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被拉進去。”阿絮警告，“記憶場一旦形成閉環，你就可能成為第八個輪回者。”
“那就讓我進去。”我說，“隻要能拿到原始數據。”
我深吸一口氣，將全部意識壓入冥想狀態。阿絮化作萬千碎片，環繞我周身，開始重構時空斷層。
畫麵重組——
夜雨傾盆。畢業典禮剛結束，禮堂燈火通明。學生們陸續離場，歡笑聲回蕩在走廊。林晚躲在柱子後，看著台上最後一排座位空了下來。
她母親本該坐在那裡。
她轉身走向地下室通道，手裡多了一把鑰匙。牆上應急燈忽閃，照出她背後一道長長的影子——可她明明是獨自一人。
那影子動了。
它沒有跟著她走路的節奏，而是提前一步，伸出手，輕輕推開了通往攪拌間的鐵門。
“有人幫她。”我說。
“不是人。”阿絮聲音發冷，“是鬼。而且不止一個。”
畫麵切換。攪拌間內，水泥桶已經準備好。林晚翻找文件櫃，抽出一份密封檔案，正要打開，頭頂的日光燈突然炸裂。
腳步聲從背後逼近。
她猛地回頭，隻看見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伸過來，將她整個人塞進桶中。蓋子落下前，她奮力把校工證碎片甩出門縫。
混凝土灌入。
畫麵終結。
我猛然睜眼，鼻腔滲出血絲。謝無涯扶了我一把，我沒推開。
“看清楚了嗎？”他問。
我點頭：“動手的是穿製服的教職工，但引導她去地下室的，是影子裡的鬼。它們故意讓她找到線索，又確保她一定會死。”
“誘殺。”時棲喃喃道，“不是阻止揭露，是製造‘標準犧牲案例’。”
阿絮從我影中浮出，聲音疲憊：“這七天輪回，每一輪都在優化獻祭流程。林晚越聰明，反抗越強，係統就越能學到怎麼對付下一個‘她’。”
我抹掉血跡，抬頭看向謝無涯：“你說過，校長室有監控備份。”
“已經被清除了。”他搖頭，“但主軸服務器不會刪原始日誌。隻要能找到接入點……”
“我知道在哪。”我說，“就在她塞出證件的那道門縫底下。”
時棲立刻起身：“我去挖。”
“彆碰。”我攔住他，“那裡現在是‘死亡錨點’，任何物理接觸都會激活新一輪輪回。”
謝無涯低頭看著手中玄鐵劍，忽然抬起劍尖，指向時棲懷中的蝕骨花。
“用這個。”
他邁上前，劍刃輕輕挑開花蕊中心。花瓣層層剝落，露出藏在根部的一小片金屬——正是林晚塞出門縫的校工證殘片，上麵還沾著乾涸的泥漿。
“花吸收了怨氣場。”時棲怔住，“它把證據吃了。”
我接過殘片，貼在額心烙印上。一瞬間，大量數據湧入腦海——
日期：2001年6月23日
事件類型：異常清除
執行編號：s17
目標身份：非法通靈體偽裝學生）
清除方式：水泥封存+記憶清洗
結果：成功。輪回模型更新至v.7，誤差率下降至0.3
而在文檔末尾，有一行加粗標記：
【注意：若後續出現相同行為模式個體，請優先引導其進入b14路徑，避免觸發觀測之眼主動乾預】
我睜眼，聲音很輕：“他們早就知道我們會來。”
謝無涯握緊劍柄：“所以這不是調查。”
“是驗收。”我說。
遠處鐘樓傳來一聲悶響。
大鐘指針毫無征兆地跳動七格。
我站在原地，聽見自己心跳與地麵震動漸漸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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