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一個世界活下去。”她說，“毀掉其他所有可能。這是代價。”
我不需要選。
我們不需要隻能活一個的世界。
我轉頭看向謝無涯：“準備好了嗎？”
他點頭，握緊劍柄。
陸綰綰站到我身邊，把手放進我掌心。她的手很涼，但很穩。
“這一次，”她說，“我們一起往前走。”
謝無涯衝向主鏡。
地麵突然伸出數條手臂，抓住他的腳踝。那些手臂半透明，帶著數據流的紋路，是從鏡像世界延伸出來的反撲。他一腳踢開，躍起，玄鐵劍高舉過頭。
我咬破舌尖，再次下令：“阿絮！借我百鬼之音！”
左眼劇痛，銀光炸開。南昭學院二十年積攢的怨氣從四麵八方湧來，在我喉間凝聚成一聲嘶吼。聲音穿透回廊，震碎十麵邊鏡，碎片如雨落下。
謝無涯的劍尖刺入主鏡核心。
刹那間，所有鏡像同時破碎。
光塵從穹頂傾瀉而下，像雪。地麵開始龜裂，裂縫中透出青銅色的光。主鏡中央出現一道豎直的裂口，深處隱約可見刻滿符文的石壁正在浮現。
黑化的我站在原地，身影逐漸模糊。
她最後看了我一眼，嘴角微揚，像是笑，又不像。
然後消散。
謝無涯的劍卡在鏡中，拔不出來。他半跪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但眼神一直盯著前方那道新生的裂縫。
陸綰綰的沙漏徹底碎了，粉末從她指縫間滑落。她靠著我站著，臉上沒有恐懼，隻有一種終於解脫的平靜。
我抬手摸了摸耳墜。
銀杏葉隻剩下半片，邊緣發黑，像是被火燒過。
左眼還在流血，銀光忽明忽暗。我能看到空氣中的數據殘片在飄，像塵埃，又像未完成的指令。
腳下的地麵又塌了一塊。
謝無涯伸手扶住劍身，試圖把它拔出來。可劍紋絲不動，仿佛已經和回廊的核心融為一體。
陸綰綰忽然抬頭。
“你還記得……”她聲音很輕，“第一次時間倒流是什麼時候嗎？”
我沒答。
她也沒等我回答。
遠處的符文石壁緩緩轉動，露出內層結構。一道光柱從頂部垂下，照在石壁中央的凹槽裡。
那形狀，像一把鑰匙。
我的背包突然震動了一下。
二十件交易物同時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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