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燈光在淩晨四點三十分熄滅了。
陳默站在防電磁乾擾室門口，掌心貼著金屬門板。冷意順著指尖爬上來，像是一層薄冰正從血管裡生長。他的校服口袋裡還殘留著半塊葡萄糖片，碎屑卡在拉鏈縫隙中，像是某種無聲的提醒——魔法不是無限的，他也不是神。
“準備好了？”林小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沙啞。她的眼鏡滑到鼻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項鏈墜子，那枚銀質符號在微弱的應急燈下泛著幽藍。
“比上次更穩定。”李維在終端前敲擊鍵盤，虹膜右眼閃動著琥珀色光斑，“但這次是實體測試，不是虛擬防禦。”
“所以才要移下來。”陳默推開門，一股冷氣撲麵而來。地下三層的空氣永遠帶著鐵鏽和絕緣樹脂混合的味道，像是一座沉睡的機械墓穴。
他們走進實驗室，主控台上的芯片陣列已經排列整齊。每一塊都隻有指甲蓋大小，表麵卻浮現出克萊因瓶結構的投影圖案，仿佛空間本身被折疊進了這枚小小的矽基體內。
“星軌二號，啟動兼容性測試。”陳默說。
屏幕亮起，魔法邏輯模型緩緩展開，如同一隻睜開的眼睛。它不再需要人類語言來理解指令，而是直接讀取意圖，並將其轉化為現實。
第一塊芯片開始通電。
空氣中響起輕微的嗡鳴，像是有人撥動了宇宙的琴弦。緊接著，實驗台上方的空間微微扭曲，一道細小的重力場異常區域浮現出來。
“來了。”林小滿迅速調出磁場補償參數，“引力偏移度0.3，在可控範圍內。”
陳默沒有說話，而是將增幅器輕輕按在實驗台上。符文在他指尖流轉，與芯片的克萊因瓶結構形成共振。這一刻，科技與魔法不再是兩種對立的力量，而是在高維信息流中達成了短暫的統一。
“能量輸出穩定。”李維盯著數據流，“但……有異常波動。”
話音剛落，整個房間忽然震顫了一下。所有設備的指示燈同時閃爍，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觸碰。
“不是外部攻擊。”陳默目光一凝，“是芯片本身的反饋。”
“什麼意思？”林小滿抬頭。
“它在回應我們。”陳默低聲道，“就像……在確認我們的存在。”
就在這時，芯片中央的克萊因瓶結構猛然擴張，一道淡金色的能量波擴散開來。實驗台上的紙張飄起，一張邊緣卷曲的草稿紙翻飛到空中，露出背麵一段模糊的公式：c2
林小滿瞳孔一縮。
“這是……什麼？”
沒有人回答。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芯片釋放的能量波並未造成破壞，而是以一種奇異的方式，在空氣中形成了旋律。那是《命運交響曲》的第一樂章，節奏堅定有力，像是命運之錘在敲打現實的邊界。
“它……在唱歌？”李維喃喃道。
“不是芯片。”陳默低聲說，“是星軌二號。”
旋律持續了幾秒鐘後戛然而止，芯片表麵恢複平靜，隻剩下淡淡的餘溫。
“兼容性測試通過。”林小滿看著終端上的數據，聲音有些發抖，“魔法陣列與電子線路完全同步，能量轉化效率達到97.8。”
“量產可以開始了。”陳默鬆開增幅器，指節發白。
——
三天後的清晨，第一批魔法電子混合芯片正式封裝完成。
它們被裝入特製的防護盒中，每一個盒子上都刻著一個編號，以及一行小字：
“未來，從這裡開始。”
林小滿站在封裝線旁，手中握著一枚剛出爐的芯片。它的表麵依舊浮現出克萊因瓶結構，隻是這一次，她清楚地看到其中某個符文的頻率，竟與她的項鏈核心完全一致。
她低頭看了眼胸前的吊墜，那枚銀質符號正在微微發熱。