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是為了“喚醒”,上上一次是為了“鞏固鏈接”,每一次都伴隨著倫理的崩塌和難以言說的痛苦回憶。那被【感官模糊藥劑】扭曲過的記憶碎片,那之後蕭雅姿眼中無法完全掩飾的傷痛與謝薇強顏歡笑下的陰霾,都像一根根毒刺,深深紮在他的心底。
現在,它又來了!用剝奪蕭雅姿好不容易才初步站穩腳跟的身份作為威脅,逼他們再次重複那令人作嘔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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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做……廖奎的呼吸變得粗重。之前所有的努力,蕭雅姿承受的所有痛苦和蛻變,他們在香港布下的這步關鍵棋局,都將付諸東流。失去“蕭亞軒”這個身份,不僅意味著蕭雅姿個人陷入絕境,更意味著他們營救謝廣安、實現全家團聚的整個計劃,將失去最重要的跳板和支撐點,很可能就此徹底崩塌。
可如果做……那層好不容易在日常偽裝下勉強維持的、脆弱的平衡將被再次打破。他與蕭雅姿之間那已經足夠複雜扭曲的關係,將被打上更深、更不堪的烙印。他該如何麵對謝薇?即使她或許已經知曉部分真相,但如此赤裸裸地重複,無疑是在她心上反複淩遲。
理智與情感,責任與倫常,在他腦中激烈地廝殺著。他仿佛被撕成了兩半,一半冰冷地計算著得失利弊,另一半則在痛苦地呐喊、抗拒。
不知在原地僵立了多久,直到空間裡恒定的溫暖都無法驅散他心底泛起的寒意,廖奎才緩緩抬起了頭。他眼中之前的劇烈波動已經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近乎死寂的平靜。那是一種做出了最艱難抉擇後,將所有情緒強行冰封的麻木。
他不能失去香港這個據點,不能眼睜睜看著之前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為了那個最終的目標,為了還在西頭苦熬的謝廣安,為了他們這個風雨飄搖的家……他,沒有選擇。
深吸一口氣,廖奎退出了係統空間,重新回到北大荒冰冷的現實中。他需要找一個合理的借口離開。
第二天上午,天氣依舊酷寒,鉛灰色的雲層低垂,仿佛隨時會壓下更大的雪。場部領導在這種天氣大多縮在辦公室,外出巡查的也少。廖奎像往常一樣在畜牧科點了卯,乾了一會兒活後,對同在豬號忙碌的一位老職工說道:“王叔,我有點私事,要出去一趟,大概晌午回來。科長要是問起,您幫我說一聲。”
王叔是個老實巴交的老農工,平時頗受廖奎照顧廖奎會悄悄用空間物資接濟他一些),聞言也沒多問,隻是點點頭:“中,你去吧,這邊我看著。”
廖奎道了聲謝,裹緊棉衣,頂著寒風離開了畜牧科區域。他繞到場部後麵一處堆放爛木料和廢磚頭的偏僻角落,再次確認四周杳無人跡後,意念鎖定了那個記錄在案的坐標——香港,半山區,梅道一號公寓,主臥室。
空間轉換的感覺短暫而扭曲。當他重新穩住身形時,已經置身於一個與北大荒截然不同的世界。溫暖、安靜,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馨香。他站在柔軟的地毯上,目光第一時間就對上了那雙同樣帶著震驚、慌亂和複雜情緒的眼睛。
蕭雅姿蕭亞軒)就坐在床沿,顯然早已在等待。她穿著一件絲質的睡袍,包裹著年輕窈窕的身段,頭發有些鬆散,臉上沒有妝容,顯得比平日參加社交活動時蒼白脆弱。四目相對的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
尷尬、難堪、一絲若有若無的恐懼,在兩人之間無聲地彌漫。
廖奎喉嚨有些發乾,他移開視線,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耗儘了力氣才擠出這句話:“我沒告訴薇薇。”
這句話像是一把鑰匙,既表明了他們的處境——這是一次瞞著謝薇的、秘密的、被迫的“任務”,也劃下了一道界限,一道背負著背叛與愧疚的界限。
蕭雅姿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她低下頭,沉默了片刻,再抬起時,眼中似乎多了一層認命般的灰暗。她伸出手,掌心躺著一顆熟悉的、散發著幽藍色微光的小藥丸。
“用嗎?”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
廖奎的目光落在那個藍色藥丸上,心臟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前兩次,這顆藥丸模糊了感知,也模糊了記憶,像一層遮羞布,讓他們在事後可以勉強維持表麵的平靜。但這一次……
他看著她眼中那強裝的鎮定下的痛苦,一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是憐憫,是愧疚,或許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在長期共同麵對壓力和秘密下產生的奇異共鳴。他忽然覺得,再用那藥丸,是對她,也是對自己,一種更深層次的侮辱。
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搖了搖頭,聲音乾澀:“不用了。”
這三個字出口,蕭雅姿的瞳孔微微收縮,似乎有些意外,隨即又化為一種更深的、無處可逃的絕望。不用藥,意味著他們必須清醒地、完整地經曆這一切。
最初的接觸是生硬而僵持的。仿佛有兩堵無形的牆橫亙在他們之間。廖奎的動作帶著遲疑和克製,蕭雅姿的身體則緊繃著,像一張拉滿的弓。呼吸交織,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隻有冰冷的絕望和揮之不去的倫理枷鎖。
然而,係統的力量,或者說,那被係統強行綁定、並多次“鞏固”過的鏈接,仿佛帶著某種不容抗拒的慣性。漸漸地,生理的本能開始衝破心理的堤壩。那些被係統烙印在身體深處的記憶,在相似的接觸中被喚醒。抗拒的力量在一點點流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卷入漩渦般的沉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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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的堤壩在洪流中潰散。廖奎的動作不再那麼僵硬,而蕭雅姿,在最初的抵抗後,一種破罐破摔般的麻木,混合著身體被喚醒的、不受控製的反應,讓她最終放棄了所有的掙紮。她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顫抖,不再是被動承受,而是……開始有了回應。那回應裡,沒有愛,沒有欲,隻有一種被命運和係統共同玩弄的、深深的無力與妥協,以及一種在極端情境下,身體背叛意誌的、令人絕望的生理性配合。
過程中,兩人都摒棄了思考。不敢想身份,不敢想關係,不敢想未來,也不敢想那遠在北大荒的至親。仿佛隻有放空一切,才能勉強承受這具身體正在經曆的、與靈魂剝離的糾纏。
當一切終於結束,房間裡隻剩下沉重而紊亂的呼吸聲。
沒有立刻分開,一種死寂般的沉默籠罩著兩人。剛才被強行壓下的所有情緒和思緒,如同退潮後裸露出的醜陋礁石,冰冷而尖銳地戳在那裡。
廖奎側頭,看著身邊近在咫尺的人。她閉著眼,臉頰上還殘留著未褪儘的紅潮,眉頭卻緊緊蹙著,仿佛在睡夢中也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這張臉,年輕,姣好,帶著謝薇的影子,卻又分明是另一個獨立的、充滿了複雜故事的存在。她是蕭雅姿,是他的嶽母;她也是蕭亞軒,是係統認定的、與他有著扭曲鏈接的“伴侶”。
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湧上心頭,混雜著負罪、憐憫、一種深埋的、在被迫親密中滋生的陌生刺激感,以及無儘的茫然。在這種混亂情緒的衝擊下,他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低啞地喚了一聲:
“亞軒……”
這個名字出口的瞬間,他自己都愣住了。這不是他平時會用的稱呼。
蕭亞軒蕭雅姿)的身體猛地一顫,倏然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神有一瞬間的空洞和慌亂,隨即對上了廖奎同樣複雜而有些無措的目光。她似乎從他的眼神裡讀懂了那未儘之言裡的掙紮與愧疚,幾乎是下意識地,她側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用一種近乎本能的自保般的語氣,快速而低聲地回應:
“我沒事。”
這三個字,輕飄飄的,卻像一塊巨石投入寂靜的湖麵。它掩蓋了所有可能洶湧而出的情緒,也掐斷了任何深入交流的可能。沒事?怎麼可能沒事。但這已是他們在此刻,能維持的、最後的體麵與防線。
廖奎沉默了。他緩緩坐起身,開始默默地穿戴衣物。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沉重而緩慢。蕭亞軒依舊側躺著,背對著他,單薄的肩膀在絲質睡袍下勾勒出脆弱的線條。
穿戴整齊,廖奎站在床邊,低頭看著那個蜷縮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說點什麼,安慰?道歉?還是解釋?卻發現任何語言在此刻都顯得如此蒼白和虛偽。最終,他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背影,仿佛要將這複雜的一幕刻入心底,然後輕輕道:
“我走了。”
沒有回應。
下一刻,他的身影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原地,隻留下空氣中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北大荒的寒意,很快也被房間裡的暖香同化、湮滅。
確認他離開後,蕭亞軒才緩緩轉過身,望著廖奎剛才站立、此刻已空無一人的地方,眼神空洞。
完成了。任務完成了。身份保住了。計劃可以繼續了。
可是,為什麼心裡卻像破了一個大洞,呼呼地灌著冷風?
她想起遠在北大荒“西頭”那片苦寒之地,還在風雪中苦苦掙紮、等待救援的丈夫謝廣安。他此刻是否正蜷縮在漏風的窩棚裡,忍受著嚴寒和病痛?他是否還在堅信著,妻子和女兒正在想辦法營救他?
而自己呢?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在他受苦受難的時候,自己卻在這奢華的牢籠裡,為了保住這虛假的身份,與他的女婿……完成了係統那荒謬而屈辱的任務。
一種巨大的罪惡感和疏離感將她淹沒。她感覺自己和謝廣安之間,那條原本堅韌的夫妻紐帶,似乎正在被無形地拉長、變細,變得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背叛感如同毒藤,纏繞著她的心臟,越收越緊。
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濕了昂貴的真絲枕套。
不知道就這樣躺了多久,直到窗外的陽光漸漸變得刺眼。蕭亞軒深深地、顫抖著吸了一口氣,仿佛要用儘全身的力氣。
然後,她用手背用力擦去臉上的淚痕,撐著手臂,緩緩坐起身。眼神裡的脆弱和痛苦被一點點壓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麻木的、卻又帶著決絕的平靜。
她掀開被子,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走向浴室。熱水衝刷著身體,仿佛想要洗去某種無形的烙印,卻隻是徒勞。
洗漱,化妝,挑選衣物……她如同一個設定好程序的精致玩偶,開始重複“蕭亞軒”新一天的日常。隻是鏡子裡那雙眼睛,深處藏著一絲無法抹去的疲憊與蒼涼。
她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拉開了臥室的門。門外,是屬於“蕭亞軒”的世界,她必須走下去,無論腳下踩著的是黃金,還是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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