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光谘詢”的會議室內，氣氛透著一種微妙的緊繃。林薇與顧夜琛並排而坐，對麵是兩位自稱來自“前沿科技倫理應用探索基金會”的代表——這是“暗影聯盟”對外的幌子之一。為首的是一位戴著金絲眼鏡、名叫戴維的儒雅中年男子，談吐專業，邏輯清晰。
這次虛擬會議，討論的正是之前理事提及的“利用神經反饋技術緩解職場倦怠”的試點項目框架。戴維展示了詳儘的數據模型和理論支持，一切看起來無懈可擊，充滿學術氣息。
“我們相信，通過非侵入式的腦波監測和個性化反饋，可以幫助員工更好地認知自身壓力狀態，從而進行有效調節。”戴維推了推眼鏡，目光落在林薇身上，“林總在組織行為學方麵的實踐，正好可以為我們提供寶貴的應用場景和效果評估。”
林薇麵色從容，指尖在平板電腦上記錄著要點，偶爾提出專業性質疑：“數據模型很漂亮，但涉及員工生理數據，隱私保護和知情同意是首要前提，貴方的具體保障方案是什麼？另外，如何確保這項技術不會被用於績效評估或變相篩選員工？”
她的問題犀利而精準，既符合她作為谘詢顧問的專業身份，也暗含試探。
戴維應對自如，出示了厚厚一疊所謂的“倫理審查文件”和“數據匿名化處理流程”，回答得天衣無縫。
整個過程，顧夜琛大多沉默，他扮演著冷靜觀察的“戰略顧問”角色，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掃視著對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措辭。他放在桌下的手，與林薇的手輕輕交握，指尖在她掌心有節奏地輕點，傳遞著隻有兩人懂的信號——【方案表麵完美，動機存疑】。
會議接近尾聲，戴維似乎不經意地提起：“為了項目更順利地推進，我們基金會可以協調一些頂尖的技術資源，包括之前與沈哲先生合作過的一些算法工程師，他們對這類應用場景也有一定經驗。”
沈哲的名字，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
林薇和顧夜琛心中同時一凜。沈哲雖然倒台，但他留下的技術遺產和部分人脈網絡，顯然已被“暗影聯盟”悄無聲息地接收並整合。這意味著，對方的技術儲備和滲透能力，比他們預想的更深。
“感謝戴維先生的周到考慮。”林薇麵上不露分毫，得體回應，“具體技術團隊的資質，我們需要進行獨立的背景審核，這也是對項目和客戶負責。”
戴維笑了笑，沒有堅持：“當然，理解。”
虛擬會議結束，屏幕暗下。會議室裡隻剩下林薇和顧夜琛。
“他們很謹慎，套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合規外衣。”林薇揉了揉眉心，“沈哲的殘餘勢力被收編，說明他們的觸角伸得比我們想的更遠。”
顧夜琛眼神冷冽：“越是包裝得完美，內裡可能越是腐朽。那個試點項目，絕不能輕易讓他們接觸真實員工數據。”他看向林薇，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保護，“所有接觸必須在可控的沙盒環境進行。”
“我明白。”林薇點頭，正欲再說，手機突然響起，是蘇晴打來的，聲音帶著哭腔和難以掩飾的慌亂。
“薇薇……我、我好像搞砸了一個項目……可是我覺得不對勁……”蘇晴語無倫次，“總監說我能力不足，態度消極，要給我pip績效改進計劃）……但我明明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可他現在的說法全變了……”
林薇神色一肅：“晴晴，彆急，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蘇晴抽噎著敘述起來。她所在部門的新總監上任不久，起初對她和藹可親，充分授權。但在一個關鍵項目上，總監給出的指令模糊且頻繁變更，當項目因外部原因出現預期內的波折時，總監卻一改之前的溫和，在團隊會議上公開指責蘇晴“理解能力差”、“缺乏主觀能動性”、“跟不上團隊的節奏”，並將所有責任推到她身上，甚至暗示她心理承受能力弱，需要“調整心態”。
這種先揚後抑、信息混淆、責任轉嫁、並攻擊個人能力的套路，讓林薇瞬間警覺。
“他是不是還私下跟你說‘這都是為你好’、‘嚴格才能讓你成長’？”林薇冷靜地問。
“對！他就是這麼說的！”蘇晴仿佛找到了知音，“他還說，如果我不能通過pip，就隻能‘優化’掉了……薇薇，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
“不，你很好。”林薇語氣堅定，“你遇到的，是一種更隱蔽的職場pua。他不是在幫你成長，而是在通過精神打壓和控製，讓你自我懷疑，從而更容易被他掌控，或者為他自己的管理失誤背鍋。”
她快速安撫了蘇晴，並指導她如何保留證據，記錄工作溝通記錄。
掛斷電話，林薇看向顧夜琛，眉頭緊鎖：“蘇晴遇到的情況，手法很熟悉。先建立信任和高目標，然後通過製造混亂、混淆信息來設局，最後公開否定、歸因於個人，進行精神打壓。這雖然不是‘優化版操控術’的直接技術應用，但其中的心理操縱邏輯，有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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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夜琛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暗影聯盟’的影響，可能不僅僅是通過技術，也在通過培養或影響某些管理者，傳播這種扭曲的管理‘理念’和方法？”
“不排除這個可能。”林薇眼神銳利，“這種精神操控的方法，如果被係統性地傳授和應用，其危害範圍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廣。它就像一種病毒，在普通的職場環境中也能傳播和變異。”
蘇晴的遭遇，像一麵鏡子，映照出“暗影聯盟”陰影之下，更廣泛、更潛在的威脅。它不再僅僅是針對林薇個人的高科技陰謀，更是可能滲透到普通職場、侵蝕無數打工人的精神毒瘤。
顧夜琛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先從蘇晴的事情入手，幫她破局。這既是幫朋友，也可能是一條順藤摸瓜的線索。”
林薇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和力量，點了點頭。虛擬會議上的虛實試探，與現實中蘇晴遭遇的暗影浮現，交織在一起。前方的迷霧似乎更濃了，但他們探查真相的決心也愈發堅定。
【下一集預告】
林薇親自指導蘇晴如何應對pip，並巧妙收集證據，準備反擊那位pua總監。顧夜琛動用資源調查該總監的背景，發現其與一個神秘的“高管效能提升”培訓機構有關聯。與此同時，“前沿科技倫理應用探索基金會”送來了試點項目的詳細技術接口文檔，伊桑·王在審查時，發現其中隱藏著一個極其隱蔽的數據回傳後門。《反擊序曲，數據陷阱》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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