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眼球緩緩轉動,南宮熾的聲音重新響起:“下一個,謝無涯。”
我抬頭看他。
那張由碎片拚成的臉沒有表情,機械右眼的數據流掃過全場,像是在確認清理進度。它不知道,剛才那一擊,不是為了殺死我,是為了抹除一段不該存在的記憶。
阿絮的存在本身,就是對係統的否定。
它證明了鬼也能選擇不合作,能為活人擋災,能違背命途規則。這種事一旦傳開,所有被奴役的通靈體都可能覺醒。所以它必須被封死在吊燈裡,被所有人當成廢物使喚,直到徹底消散。
可它還是留下了痕跡。
通過我的耳墜,通過那些積攢的怨氣值,通過一次次幫我寫作業、偷試卷、遞紙條的小事,它把自己的意誌一點點傳給了我。
我慢慢閉上眼。
左眼的銀光幾乎熄滅,隻剩一絲微弱的流動。我感受著體內殘存的係統信號,詭語界麵還在,但權限鎖死,無法調用任何指令。怨氣值歸零,逆命改寫功能沉寂,連最基礎的溝通都做不到。
但我還記得那句話。
“我不是工具。”
我睜開眼,銀光重新亮起,不再閃爍,也不再微弱。它變得很冷,像冬夜裡的路燈,照得清楚,卻不帶溫度。
我轉頭看向謝無涯。
他還靠在斷牆邊,臉色發青,呼吸淺得幾乎看不見胸口起伏。斷裂的劍身躺在他腳邊,隻剩半截劍柄握在手裡。他抬眼看我,眼神有點渙散,但還在努力聚焦。
我把手伸過去,輕輕扶住他的肩膀。
他沒動,也沒說話。
我把那半截劍柄往他手裡推了推:“阿絮替我們擋了一次。”
他手指蜷了一下,勉強握住。
“接下來——”我說,“我們自己走完。”
話音剛落,空中眼球突然震動了一下。
南宮熾的臉扭曲了一瞬,數據流出現卡頓。它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機械眼轉向我,鎖定,掃描。
我沒有避開視線。
它曾經以為,隻要控製命途,就能讓所有人按程序運行。它忘了,有些東西不是靠規則能清除的。比如一次違抗,比如一句“不”,比如一個甘願替彆人寫作業的鬼。
紅光再次凝聚。
這一次,目標是謝無涯。
我擋在他前麵,左手握緊耳墜殘片,右手按在地麵。磚縫裡還殘留著阿絮留下的怨氣流向,雖然微弱,但路徑清晰。我閉眼,最後一次嘗試連接詭語係統底層。
【指令輸入:追溯殘流,喚醒未登記之名】
係統沒有回應。
但我感覺到,指尖碰到了一點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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