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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幽渠暗渡歸墟引(1 / 1)

那幾道雪亮刺眼的手電筒光柱,跟探照燈似的,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審視意味,在我們藏身的那堵矮牆前後左右來回掃蕩,將斷壁殘垣的陰影拉扯得如同張牙舞爪的鬼魅。靴子底踩在碎石瓦礫上發出的“嘎吱”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仿佛就踩在我們的神經線上。搜尋隊員之間那種刻意壓低、卻又因緊張和命令而顯得格外清晰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鑽進我們耳朵裡:

“第三小組報告,b7區域初步排查完畢,未發現目標!”

“儀器顯示這邊剛才有微弱的生命體征反應,怎麼突然消失了?再仔細掃描一遍!”

“都給老子打起十二分精神!上麵下了死命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尤其是那個叫蕭燼的刺頭,還有葉家那個掌握著關鍵掌紋的女人,必須找到!”

“明白!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挖出來!”

我後背死死抵著冰冷粗糙、長滿濕滑苔蘚的磚牆,連呼吸都屏住了,感覺心臟在胸腔裡玩命地狂跳,咚咚咚咚,聲音大得我自己都怕被外麵的人聽見。汗水順著額角往下淌,流進眼睛裡,又澀又疼,我卻連抬手擦一下都不敢。葉瓷就蹲在我旁邊,單薄的身體緊緊靠著牆壁,她把囡囡更深地摟在懷裡,一隻手還下意識地捂住了小家夥的耳朵,自己的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但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死死地盯著矮牆的邊緣,像一頭被逼到絕境、隨時準備撲出去撕咬的母狼。林三刀半跪在我另一側,他那條還算完好的右臂肌肉虯結,青筋暴起,手裡死死攥著一塊邊緣鋒利的厚重碎磚,身體微微前傾,做出了一個標準的、隨時可以暴起發難的姿態,隻是他背上那剛剛結痂的傷口,因為肌肉的緊繃,又開始隱隱滲出血色。

操他媽的!這叫什麼狗屁運氣!剛從那個不見天日的石頭盒子裡爬出來,氣兒都沒喘勻一口,就要被人當通緝犯一樣圍堵在這片破磚爛瓦裡?老天爺這是存心要玩死我們吧!

就在那沉重的靴子聲幾乎已經來到矮牆另一側,手電筒的光柱幾乎要越過牆頭照到我們身上的千鈞一發之際——

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腳踝處,傳來一陣輕微卻持續的、毛茸茸的觸感!

我渾身一個激靈,頭皮瞬間炸開,差點沒忍住直接跳起來!這他媽是什麼玩意兒?!我猛地低頭,借著極其微弱的光線,看見一隻體型比普通家鼠大了足足一圈、皮毛油光水滑如同緞子、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近乎人性化狡黠光芒的大黑老鼠,正用它那粉嫩的鼻子和細長的胡子,一下下地蹭著我的褲腿!

這老鼠見我看它,居然也不跑,反而抬起小腦袋,那雙黑豆似的眼睛直勾勾地跟我對視了一眼。就這一眼,我他媽居然從一隻老鼠的眼神裡,讀出了一種……“快跟我來”的催促意味?!緊接著,它靈活地一轉身,尾巴一甩,滋溜一下就鑽進了旁邊廢墟深處一個極其不起眼的、被幾塊腐朽塌陷的木板半遮半掩、黑黢黢的洞口裡。鑽進去一半,它居然又停了下來,回過頭,再次看了我們一眼,那小眼神裡的意思明確得不能再明確:跟!上!

我靠!我一定是失血過多出現幻覺了!要麼就是這地方的邪氣入侵了我的腦子!我居然會覺得一隻老鼠在給我們指路,而且還是在這種要命的時候!

可是……可是眼前還有彆的選擇嗎?前麵是裝備精良、人數不明、來意不善的搜捕隊,硬剛絕對是死路一條。後麵……後麵那扇希望之門已經嚴絲合縫地關上了,退路已絕。原地不動?那就是等著被人甕中捉鱉!

賭了!死馬當活馬醫!信這隻耗子一次!

“跟著它!快!”我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壓出這句嘶啞低沉的話,對著葉瓷和林三刀做了一個極其堅決、不容置疑的“跟上”手勢。然後,我不再猶豫,第一個手腳並用地朝著那個狹窄得令人窒息、布滿灰塵和粘稠蛛網、散發著濃重土腥味和某種動物巢穴特有臊氣的洞口爬去。洞口很小,我必須把身體壓到最低,才能勉強擠進去。

葉瓷的反應快得驚人。她沒有任何質疑,隻是瞬間將懷裡的囡囡調整成一個更利於在狹窄空間穿行的姿勢,用自己單薄的後背儘可能地為女兒擋住可能掉落的塵土,緊咬著下唇,眼神決絕地跟在我後麵,義無反顧地鑽進了那片未知的黑暗。林三刀殿後,他體型魁梧,鑽這個洞異常艱難,我甚至能聽到他沉重的喘息聲,以及背部傷口與粗糙洞口邊緣摩擦時,那令人牙酸的細微聲響和他喉嚨裡壓抑不住的、帶著極度痛苦的悶哼。但他沒有片刻遲疑,用儘力氣往裡擠。

洞口裡麵,是一條明顯向下傾斜、狹窄得隻能容一人匍匐前進的通道。四壁是潮濕的泥土,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動物爪痕,空氣汙濁不堪,彌漫著陳年灰塵、腐爛有機物和那股子騷味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作嘔的氣息。我們四個人,外加前麵那隻速度奇快、在黑暗中仿佛能視物的大黑老鼠,在這逼仄、黑暗、如同腸道般的狹窄空間裡,艱難無比地向前爬行。每一個動作都會揚起大量的灰塵,嗆得人眼淚直流,胸口發悶,卻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隻能拚命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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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爬行仿佛沒有儘頭,時間感和方向感在這裡完全喪失。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幾分鐘,卻漫長得像一個世紀,我們終於感覺通道開始變得寬敞了一些,雖然依舊需要彎腰,但至少可以站立行走了。又跟著那隻黑老鼠在如同迷宮般的岔路裡七拐八繞了好一陣,前方終於隱約傳來了一絲極其微弱的、不知來源的光亮,以及……潺潺的流水聲?

當我們跟著黑老鼠,終於從一個同樣隱蔽的出口鑽出這條漫長的、救命的“鼠道”時,眼前的景象讓我們四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們身處一條顯然已經廢棄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地下排水渠中。渠體寬闊,由巨大的石塊壘砌而成,穹頂很高,布滿了濕漉漉的、反著幽光的暗色苔蘚。渠底有渾濁不堪的、散發著淡淡腥臭味的汙水在緩緩流淌,水聲在寂靜的地下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渠道兩旁,有窄小的、可供人勉強行走的石質平台,但也布滿了滑膩的青苔和不知名的真菌。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了潮濕、岩石鏽蝕、汙水腐敗和陳年老灰的、極其複雜難聞的氣味。

而更讓我心頭一震的是,站在這條廢棄的水渠裡,我竟然對周圍的環境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揮之不去的……熟悉感。不是那種曾經來過的熟悉,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仿佛源於血脈或者靈魂印記的共鳴。

“這地方……”葉瓷也皺緊了眉頭,她鬆開一直捂著囡囡耳朵的手,仔細地打量著四周斑駁的牆壁和幽深的渠道前方,語氣帶著不確定和一絲驚疑,“我好像……在家族的某些古老卷宗裡,看到過類似的描述……感覺……很奇異。”

“是‘命紋之地’的外圍廢棄水道。”林三刀靠在一個鏽跡斑斑、幾乎與牆壁融為一體的老舊鐵梯旁,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語氣肯定地給出了答案,他背上的衣物已經被滲出的鮮血染紅了一小片。“很多年前,我跟著……我師父,曾經在追查一些線索時,到過這附近區域。”他提到“師父”兩個字時,語氣明顯低沉晦澀了下去,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命紋之地?!那個傳說中蘊含著掌紋與麵相終極奧秘,也是我們之前九死一生、差點把命都丟在裡麵的核心區域?我們居然……被一隻莫名其妙的老鼠,帶到了它的外圍廢棄水道裡?!

那隻立下大功的大黑老鼠,此刻正悠閒地蹲在汙水渠旁邊一塊相對乾淨乾燥的凸起石頭上,用它那兩隻靈巧的前爪,慢條斯理地梳理著自己油光水滑的皮毛,清洗著臉頰。見我們都安全出來了,它抬起頭,衝著我們“吱”地叫了一聲,聲音在這空曠的地下空間裡顯得格外清脆。然後,它靈活地縱身一躍,悄無聲息地融入了渠道深處的陰影之中,幾個跳躍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剛才……那隻老鼠……”葉瓷將目光從老鼠消失的方向收回,看向我,眼神裡充滿了無法用常理解釋的震驚和困惑。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心裡同樣充滿了謎團,“也許是這‘命紋之地’漫長歲月中自然孕育出的某種通了靈性的精怪?或者是受這裡殘留的某種古老力量影響而發生了異變的生物?又或者……隻是純粹的巧合,我們運氣好碰到了一隻特彆聰明又‘樂於助鼠’的家夥?”我給出了幾種猜測,但都無法確定。唯一能確定的是,它確實在關鍵時刻救了我們。

無論如何,我們暫時是安全了。外麵那些搜尋隊短時間內絕無可能找到這個隱蔽的入口,更彆說追蹤到這條錯綜複雜的地下迷宮深處來。

我們幾個人靠著冰冷潮濕的渠壁,終於能夠停下來,好好地、大口地喘上一口氣,緩解一下幾乎要虛脫的身體和緊繃到極致的神經。囡囡不知道是不是被之前那一連串緊張刺激的爬行和顛簸給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惺忪的睡眼,小聲地、帶著點委屈地叫了聲“媽媽”,把小腦袋在葉瓷懷裡蹭了蹭,找到個更舒服的位置,很快又沉沉睡去。這小家夥,倒是心大得很,在這種環境下居然還能睡得這麼香。

“現在怎麼辦?”葉瓷一邊輕輕拍著囡囡的背,一邊看向我和林三刀,壓低了聲音問道,“外麵現在肯定已經被封鎖得水泄不通,我們幾個目標太明顯,一旦露麵,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先在這裡躲一陣,避避風頭,恢複一下體力再說。”我看了看幽深不知通向何方的水渠兩頭,做出了當前最穩妥的決定,“這條廢棄水道四通八達,結構複雜,像個地下迷宮,他們就算找到入口,想在這裡麵精準定位我們,也沒那麼容易。而且……”我閉上眼睛,仔細感受了一下周圍環境中流淌著的那些無形無質的氣息,“這裡的氣息非常雜亂,既有‘命紋之地’本身殘留的、古老而蒼茫的力量餘韻,也有……很多不好的、陰暗的、曾經在此地盤踞或消亡的邪穢之物留下的痕跡。這種混亂的能量場,正好能乾擾和掩蓋我們身上相對微弱的生命氣息和能量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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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刀靠在那裡,閉目調息了片刻,聞言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卻沉穩:“嗯,這裡暫時是安全的。先休整。”

他嘗試著自己動手,想要重新包紮背上那因為剛才劇烈活動而再次崩裂、鮮血淋漓的傷口,但動作顯得十分笨拙和吃力,每一次抬手都牽動著傷口,讓他額頭滲出更多的冷汗。

“你彆亂動,我來吧。”葉瓷見狀,小心翼翼地將懷裡的囡囡遞到我手上,然後從自己身上那件已經破爛不堪的外衣上,撕下幾條相對乾淨些的布料,走到林三刀身後,蹲下身,開始小心翼翼地幫他處理傷口。她的動作輕柔而熟練,清洗、按壓、包紮,每一個步驟都一絲不苟,充分展現了她作為中醫世家傳人的專業素養。昏暗而搖曳的、不知從何處滲下的微光裡,我看著葉瓷專注的側臉和林三刀雖然依舊緊繃但卻配合地微微側身的背影,心裡頭的感覺有點複雜,有點古怪。這倆以前見麵就恨不得掐死對方的冤家對頭,經曆過幾次生死與共之後,現在居然也能這樣……算是和平共處,甚至能互相幫扶了?

“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包紮傷口?”林三刀似乎察覺到了我停留在他倆身上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肩膀,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隻是那語氣裡,似乎少了以往那種針鋒相對的尖銳。

“看你命硬,這都沒死成。”我收回目光,嘴上依舊不饒人地回敬了一句,但心裡卻清楚,有些東西,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等葉瓷幫林三刀重新包紮好傷口,我們在這條陰暗、潮濕、充滿腐朽氣息的廢棄水渠裡,找了一個相對乾燥、頭頂有巨石遮擋、更為隱蔽的角落,暫時安頓下來休息。極度的疲憊感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衝擊著我們殘存的意誌,但高度警惕的神經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依舊如同拉滿的弓弦。外麵那個我們剛剛逃離的世界,正因為“劫終者未死”這個消息而鬨得天翻地覆,各方勢力風起雲湧,而我們這幾個處於風暴眼正中心的當事人,此刻卻像幾隻真正的、隻能在陰溝暗渠裡活動的老鼠,躲藏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深處,舔舐傷口,積蓄力量。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人心裡憋屈得厲害,卻又無可奈何。

“我們不能一直躲在這裡。”葉瓷低聲說道,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她拿出隨身攜帶的一個物件——那是一個造型極其古樸、非金非木、表麵刻滿了細密掌紋圖案的羅盤,隻有巴掌大小,這是葉家代代相傳的秘寶之一,“命紋盤”,據說能夠微弱地感應並指引與掌紋、麵相相關的特殊能量場和地脈節點。她將一絲微弱的神農之力注入命紋盤中,那古樸的羅盤先是沉寂了片刻,隨即,中心的指針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地顫抖起來,如同痙攣一般,最終顫巍巍地指向了水渠下遊的某個方向。同時,羅盤光滑的盤麵上,也浮現出許多極其黯淡、雜亂無章、如同夏夜螢火般明滅不定的細小光點,分布毫無規律。

“這裡的能量場太混亂了……乾擾非常嚴重。”葉瓷的眉頭緊緊鎖住,仔細分辨著羅盤上傳來的信息,“但是……指針指向的那個方向,能量反應雖然雜亂,卻有一種……非常強烈的、引而不發的……共鳴感。要麼是‘命紋之地’真正核心區域的入口或者某個關鍵節點就在那邊,要麼……就是黑紋教那幫人,正在那個方向搞什麼大動作,引發了強烈的能量擾動。”

重返命紋之地,看來已經是無法逃避、必須麵對的宿命了。隻是這一次,我們不再是之前那樣懵懂無知、被動卷入的闖入者,而是帶著明確的目標、清醒的認知,並且深知其中蘊含的無限危險與機遇的“回歸者”。這一次,我們要主動去揭開謎底,去麵對危機。

“原地休息兩個小時。”我深吸了一口帶著黴味的空氣,做出了最終的決定,“兩個小時後,我們出發,沿著葉瓷命紋盤指引的方向,向下遊探索。老林,你的身體,還能撐得住嗎?”我看向臉色依舊蒼白的林三刀。

林三刀沒有立刻回答,他再次閉上眼睛,默默運轉體內那恢複了些許的、微弱的氣流,沿著經絡循環了一個小周天。片刻之後,他重新睜開雙眼,雖然眼底的血絲依舊明顯,臉色也談不上好看,但那雙眸子裡已經重新凝聚起了一種如同磐石般堅定、如同刀鋒般銳利的光芒。他隻回答了簡短的三個字:

“死不了。走。”

沒有豪言壯語,沒有慷慨激昂,隻有最樸素的決心和最直接的行動力。

我們在這片陰暗、潮濕、危機四伏的地下世界裡,利用這寶貴的、短暫的喘息時間,儘可能地恢複著體力,處理著傷勢,平複著心緒。為接下來再次踏入那片既熟悉又陌生、既蘊含著終極奧秘也埋葬著無數危險的——“命紋之地”,做著最後的,也是最重要的準備。前方的道路注定不會平坦,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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