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碎嘴無意識散發出的王裔光暈,林辰三人外加昏迷的碎嘴)有驚無險地度過了被骸骨獵犬圍困的一夜。黎明時分,那些貪婪的掠食者似乎對光暈的忌憚超過了食欲,悻悻地退入了怪石嶙峋的山影中。
不敢有絲毫耽擱,隊伍立刻再次啟程。碎嘴身上飄出的金色光粒比夜晚更加清晰了幾分,執著地指向山脈深處一個特定的方向,如同冥冥中的路標。這給了瀕臨絕望的隊伍最後的動力。
接下來的路途愈發艱險。他們不得不攀爬近乎垂直的岩壁,穿過布滿了鋒利骨刺的狹窄裂縫,甚至涉過一條散發著硫磺惡臭、河水漆黑粘稠的地下暗流。阿爾曼的貴族袍徹底變成了乞丐裝,艾克特僅存的幾件小儀器也在攀爬中丟失,林辰自己也是遍體鱗傷,魂火搖曳。
唯一的好消息是,或許是因為靠近了目標,又或許是碎嘴血脈感應的增強,那些金色光粒變得越來越密集、明亮,甚至在通過某些特彆危險的地段時,會提前閃爍示警,讓他們得以避開隱藏的裂縫或鬆動的巨石。
“這王裔血脈……真是神奇……”艾克特看著那些靈性的光粒,渾濁的魂火裡充滿了研究者的狂熱,“不僅能指引方向,還能預警……簡直像活的導航係統!”
“我隻希望它能直接把我們傳送到祠堂門口……”阿爾曼有氣無力地吐槽,他幾乎是被林辰和艾克特拖著走的。
經過整整一天不眠不休的艱難跋涉,在夕陽灰暗的)即將沉入骨山背後之時,他們終於抵達了光粒指引的終點。
眼前是一片位於數座陡峭骨峰環抱之中的隱秘山穀。穀地中央,並非想象中的宏偉建築,而是一座毫不起眼的、低矮的半球形石丘,仿佛一個巨大的墳墓。石丘表麵覆蓋著厚厚的、顏色深沉的苔蘚和地衣,與周圍蒼白的山岩形成鮮明對比。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古老、滄桑、悲傷以及微弱希望的氣息,從石丘中彌漫開來。
而那些一路指引他們的金色光粒,在飛到石丘前方約十米處時,便如同飛蛾撲火般,紛紛沒入了虛空之中,消失不見。同時,碎嘴身體不再產生新的光粒,它下巴上的暗金紋路卻如同呼吸般明滅起來,魂火也出現了一絲微弱的波動。
“就是這裡了……”艾克特激動得聲音發顫,“魂焰祠堂!它被某種強大的隱匿結界籠罩著,肉眼看不到入口!”
林辰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但隨即又提了起來。找到了,然後呢?如何進去?
他嘗試著向前走去,但當靠近光粒消失的地方時,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阻力憑空出現,仿佛撞在了一堵無形的、充滿彈性的牆壁上,將他輕輕推了回來。
果然有結界!
“讓我來!”艾克特掙紮著上前,伸出骨手貼在無形的結界壁上,閉目感知,“很複雜……非常古老……能量結構層層疊疊,兼具物理阻隔、靈魂辨識和能量反擊……硬闖的話,我們瞬間就會灰飛煙滅!”
阿爾曼也試著用撿來的骨棍戳了戳,結界紋絲不動,他沮喪地說:“完了,千辛萬苦找到地方,卻進不去……難道要在這裡等死嗎?”
林辰沒有放棄,他仔細觀察著結界。既然碎嘴的血脈能產生感應,那這結界必然與聖輝王裔有關。他回想起碎嘴之前操控毒霧、言靈退敵的情形,心中一動。
他抱著碎嘴,再次走到結界前,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碎嘴那隻覆蓋著淡淡金芒的骨手,輕輕按在了無形的結界壁上。
嗡——!
一聲輕微的共鳴聲響起!結界表麵,以碎嘴的手掌為中心,蕩漾開一圈圈水波般的漣漪!原本完全透明的結界,顯現出了一層極其黯淡的、如同極光般流轉的微光壁障!
有效果!
然而,漣漪蕩漾了幾下後,就漸漸平息了,結界壁障也再次隱沒。入口並未出現。碎嘴的魂火波動了一下,似乎消耗了不少力氣,又陷入了更深的沉睡。
“血脈是關鍵,但還不夠!”艾克特分析道,“可能需要特定的咒文、信物,或者碎嘴大人完全蘇醒並掌控力量後才能開啟!”
“咒文?信物?我們哪裡去找這些東西?”阿爾曼絕望道。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一直沉默旁觀的阿爾曼,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他仔細打量著那若隱若現的結界光膜上流轉的細微符文,猶豫著開口:“這些符文的排列方式……我好像……在家族古老的藏書室裡見過類似的記載……”
林辰和艾克特立刻看向他。
阿爾曼努力回憶著:“那是幾卷關於上古貴族紋章學的孤本……裡麵提到過,一些最古老的結界,其能量回路並非完全封閉,而是會模擬某種‘自然韻律’或‘星辰軌跡’,存在極其短暫的‘波動間隙’……就像潮汐有漲有落……”
“波動間隙?”艾克特魂火一亮,“你的意思是,這個結界並非絕對防禦,它有弱點和周期?”
“理論上是這樣……”阿爾曼不太確定地說,“但那種間隙可能轉瞬即逝,而且位置不固定,需要極其精確的計算和時機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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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算和時機?”艾克特來了精神,雖然失去了儀器,但它的理論知識還在。它撿起一塊碎石,在地上飛快地劃拉起來,結合剛才結界顯現時觀察到的能量流動和阿爾曼描述的“韻律”概念,開始瘋狂演算。
“需要參照物……能量峰值……穀底……周期假設為……”艾克特自言自語,骨指在地上劃出各種複雜的符號和曲線。
林辰和阿爾曼屏息凝神地看著,不敢打擾。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山穀內的光線愈發昏暗。艾克特的演算越來越快,地上的圖案也越來越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