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死”字,寫在筆記本的第一頁,緊挨著“楚硯”二字。
那字跡還尚未完全乾透,在午後的陽光下,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
不是顏料,是血。
寒意瞬間攫住了楚硯的心臟!誰?什麼時候?午休鈴聲剛響,他離開座位不過幾分鐘!教室裡大部分學生都在,卻無人察覺?或者說…無人敢看?
他猛地抬頭,目光掃視整個教室!
前排班長正襟危坐,認真地看著課本,像是在默誦。
鄰座的那個男生頭埋在臂彎裡,似乎在睡覺,肩膀微微聳動。
靠後門的張浩和他那幾個跟班,正擠眉弄眼地傳遞著小紙條,偶爾瞥向楚硯的方向,臉上帶著惡作劇得逞般的竊笑。
其他學生或趴或坐,神態各異,但沒有任何人將目光轉向楚硯這邊,仿佛那本寫著血紅大字的筆記本根本不存在。
【規則之眼】被動感知:
【血字本身蘊含微弱怨念與惡意指向來源:張浩等人),無直接汙染。】
【教室規則源自“安靜自習”要求)對“異常行為”書寫血字)無任何反應!但對“破壞安靜”如此刻質問)產生強烈壓製傾向!】
【張浩等人惡意清晰,但被一層“學生頑皮惡作劇”的表層規則力場包裹,使其行為在“禁止霸淩”的規則下處於模糊地帶,未被判定為直接違規!】
赤裸裸的挑釁和試探!利用規則模糊地帶進行的心理施壓!
規則1:禁止霸淩。但寫個“死”字算霸淩嗎?規則沒說。
規則7:午休必須安靜。楚硯若此刻發作質問,反而可能因“喧嘩”觸發處分!
張浩挑釁的目光再次瞟來,嘴角勾起惡劣的笑,用口型比劃著:看、見、了、嗎?
憤怒在楚硯胸中燃燒,但瞬間被理智壓下。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波動,他平靜地收回目光,仿佛什麼都沒看見,伸手卻不是去碰那血字,而是直接合上了那本筆記本!
動作自然流暢,就隻是整理書本。
然後,他重新拿出一本空白的練習冊,攤開,拿起筆,在上麵演算起並不存在的數學題。
腰背挺直,神情專注,完全符合一個“午休自習”的好學生形象。
見狀,張浩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顯然沒料到對方如此平靜,甚至無視!他眼中閃過一絲被輕視的惱怒,但礙於午休規則,隻能狠狠瞪了楚硯一眼,不甘地轉回頭,和跟班們繼續傳遞紙條。
【夏國直播間】:
“艸!血字!誰乾的?張浩那混蛋!”
“楚神好穩!直接無視了!”
“規則!是規則在保護那些混蛋!寫個字不算霸淩?!”
“午休不能說話,楚神要是發火就中計了!”
“憋屈!看得我好氣!”
【燈塔國直播間】:
“夜鷹那邊有人在她的椅子上塗膠水!她發現了,默默換了把椅子…”
【櫻花國直播間】:
“千代大人的課桌裡被塞了死老鼠…她用紙巾包住,平靜地丟進了有害垃圾桶…”
【白熊國直播間】:
“伊萬的凳子被人抽走了!他一屁股坐空,摔了個結實的!烏拉!他爬起來直接把那個抽凳子的家夥連人帶桌子舉起來了!老師!老師來了!”
楚硯心無旁騖地演算著,心裡卻在盤算,張浩等人的惡意隻是表象,這血字警告的背後,是否還藏著更深的意圖?是針對他這個新生的試探?還是…某種規則的觸發條件?比如,恐懼?或者,對血字的處理方式?
他仔細感受著合上的筆記本,血字隔著紙傳來微弱的怨念波動。
規則3要求保持整潔,這血字筆記本算不算“垃圾”?是否必須處理掉?
他決定暫時不動,任何多餘的動作都可能落入陷阱。
午休時間漫長而壓抑,隻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和偶爾翻書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