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薇離開後的日子,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鍵,又像是被投入了一塊巨石的紅星公社池塘,表麵的漣漪看似漸漸平息,水底的暗流卻愈發洶湧。張小花持續著她的“冰封修煉”,技術小組的氣氛也因此長期處於“春寒料峭”的狀態。老王頭的插科打諢失去了大部分效果,陳衛紅的科學報告顯得更加乾巴巴,連趙小深的哈欠都打得有氣無力。
廖奎則感覺自己像一頭被蒙上眼拉磨的驢,在情感和工作的雙重磨盤間機械地轉著圈。白天,他強迫自己投入到技術小組的工作中,應對著老王頭的八卦、陳衛紅的嚴謹、趙小深的摸魚,以及...張小花那無處不在又視他如無物的冰冷氣場。這讓他身心俱疲。
而到了夜晚,另一種“疲憊”則開始找上門。
自從謝薇走的那天晚上開始,劉淑芬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貓,或者說,像是找到了固定投喂點的流浪貓,每晚準時準點,在夜深人靜、月黑風高(或者月明星稀,取決於天氣)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摸到廖奎的院門外,用那獨特的、帶著鉤子的輕微敲門聲,叩響他本就紛亂的心門。
頭兩天,廖奎還試圖抗拒一下。畢竟,他心裡還亂著,對張小花的愧疚、對謝薇的思念(或許有吧)、對前途的迷茫,都讓他覺得再和劉淑芬攪和在一起,簡直是亂上加亂。
但劉淑芬顯然深諳“趁虛而入”和“持之以恒”的道理。她也不多說什麼,就是站在門外,用那種帶著點委屈、又帶著點執拗的軟糯聲音,低低地喚他“奎子....開開門....我就看看你.”
有時候是說“今天王玲群那個老虔婆又在豬場指桑罵槐,我心裡堵得慌..”有時候是說“後山好像有野豬崽子活動的痕跡,我怕禍害了咱們做的標記...有時候乾脆就是“..外麵冷,讓我進去暖和暖和....
理由乾奇百怪,但核心目的隻有一個進門。
廖奎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在劉淑芬這種成熟婦人鍥而不舍的、帶著明確暗示的攻勢下,他那點本就脆弱的防線,沒堅持幾天就全麵潰敗了。
於是,夜複一夜,那扇破舊的木門在深夜被悄悄打開,又在天亮前被悄悄合上。冷清的小院裡,煤油燈昏黃的光暈下,成了無人知曉的、固定上演的夜曲。
會引導,像一壇窖藏多年的老酒,後勁十足,讓他這個初嘗情事的毛頭小子難以自拔。暫時忘卻所有的煩惱。
而他那個似乎越來越“不正經”的係統,也在這期間,忠實地履行著它那套被廖奎隱約摸清的“獎勵機製”。
一開始還是兩瓶、兩瓶地增加“紅星二鍋頭”,後來,物品開始變得豐富起來。
【檢測到能量交互完成,獎勵發放紅星二鍋頭x2。】
【檢測到能量交互完成,獎勵發放紅星二鍋頭x2。】
【檢測到能量交互完成,獎勵發放紅星二鍋頭x2,國產“上海”牌半鋼防震手表x1.1
(廖奎看著那塊看起來簇新、表盤印著拚音“shanghai”的手表,愣了一下,這玩意兒...好像比勞力士低調點?但也不好解釋來源啊!先放著吧。)
【檢測到能量交互完成,獎勵發放紅星二鍋頭x2,“紅燈”牌便攜式晶體管收音機x1。】
(收音機?!廖奎看著那台巴掌大小、有著紅色塑料外殼和銀色天線的“高科技”產品,嘴角抽搐,這玩意兒在現在可是緊俏貨!比手表還紮眼!)
【檢測到能量交互完成,獎勵發放紅星二鍋頭x2,粳米100斤。】
(看到那堆得如同小山、顆粒飽滿的雪白大米,廖奎徹底無語了。這係統.是覺得他體力消耗太大,需要補補?還是想讓他開個小賣部?)
直到這天晚上,也就是劉淑芬連續第六個夜晚摸上他的炕頭時,廖奎才在激情間歇,看著係統空間裡那堆積如山的“戰利品”整整十四瓶紅星二鍋頭,一塊國產手表,一台收音機,還有一百斤白花花的大米一猛地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
“等...等等!”“你...你連續來了六天了?”
他隻好含糊道,“我是怕....怕你累著,也怕....被人發現。”
引得廖奎倒吸一口涼氣,“這才到哪兒?比起白天在豬場被王玲群那老貨指指點點,在你這兒..再累也舒坦!”
“至於發現?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你就當...就當是可憐可憐我這個沒人疼的寡婦,行不行?讓我...”
這話說得卑微又直白,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誘惑和...心酸。
廖奎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劉淑芬像隻慵懶至極的貓咪,滿足地蜷縮在廖奎懷裡、飽餐後的紅暈。
廖奎望著漆黑的房梁,還有腦海裡係統那準時響起的、關於獎勵二鍋頭的提示音,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他好像...真的摸清了這破係統的某種“福利”發放規律。但這“福利”,拿得他有點..心驚肉跳。這些東西,尤其是手表和收音機,在這個年代太紮眼了!根本不敢拿出來用!那100斤大米倒是實在,可怎麼解釋來源?難道真要半夜偷偷煮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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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連續六天...劉淑芬這勁頭,是不是也太足了一點?她到底圖啥?難道真的就像她說的,隻是圖個慰藉?
廖奎發現,心裡的那團亂麻,似乎並沒有解開,反而因為係統這不斷“添磚加瓦”的獎勵
他這條土魚,在情感的泥潭裡,好像越陷越深了。白天是張小花的冰封煎熬,晚上是劉淑芬的熱情如火,中間還夾著個遠在省城、留下承諾和手表的謝薇..
他看著懷裡似乎已經睡著、嘴角還帶著滿足笑意的劉淑芬,又想想窩棚裡那個冰冷沉默的張小花,再想想係統空間裡那堆越來越離譜的獎勵物品,第一次對“齊人之福”這個詞,產生了深刻的。
這係統變化帶來的“好處”,真是讓他痛並快樂著,且..前途未卜。
天氣是徹底暖起來了。日頭一天比一天毒,曬得人頭皮發燙。地裡的玉米苗已經竄出了一拃高,綠油油地連成一片,在春風裡搖擺著細長的葉子。空氣中彌漫著青草、糞肥和陽光暴曬泥土混合的、獨屬於北方春天的燥熱氣息。社員們大多戴著草帽,在地裡忙著間苗、除草,汗水順著古銅色的脊梁溝往下淌,但臉上卻帶著對秋收的期盼。
就在這一片繁忙的春耕景象中,一輛綠色的自行車叮鈴咣啷地騎到了技術小組的破窩棚門口。騎車的是公社管委會的通訊員小馬,他支好車子,抹了把汗,衝著窩棚裡喊:“廖奎同誌在嗎?李主任讓你馬上過去一趟!有要緊事!”
窩棚裡,廖奎正對著陳衛紅畫的一幅“秸稈氨化發酵流程圖”發呆,腦子裡還在盤旋著係統空間裡那堆燙手的山財十四瓶二鍋頭!一塊手表!一台收音機!一百斤大米!),以及劉淑芬那連續六個晚上“鞠躬儘瘁”的身影,聽到喊聲,一個激靈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