個瘋狂的念頭冒了出來。
既然物理傷害沒用……那“驅邪”呢?不管它是什麼,它占據屍體,這本身就是一種邪祟。也許……也許有辦法逼它出去?
我腦子裡閃過以前看過的亂七八糟的恐怖片情節。黑狗血?桃木劍?我什麼都沒有。
但有一個念頭,異常清晰:這種東西,怕至陽至烈之物?怕強烈的,屬於“生”的氣息?我丈夫的屍體是否還會殘存一絲執念?
我猛地抬起頭,盯著它的眼睛,用儘全身力氣喊出那個名字,那個它一直在模仿、在扮演的人的名字:
“陳浩!”
它明顯僵了一下。空洞的眼神裡,似乎有極其細微的波動。
有用!
我繼續大喊,不是對著眼前的這個東西,而是對著這具軀殼深處可能還存在的一絲痕跡,或者,僅僅是靠著這個稱呼本身蘊含的力量:
“陳浩!你看著我!我知道你聽得見!你是陳浩!你是我的丈夫!你答應過要陪我一輩子的!你看看我!”
它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類似掙紮的表情。五官開始扭曲,身體微微顫抖,那股冰冷的氣息變得不穩定,忽強忽弱。
“閉嘴……”它從喉嚨裡擠出聲音,不再是機械語調,帶上了焦躁。
“我不閉!陳浩!你醒醒!把這個鬼東西從你身體裡趕出去!我們的家!我們的照片!你記得嗎?”我指著客廳牆上的結婚照,聲嘶力竭地哭喊,“你說過要保護我的!你現在在乾什麼?讓這個怪物用你的身體嚇我嗎?”
“它”猛地抱住頭,發出一聲低吼。身體開始出現詭異的變化。皮膚下麵好像有東西在蠕動,五官的輪廓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周圍的空氣溫度驟降,燈光開始瘋狂閃爍。
“我是……陳浩……”它斷斷續續地說,聲音時而像它,時而夾雜著一點我熟悉的、屬於真正陳浩的音色。
我知道,奇跡發生了,我丈夫還殘存著那麼一絲執念。
“對!你是陳浩!”我撲上去,不顧那刺骨的冰冷,死死抓住它的手臂,眼睛緊盯著那雙混亂的眼眸,“想起來!求你!想起來!把它趕走!”
我踮起腳,不顧一切地吻上它冰冷的嘴唇。
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一股極致的陰寒通過嘴唇傳遍我全身,幾乎將我的靈魂凍僵。但我沒有鬆開。
我賭的是,這具身體,對“我”的記憶,對“愛”的殘存本能,是那個入侵者無法完全掌控的弱點。
“陳浩……回來……”我在它唇邊喃喃低語,淚水滑落,滴在它冰冷的臉頰上。
他的身體劇烈地一震!
然後,我聽到一聲極其輕微、仿佛來自遙遠地方的歎息。
緊接著,抓住我手臂的冰冷力量驟然消失。
眼前的“陳浩”,像一尊被抽掉了骨頭的泥塑,軟軟地倒了下去,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燈光停止了閃爍。房間裡那股無形的壓力和陰冷感,如潮水般退去。
我癱坐在地,大口喘氣,心臟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我死死盯著地上那具軀體。
幾分鐘過去了,它沒有任何動靜。皮膚失去了那種詭異的細膩感,開始呈現出一種死灰的色澤。胸口不再有任何起伏。這一次,是真正的、徹底的死寂。
空氣中,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泥土和腐敗混合的氣味。
它走了。
那個東西,離開了。
我丈夫的屍體,也沒有更大的奇跡發生。
我沒報警,對外隻說突發急病死亡,他父母知道我們的感情,不會有任何懷疑。
我聯係了一家偏僻的殯儀館,花了雙倍價錢,沒有舉行任何儀式,當天夜裡就火化了。工作人員看著陳浩詭異的死灰膚色和毫無血跡的傷口,眼神古怪,但沒人多問。錢能堵住很多嘴。
骨灰盒拿回來,我把它埋在了西山公墓那個角落,那片它曾經終日麵對的空地。
我不知道真正的陳浩的靈魂去了哪裡,是否安息。也不知道那個占據了他身體的東西,又流竄到了何處,會不會有一天,換一張皮囊,再次出現。
我的生活似乎恢複了正常。上班,下班,一個人吃飯睡覺。
但有些東西永遠改變了。
我變得怕冷,尤其是夜晚。睡覺必須開著燈。對任何過於“完美”的東西,都心存警惕。
偶爾,在深夜的街頭,看到那些舉止略顯僵硬、笑容過分標準的路人,我會下意識地加快腳步。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又一個“它”,也不知道這座城市裡,究竟藏著多少這樣悄然頂替了他人人生的東西。
我隻知道,那個關於“完美丈夫”的都市怪談,又多了一個細思極恐的版本。而我知道,那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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