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我注意到一件事——那些從地底鑽出的數據線，連接的並不是它本體。它們像是從地下某處延伸出來的，而它的投影，更像是一個中繼站。
真正的核心，還在更深的地方。
我右手按住左眼，血光被壓回去。同時悄悄將殘存的怨氣值集中在耳墜深處。阿絮沒回應，但我能感覺到一絲極微弱的波動，像心跳停跳前的最後一顫。
隻要她還有一點意識，就能聽見我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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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裡默念：“等我數到三，往它投影底部掃。”
沒回應。但我知道她聽到了。
我開始數。
一。
纜線再次逼近，這次速度更快，目標明確——心臟、咽喉、太陽穴。
二。
謝無涯的劍再次橫擋，劍身上的字跡亮得刺眼。幾根纜線被斬斷，可更多的從側麵繞過。
三。
我猛地抬手，掌心拍向地麵。
幾乎同時，一道極細的黑線從耳墜裂痕中射出，貼著地麵疾馳而去，直撲全息投影的底部。那是阿絮最後的力量，她沒去攻擊本體，而是衝向投影與數據流的連接點。
黑線撞上投影底部的瞬間，整個影像劇烈晃動，像信號中斷。所有纜線的動作遲滯了半秒。
就是現在。
我抬腿，用儘力氣踹向腳踝上的束縛。那些線像是失去了部分控製力，鬆了一瞬。我趁機抽身，後退兩步，玄鐵劍緊貼胸前。
可還沒站穩，地麵突然劇烈震動。
禮堂地基裂開一道巨大縫隙，無數數據纜線從深處湧出，像地底爬出的黑色河流。它們不再分散攻擊，而是迅速編織成一張網，將整個戰場半徑十米全部覆蓋。
網中央，正對著我。
我抬頭，看見全息投影重新穩定。它的代碼瞳孔緩緩轉動，聲音平靜得可怕。
“清除程序，啟動。”
纜線組成的網開始收縮，速度不快，但帶著無法抗拒的力道。謝無涯的劍被壓得彎曲，劍身上的字跡開始變淡。
我盯著劍柄，血從掌心滲出，黏在金屬上。三年來，我讓阿絮幫我寫的每一份作業，折角形成的符文，都是係統漏洞的印記。那些漏洞，現在全被我畫在了地上，連成了陣。
陣法還在，但沒能量支撐。
我低頭看耳墜，裂痕更深了，裡麵黑氣幾乎散儘。
阿絮。
我在心裡叫她。
沒回應。
距離100點怨氣值，隻差7點。
可我現在連一個鬼都叫不出來。
纜線網離胸口隻剩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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