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布滿灰塵的窗格,在安全屋的地板上切割出斑駁的光斑。那絲被混沌之力封印的陰寒印記,在我掌心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動,不斷試圖侵蝕我的神識。整夜過去,它表麵的星軌紋路已經變幻了七次,每次演變都帶著令人心悸的精密。
趙小萌徹夜未眠,屏幕上滾動的數據流映得她臉色發青。還是找不到匹配記錄。她揉著通紅的眼睛,但這印記的結構很特殊,核心由七重加密的星軌密碼構成,每重密碼都在隨時間自動演變,就像......就像活著的星圖。
林三刀用麂皮布仔細擦拭著短刀,刀身映出他冷峻的側臉:星軌密碼?看來不是普通的邪修。能在命紋印記中植入這種機關,對方對天地法則的理解非同小可。
葉瓷忽然站起身,掌心靈紋流轉出溫潤的光暈:讓我試試。既然它與命源有關,或許命紋能解開其中的秘密。她將掌心懸在印記上方三寸之處,暗金光芒如水銀瀉地般籠罩而下。印記立即劇烈震顫起來,表麵浮現出細密的星圖紋路,與我們在觀星樞所見頗有幾分相似,卻帶著一股扭曲的惡意,仿佛被汙染的星河。
它在抗拒......但核心確實與命源同頻。葉瓷閉目感應,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我能感覺到......一個坐標在深處閃爍......
突然,她悶哼一聲,掌心靈紋光芒驟暗。那印記竟化作一道凝練的黑芒,如同毒蛇出洞,猛地朝她眉心射去!我早有防備,混沌之力瞬間織成細密的羅網,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其牢牢鎖住。印記在網中瘋狂衝撞,發出刺耳的尖嘯,表麵的星圖瘋狂閃爍,試圖掙脫束縛。
好陰毒的手段。林三刀刀尖已抵在印記前方一寸之處,寒氣逼人,一旦強行破解就會反噬,設計者是個精通命理與機關的高手。
我凝視著掙紮的印記,腦海中那些軌跡光絲突然異常活躍起來。一種明悟湧上心頭——何必強行破解?既然它自帶星軌密碼,何不順勢而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小萌,把星軌演變規律投影出來。我沉聲道,混沌之力開始模擬印記的能量波動,葉瓷,繼續用命紋共鳴,但不要試圖破解,隻需要保持連接。老林,護法,我感覺到有什麼要來了。
當三維星圖在房間裡展開時,我將混沌之力緩緩注入印記。這一次,不再是禁錮,而是模仿著星軌的韻律與之共舞。起初印記抵抗激烈,但隨著我精準複刻它的每一次能量起伏,它的抵抗漸漸減弱,表麵的星圖開始有序流轉,仿佛認錯了主人。
它在計算我們的位置!趙小萌突然驚呼,指著屏幕上瘋狂跳動的數據,第三重密碼是實時定位算法!它一直在向外界發送坐標!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詭異的嗡鳴聲,由遠及近,如同千萬隻蜜蜂同時振翅。我們衝到窗邊,隻見數以千計的金屬甲蟲如同黑雲般籠罩了小區上空,每隻甲蟲的複眼都閃爍著與印記同源的血紅光芒,它們翅膀振動的聲音形成令人頭皮發麻的和聲。
機樞奴林三刀臉色驟變,墨家叛徒一脈的造物,最擅長追蹤鎖敵。它們以精金為骨,以怨念為魂,不死不休。
甲蟲群突然朝安全屋俯衝而下,如同黑色的瀑布。葉瓷掌心靈紋大放,生機之力化作翠綠屏障擋住第一波衝擊。但甲蟲前赴後繼,不斷自爆產生的衝擊波讓屏障劇烈波動,裂紋如同蛛網般蔓延。更可怕的是,這些甲蟲爆炸後產生的黑色黏液具有強烈的腐蝕性,連水泥牆麵都被蝕出深坑。
必須切斷它們與印記的聯係!我全力運轉混沌之力,在軌跡感知中,無數能量絲線正從印記延伸向蟲群。但要同時乾擾這麼多軌跡線,幾乎不可能,就像要一個人同時抓住千百根飛舞的發絲。
危急關頭,我忽然想起觀星樞中那塊多棱水晶運轉星圖的奧秘。心念一動,混沌之力不再分散出擊,而是化作一麵扭曲的軌跡鏡,將印記發出的所有定位信號完美反射回去!這需要極其精密的控製,我幾乎能感覺到每一道能量軌跡在鏡麵上折射的角度。
蟲群瞬間陷入混亂,它們接收到的定位信號突然變成無數個重疊的坐標,有些甲蟲開始在空中打轉,有些甚至互相碰撞爆炸,黑色的金屬碎片如雨點般落下。
聰明!葉瓷趁機將命紋之力注入地麵,整棟樓的植物瘋狂生長,藤蔓如巨蟒般纏住剩餘的甲蟲,翠綠的生機之力與甲蟲的死亡氣息激烈對抗,發出的聲響。
就在我們以為危機解除時,所有甲蟲突然同時靜止,複眼紅光連成一片,在天空中投射出一個模糊的人形虛影。那虛影朝我們的方向了一眼,冰冷的目光讓空氣都為之凝固,仿佛能穿透牆壁直視我們的靈魂。
找到你們了。虛影發出機械合成般的聲音,每個字都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隨即與蟲群一同消散在晨光中。
小區重歸寂靜,隻有滿地蟲屍和腐蝕的痕跡證明剛才的惡戰。趙小萌顫抖著指向屏幕:信號源消失了......但在消失前,我捕捉到一個位於臨安地下的坐標,深度......超過千米,就在西郊礦山深處。
林三刀拾起一隻完好的甲蟲殘骸,在它的核心發現一個微雕的八卦羅盤圖案:果然是墨家叛徒的手筆。看來有人將古代機關術與現代科技結合,造出了這些怪物。他用力捏碎甲蟲,黑色的機油順著指縫滴落,能操縱這種規模的機樞奴,對方在墨家叛徒中的地位絕不低。
我感受著體內消耗近半的混沌之力,那絲印記在剛才的對抗中已徹底消散。但虛影最後的目光如同實質,至今仍烙印在腦海中,那是一種將萬物視為棋子的冷漠。
他們既然露了麵,就不會善罷甘休。葉瓷掌心靈紋緩緩平複,但眼中的戰意未消,是坐等他們上門,還是......
當然是主動出擊。我望向西南方向,那裡是坐標指示的方位,既然對方展示了這麼多手段,我們總得回個禮。
晨光漸熾,將滿地蟲屍照得發亮。暗處的對手已經亮出獠牙,而這場棋局,才剛剛開始。我隱約感覺到,這個深藏地下的敵人,或許與靈相界那些遠古貪婪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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