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涯的臉色比剛才更差,嘴唇發青,胸口的楔子又深了一分,邊緣滲出的血已經浸透了半邊衣服。我伸手探他脈搏,跳動微弱但穩定。
遠處祭壇靜默,鏡麵不再波動,可那股壓迫感始終懸在頭頂。黑向日葵靜靜立在骷髏旁,葉片低垂,汁液不再滴落。
我抬頭看向吊燈方向,輕聲問:“剛才那一擊,它用的是什麼?”
“不是怨氣。”阿絮斷斷續續地說,“是……命途本身的重量。它把你當成了篡改者。”
我閉了閉眼。
原來如此。它排斥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動用規則的能力。在它眼裡,我才是那個不該存在的變量。
正想著,謝無涯忽然咳嗽了一聲,手指蜷了蜷。我立刻俯身,聽見他含糊地吐出幾個字:
“彆……靠近祭壇中心。”
我心頭一震:“你聽得見?”
他沒睜眼,聲音像是從夢裡擠出來的:“第七次……不對,第二十五次了。每次都是這樣開始的。”
我盯著他蒼白的臉,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他說的“每次”,或許並不是在說昏迷前的記憶。
而是在說,這場輪回本身。
我慢慢坐直身體,目光掃過祭壇外圍這片鬆動的土地。骷髏仍在,校徽壓在他掌心,黑向日葵靜立一旁。一切看似恢複平靜,可我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停歇。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你說它怨氣比我深。”我轉向耳墜,“那它到底是什麼等級?”
阿絮沉默了幾秒,才沙啞道:“我不知道。鬼有上限,怨氣積到頂就是s級。但它……不是鬼。它是‘結果’的具象化,是命途走到儘頭時,自己長出來的影子。”
我握緊拳頭。
也就是說,謝無涯的命途已經走到了某個臨界點。他的係統、他的契約、他的每一次動用禁術,都在把這條路推向終點。而現在,終點開始反噬。
“它說我們活不過今晚。”我低聲說,“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阿絮頓了頓,“但我知道一點——下次它再出來,不會隻說一句話。”
我點點頭,沒再說話。
夜風從裂縫吹進來,帶著地下潮濕的氣息。我靠在石台邊,一隻手始終搭在謝無涯腕上,監測著他微弱的脈搏。另一隻手悄悄摸向口袋裡的另一張紙——那是昨天物理測驗的答案,還沒來得及燒。
如果真有下一次,我得準備更多。
時間一點點過去,月光偏移,照不到地麵了。影子不會再出現,至少現在不會。可我能感覺到,某種更深的東西正在蘇醒。
謝無涯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
我立刻低頭查看,發現他眼角滲出一縷血絲,順著太陽穴滑下。與此同時,胸口的楔子輕微震動,發出幾乎不可聞的嗡鳴。
我伸手按住他肩膀,想讓他安穩些。
就在指尖觸碰到他皮膚的瞬間,耳邊響起一聲極輕的響動。
哢。
像是某種鎖扣鬆開的聲音。
我猛地抬頭,看向祭壇方向。
那麵布滿裂紋的青銅鏡,鏡框背麵刻著的小字忽然變得清晰可見——“獻祭名冊開啟之時,雙生者之一必墮為引路童。”
而此刻,其中一個字正在緩緩改變形狀。
“引”字的一撇,變成了“影”。
喜歡詭語係統,逆命改寫者請大家收藏:()詭語係統,逆命改寫者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